“这么喜欢怎么不把她带回家去?凭你薛老板的财力养个戏子不难吧?”
“我这不是不好那口吗!”
一场戏唱完了。祝南疆打了个哈欠,让瞎子叫来戏院经理:“把那个顾兰廷带到我这儿来。”
薛从淮大为吃惊地看着他:“顾探长,你这是……?”
“最近也不去牡丹堂了,家里冷清,找个人来陪陪我。”
“可这……你什么时候还搞上男人了?”
“什么男人?”
“祝探长,你睡糊涂了?这顾兰廷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男人,带把的!”
祝南疆的确是有些糊涂。
他回想那人在台上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姑娘,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带把了呢?
这时候戏园经理回来了,吞吞吐吐地对祝南疆道:“祝探长,顾师傅说今天有约在身,这边戏唱完就得……”
“怎么?不肯见我?”
祝南疆闻言刷的变了脸色。自升任探长以来已经很久没人拒绝过他了,从前扮清高摆架子的名伶如今巴不得跟他攀上点关系,就算真的不乐意也得强装笑脸哄他开心。
“我客客气气对他,别给脸不要脸。”
“兰廷哪敢驳祝探长的面子!”经理生怕祝南疆生气起来砸场子,赶紧低头哈腰地替顾兰廷开脱,“只是这……那边的老板不好说话,一旦闹起来怕是难以收场!”
“谁?哪个老板?”
“东宝俱乐部的田经理。”
“田东宝?!”这回轮到祝南疆惊掉了下巴,“田东宝怎么还好这口?”
他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张市长办的宴会,席间何庭毓面色古怪地问他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一开始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田东宝玩兔子的事是不是全租界都知道?
——他妈的,何庭毓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一腿吧!?
祝南疆脸色变了又变,吓得戏园经理在旁边察言观色,大气也不敢出。
沉默半晌,他又突然面向薛从淮道:“这俱乐部不是俞善锟的吗?怎么名字跟他了?”
“东宝俱乐部?这我不知道啊!”薛从淮被问得哑然,“大概本来就叫这个名。”
“那就是田东宝改名了?”
“我真不知道啊!”
祝南疆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决定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先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问题。
“滚他妈的田东宝田西宝,把顾兰廷给我叫过来!”
“这……祝探长,您亲眼看上的人洪金坊自然不敢藏着,可这田经理我们也是得罪不起呀!”
“行。”祝南疆低头喝了口茶水,不知不觉间竟已睡意全无,“不关洪金坊的事,事后他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干的。”
说完他朝瞎子打了个手势:“这次你替我去请,直接带去车上,不必过来见我。”
瞎子带了两个人往后台去了。
祝南疆坐着又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薛从淮看出他这是脾气上来铁了心要跟田东宝对着干,因此很识相地对经理摆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噤口。
没过几分钟后台传来一阵骚动,远远只见祝南疆的手下一左一右夹了个人出来,瞎子低头走在最前。
“薛老板,我先告辞了,你接着看。”祝南疆喝光最后一口茶,神清气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头告诉我还演了什么好戏!”
薛从淮被这么一搅和早就没有心情看戏了,嘴上连连答应,心里却想着等对方走后立刻换个地方消遣。
要不然万一碰上田东宝过来接不着人,怕是又要白白掺和一场闹剧!
说起来他跟田东宝也算是认识,知道这人做事“不太地道”,不过祝南疆是怎么跟他结上仇的呢?
.
离开戏园子的时候祝南疆似乎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倏地回过头去,却并未发现什么熟面孔。
眨眨眼睛,他怀疑自己看到了一件熟悉的青灰色长衫,但是一晃就不见了。
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这时瞎子从楼外折返回来:“三爷,人是先送回去还是……”
“先送回去吧,你跟我去趟巡捕房。”祝南疆用手捂住心口,轻轻喘了两声,“昨天宋成耕打电话来,叫我今天下午去找他一趟。”
临走前他又朝身后望了一眼。台上锣鼓声声,台下掌声如雷。
新的一场戏又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薛:泄露顾客隐私!我要投诉!!
第27章 温柔乡
祝南疆半靠沙发大张着腿,任顾兰廷跪在地毯上用嘴伺候自己。
窗帘一拉,里外隔绝。下人未经允许不得上楼,连瞎子也被屏退到客厅,因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荒唐和尝鲜。
男人妩媚起来虽没女人“娇软”,但松弛有度,另有一番滋味。
顾兰廷跪姿端正,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他的额头和半截鼻尖,干干净净,甚是温顺。但祝南疆依旧只敢让他用嘴。
他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事实上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同性的身体。
尽管在梦里他无数次和温长岭肌肤相亲,肢体纠缠,但那与情色是两码事。他只是喜欢哥哥罢了,哥哥能使他快乐,满足他的一切欲望,哥哥的一个抚摸和一个亲吻就能给他数倍于男女欢爱的快感。
所以,真正和男人交合是什么感觉呢?
“你伺候过男人么?”
祝南疆猛地用膝盖夹住顾兰廷的肩膀。对方并没有停下嘴上的动作,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算是应了。
“田东宝操过你吗?”
“唔……”
“歇会儿吧,起来。”祝南疆捏住他的下巴抽身退出,又俯身细细打量眼前的面孔,“像伺候田东宝那样伺候我。”
顾兰廷捂着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像是要咳嗽又不敢大声。他是个苗条的小个子,此时脱光了站在深褐色羊毛地毯上,肩头缩瑟,像只受了惊吓的羊羔。
“你别怕我。”祝南疆盯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觉得这腔调就有些女人味了,“找你过来是为了快活,我快活,你也可以快活。”
顾兰廷倒并没有很害怕,他只是下意识地会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是他讨好男人的方式,也是他的保护伞。
抬起一条膝盖轻款款地挨上沙发,他仍是躲闪着眼神不肯全抬起头来:“三爷,在这里?”
“你要去床上也行。”祝南疆揽着他的后腰往怀里带,“要是觉得害臊,也可以把灯关了。”
顾兰廷眼波流转,身体像被抽了骨头似地软下来,手则是试试探探地搭住他的腰:“不,三爷,我想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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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田东宝找上门来的时候祝南疆刚起床。半披睡袍从楼梯上走下来,他那张瓜子脸白里透红,明目张胆地泛着春色。
“祝先生,早啊!”
“早。”
“昨晚睡得不错?”
“还行,两点钟睡的,本来还想多躺一会儿。”
“那是我冒昧,打扰你的美梦了。”
祝南疆刚趁半睡半醒的功夫打了个起床炮,现在亢奋劲还没过去,是一副既嚣张又迷离的神态。
“哪里哪里……我还得谢谢田经理,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田东宝受到挑衅却并不动气,比起兴师问罪倒更像是来串门的:“祝先生客气了,能入得了你的眼,也算是他的福分。”
祝南疆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别扭,就像是老鸨在跟客人推销手里的姑娘。不过田东宝这人说话向来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顾兰廷我一会儿会派车给你送过去,田经理,你可别嫌弃我用过的东西啊。”
“别!这话该是我说的。”田东宝高声笑道,“祝先生不嫌弃我用过的东西,田某真是万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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