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的时候,张鹤终于没忍住,装作很漫不经心地拆了纪峣给他包的东西,脸顿时就绿了——这不是刚才他们走到半路纪峣随手拿的一个破玩意儿么!?
他跟纪峣又开始吵嘴:“不是我说,你给温霖买了对儿袖扣,给徐叶叶买了双鞋一套化妆品,结果到我这就拿了个运动护腕打发了?还是在路过折扣店时直接拿了就走的?打折下来才一百块,你也送得出手??”
纪峣慢条斯理地回:“……什么叫我给徐叶叶买了双鞋,叶叶这么招人疼的姑娘我高兴打扮她,怎么了?张鹤你这思想要不得,有问题。”
“你别岔开话题!我的重点是这个么?重点是你能不能走点心?嗯?我一拆包装看到里面一个黑漆漆的护腕,sale的牌子还没拆掉,你觉得我该什么心情?合着平时我白疼你了?”
“天啊嫌贫爱富啊你,啧啧啧,怎么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叶叶你睁大眼睛,小心这个人渣……”
他们俩旁若无人地从停车场一直吵到进了餐厅,自然而然地落了坐,还在吵。后面的两人无奈,跟着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吵着吵着又猫狗大战似的打成一团。
适应生拿着菜单,尬笑笑得脸都僵了。
徐叶叶捂住脸呻吟,趴在桌子上抖开餐巾把头一埋:“我不认得他们。”
温霖接过菜单,微笑着把菜点了。
这会儿不是饭点,菜很快上齐,纪峣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张鹤弄乱的衣服头发,总算不再闹腾,打算开始吃饭。
一看端上来的东西,脸就木了:“……怎么有内脏?……怎么全都是内脏!?”
没错,温霖点的几道菜,全部都有内脏。
温霖十指交叉置于胸前,笑得温文尔雅:“哦……原来你不吃内脏么?对不起,我不知道呢。”
纪峣沉默了一下,温霖过来就是做爱的,为了今天晚上不被这人折腾死——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蒋秋桐是衣冠禽兽,于思远是花花公子,可温霖就是他妈一只畜牲啊!连人皮都不带披的!
他还要留着精力明天上班去应付前男友,沉思片刻,决定向黑暗势力屈服。
“叶叶,我忽然发觉我坐错地方了,咱们换个位置。”他满脸正直,说着把张鹤让给徐叶叶,自己坐到了温霖旁边。
张鹤痛苦别开眼,他宁愿纪峣坐他旁边,也不想看两个基佬在面前秀恩爱。
其实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歧视同性恋,但是吧……他看到俩男人凑在一起腻歪就觉得恶心,这特么是生理本能……
其余三人都没管他这臭毛病,纪峣亲亲密密地拉着温霖的胳膊,凑过去低语了什么,终于把温霖哄满意了,和和气气地让纪峣再加几个菜。
张鹤:“……”
徐叶叶:“……”
张鹤攥紧筷子,悄咪咪对徐叶叶咬耳朵:“我怎么觉得纪峣被吃得死死的呢。”
徐叶叶呵呵一笑:“该!这个小浪货,早该让温霖这个黑心莲好好收拾一顿了!”
张鹤嗤笑一声,认同点头:“说得没错。”
正在装孙子的纪峣听见了,立马不爽,睨了张鹤一眼:“张鹤你说什么呢?”
“……”张鹤捏捏手指,这家伙今天一直在跟自己叫板,这是仗着温霖跟徐叶叶在身边,胆子肥了啊。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张鹤不慌不忙地注视他两秒,才悠悠道:“在说傻逼。”
……于是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温霖筷子一抖。
徐叶叶崩溃抱头。
为什么四个人明明关系不错(温霖不爽张鹤这是单方面的),偏偏很少出来聚餐?
因、为、最、后、一、定、会、变、成、这、样!
四人吃吃喝喝,谈笑打闹,气氛很好。温霖觉得气氛有点太热烈,可能会打扰到其他的食客,然而扭头一看纪峣笑得这么灿烂,心又软了。
算了,谁没有轻狂过的时候呢,其他人看到这一桌青春灿烂的少年人,就算是心有不满,大概也能原谅一二吧。
温霖非常脑残粉地想。
这时,纪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亮了,这是有短信。
纪峣没当一回事儿,叼着筷子漫不经心瞟了眼,立马被吓得浑身毛都炸了。
【能安静点么?我跟思远坐在你们隔壁,听你们闹腾得这么大声,饭都梗在胃里了。】
——发送者蒋哥。
讲真,蒋秋桐竟然没拉黑他,他是不是该觉得荣幸?毕竟于思远可是把他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的。
温霖也看到了,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眼神意味深长。
纪峣:“………………”
——跟炮友基友女(性)朋友出来吃饭,遇到了前男友和前男友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第77章
纪峣他们去的是一家创意菜馆,没有包厢,室内灯光昏暗,一桌桌客人被精心设计的花草和纱幔隔开,彼此都看不见,可以说闹中取静,很有情调。
……不过这个时候就很尴尬了。
纪峣果断收住笑意,板起来脸绷紧皮,在饭桌上正襟危坐起来。
温霖以手支颐,端起酒杯往口中送了一口——没错他们还喝了点小酒助兴,笑盈盈看向纪峣:“你的两个前任在咱们隔壁吃饭?”
纪峣眼皮一跳,心生警惕:“你想干嘛?”
他算是看出来了,温霖这孙子,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其实是个蔫坏蔫坏的主儿!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在往外淌黑水呢。
温霖喝了点酒,比平时要放肆一些,他挺和气地给纪峣倒了杯酒,然后硬塞进了纪峣的手里:“你的上司和论文导师都在隔壁,你不去打打招呼?会不会做人?”
纪峣:“……”
他瞪了对方一眼,比了个让他闭嘴的口型。温霖不以为意,依旧懒洋洋地倚着墙,笑眯眯地自斟自饮,那姿态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如果是平时,颜狗如纪峣,肯定会经不住诱惑,好好好行行行你什么都是对的,然而这会,他的脑子到底还是没有被美色烧糊。
没想到蒋秋桐反而来劲了,手机又亮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装死?我们都在隔壁,你也不打声招呼?】
纪峣:“…………”
蒋秋桐这个挑事精!他就是个挑事精!彻头彻尾的挑事精!
见他神色不对,对面那两人也凑过来看了眼,顿时就傻了,顿了一下,望向纪峣,神色充满敬佩——包括张鹤。
纪峣神色木然,他等胸口这口气顺下去了,才纠结道:“蒋大仙这是什么意思?真让我去?他们哥俩会不会联手揍我一顿?”
张鹤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埋头吃菜:“是爷们就去,被揍是你活该,人家都让你去了,再说不管怎么样,温霖说的没错,一个是上司一个是老师,碰到了,你该过去招呼一声——再说,真有什么事,不还有我么。”
……什么叫还有你。
温霖平静地看了张鹤一眼。
说得也是。
纪峣没注意温霖,他抹了把脸,端起酒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神情:“得,那我去了。”
他绕过木头围栏,去了隔壁,就见蒋秋桐和于思远就坐在和他们相对的位置,两张桌子中间就隔了层木板和几个花盆。
纪峣:“……”
他干巴巴道:“蒋老师、于部长,好巧啊哈哈哈。”笑得都很干巴巴。
于思远没理他,坐那闷头喝酒——自从上次他和于思远在办公室闹了那一出以后,于思远就再没理过他了,平时实在有什么事都是那个叫乌有的助理妹子联系他的。
蒋秋桐倒是冲他笑了笑,那笑容依旧是典型的蒋式性冷淡风,凉得渗骨头:“跟朋友出来玩呢?”
两个劈腿前任在闹掰以后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这么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还对他态度这么和善,纪峣几乎毛骨悚然,简直想丢了酒杯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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