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让温慕眼睛骤然一缩,似乎要坠入万丈深渊,倏地,耳边又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慕慕,妈妈在这里。”
深渊与云颠就在一瞬之间,跌落的心情被拉回,温慕怔怔地回头。
随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动了。
温父的嘴脸已经消失,他缓缓地朝前移动了几步,下一秒,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副美得像梦的画面。
午后黄昏,落日余晖下。
一个女人正坐在钢琴面前,弹奏着一首轻快又温柔的曲子。
温慕神色几近失神地看着这一幕。
“慕慕,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那头还是噬人的无尽黑暗,温慕看着前方的光亮,还处在巨大的恍惚之中,迟迟不敢走过去。
他呢喃出声,“……妈妈?”
“我在。”温母回过头去。
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像是在告知,但更像是在承诺。
“慕慕,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慕慕。
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咒,霎时间,温慕心脏有些止不住的酸涩和委屈,紧紧咬住了嘴唇,突然很想哭。
他抬起脚准备朝母亲走去,然而毫无防备的,身后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叫喊。
“慕慕,过来。”
温慕身子虚晃了一瞬,愣愣地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十米开外的孟庭宴。
“慕慕,过来。”
孟庭宴眸子淡漠,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的脸上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永远运筹帷幄,永远冷酷果决,永远……不近人情。
温慕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他恍惚地摇摇头,就这样停在原地,看着孟庭宴。
没有回应,见他不走过来,对面的孟庭宴表情似是有些不耐,蹙着眉头,迈开步走过来。
温慕就这样望着他朝自己走来,意识逐渐模糊,霎时间,脑子里犹如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很多自己与对方相处时的画面。
“先生,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孟庭宴。”
“孟先生,你喜不喜欢我?我……我、我好像喜欢你。”
“嗯。”
“我是认真的,很、很喜欢很喜欢。”
“孟先生,我、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
“孟先生……”
画面转变地越来越快,快到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温慕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心情却越发得沉重。
“孟先生,抱我好不好?”
“孟先生,我好想喝奶茶,就喝一小口。”
“孟先生,他是谁呀?”
“我不喜欢他。”
“……”
画面过得越来越快,最后毫无防备地定格到了最后一幕。
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自己被对方牵着,手被一阵温热包裹覆盖,仿佛给了人无限力量。
很快,温慕听到了自己紧张又期盼的声音。
“孟先生,你爱不爱我?”
你爱不爱我。
身后所有的光亮因为这句话在逐渐消失,幻影消散,本就漆黑的深渊更加暗了。
温慕的意识逐渐消散迷离,眼神很艰难地聚焦起来,随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四周寂静。
最后,对方高大的身影停在了眼前。
温慕还在等他的答案,下意识想抬头看看孟庭宴,然而猝不及防,就被用力扯住按在了怀里。
鼻间是熟悉的清冽气息,是他以前最喜欢的安心味道。温慕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声,倏地,身上又传来一阵阵刺穿心脏的痛感。
他愣住了,随后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
疼痛遍布全身,痛到让人忍不住蜷缩起来。刹那间,鼻间的清冷气息突然夹杂了些玫瑰的馥郁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温慕好不容易挣扎着与其拉开距离,却发现面前的孟庭宴早就变成了一簇张扬又艳丽的红玫瑰。
娇艳欲滴,红得仿佛是沾染了血。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此刻满是伤痕的身体,随后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猝不及防的,温慕猛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我就说不是四点吧?(挺直小胸脯)感谢在2021-02-0304:15:49~2021-02-0401:0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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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孟庭宴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救援队找到人以后,众人立马赶往最近的救助点。经过长达五小时的抢救,温慕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随后,他们又连夜赶回A市,联系了本市最好的私人医院。
时间变得好漫长,那一夜仿佛从来没过去。
茫茫的大雨中,雷声轰鸣,黑夜噬人,在即将被吞没的那一刻
紧接着,他看见了世间仅剩的唯一描点。
孟庭宴暂停的心跳似乎又开始缓慢跳动,随后所有的念头都在失重,开始剧烈下坠。
温慕已经被送进了ICU,他靠在坚硬又冰冷的椅背上,在炽白的灯光下,脸色肃冷平静。
但是这种情况下,越冷静反而越不正常。
陈燃站在孟庭宴旁边,艰难地搜肠刮肚,最后只憋出一句,“兄弟,你还好吧?别担心,人肯定会没事的。”
孟庭宴没吭声。
其实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唉。”
孟庭宴的外衣被打湿了,只剩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杵在那里静默地像一座冰冷的雕像。
陈燃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刚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然而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突然眼尖地发现,孟庭宴单薄的衬衣似乎在很细微地动着。
陈燃倏地愣了下。
虽然外面狂风暴雨,但这里是温暖的室内,根本没有风才对。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庭宴?”
半响,孟庭宴终于抬起漆黑的眸子,面无表情:“怎么。”
陈燃一噎,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你还好吗?”
孟庭宴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僵直麻木的身子,声音有些冷硬,是努力绷直成线的平静。
“陈燃,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说什么?”
“我是不是……对他很不好?”
医院人来人往,ICU室的灯亮着,像是迷路者遗落的牵引星,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而此刻,门前两排冰冷空旷的长椅,只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气氛压抑得仿佛压下了一座大山。
“……我总是为了工作抛下他,忽视他的感受,认为过纪念日没必要,还觉得他太黏人,一直让他乖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我不在意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温慕,陈燃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自己的朋友。
不知想到什么,孟庭宴抓着长椅的手骨节微微泛白,看似很冷静地剖析着自己:“他因为云木吃醋,我当时没有任何的解释,只觉得他爱胡闹又麻烦。”
“还有那天,他问我爱不爱他,我当时没有回答。”
孟庭宴顿了顿,沉默地闭上已经干涩到有红血丝的眼,声音沉重,自责到心坎里去。
“我为什么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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