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下一秒,温慕的胸腔剧烈颤动,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克制的哭音。
他这才恍恍惚惚地发现,原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想依赖对方。
……温慕哭了。
听着怀里压抑又让人心疼的哭声,孟庭宴嘴唇抿得更直了,环抱的力度更收紧了些,内心也莫名的躁郁,眼底的情绪翻涌复杂。
不是去和家人吃年夜饭?
怎么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还搞得这么狼狈。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猜测,却知道现在没办法着急询问,只能强忍着,先安抚温慕的情绪。
终于,不知道两人在黑夜里站了多久,怀里的人似乎终于平复好心情,细微地动了动。
“……孟先生。”
温慕的声音哭得有些发哑,这才从孟庭宴的怀里慢慢退出来,低头吸了吸通红的鼻子。
“我在。”孟庭宴扶着他的肩,想俯下身去帮对方擦眼泪,却被温慕躲闪地避开了。
于是他只好作罢地收回手,想问的话也直直地停在了嘴边。
温慕过了几秒才迟钝地动了动,紧紧埋着头,低声说:“你是来找我去看烟花表演的吗?”
“嗯。”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又沉默下去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见他又这样,孟庭宴表情微微一窒,有过瞬间的心悸,很快又镇定下来,安抚他,“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我也没有等很久。”
“……嗯,那我们现在去吧。”温慕努力收拾好情绪,看起来正常了些,声音很弱。
孟庭宴完全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语气很耐心,“现在时间太晚,就不去了,我送你上楼休息好不好。”
温慕却摇摇头,“我答应过你的,不能食言,我们走吧。”
说罢,他就自顾自地走到了孟庭宴的车前,只不过走得速度太缓慢。
孟庭宴垂眸看着他,却拗不过对方,只好步伐沉沉地快速跟上去。
他抢先一步拉开了车门,温慕坐进去以后才反应过来,佯装正常地说了声“谢谢”。
孟庭宴沉默地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俯近身去,帮他系好了安全带才走到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万家灯火通明,无论是马路还是大街上都洋溢着过节的喜庆气氛。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大概是车内太温暖和安静,温慕无力失神地陷入沉默,发起了呆。
孟庭宴时不时会注意几眼温慕,却因为要专心开车,一时间没有开口。
而大概是因为哭了太久,温慕的脑子有点沉,没多久就涌上睡意,支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
两人抵达蒲原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山上的夜晚很冷,不过还有点人气,哪怕已经这么晚了,还是能看到游客的身影,正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全是带着欢乐的笑意。
孟庭宴停好车准备去叫温慕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靠在窗边睡着了。
他微微一怔,及时收住了还未开口的声音,安静地垂眸望着对方的脸,眼神意味不明。
车里开了暖气,所以孟庭宴不用担心温慕会着凉。
只是对方的眼眶红肿,原本秀气的眉头此刻也紧紧的皱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侵扰,十分不安稳。
他的目光逐渐深沉,有过一瞬间想伸出手去帮对方抚平的冲动。
其实就算温慕什么都不说,孟庭宴也大概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十有八十是因为温父的原因。
莫名的,孟庭宴想到了那天自己帮温慕接电话时,温父那令人不适的语气。
很明显,温应洲是个很强势的人。
然而温慕性格乖软安静,这两人完全就是性格极端,如果真的相处不和的话,也是挺有可能的。
而且温慕也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人。
来之前孟庭宴给弘易发过微信,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对方还没有回复。
现在细想那天两人去吃饭时的场景,温慕对一双筷子的反应这么大,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被温父责罚多了,形成了阴影?
霎时间,孟庭宴的思绪有些飘远,眉头紧促思考自己这个假设的可能性。
虽然他和温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只是听过声音,但是孟庭宴就是有一种直觉,认为对方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可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这样,那温慕是得被对方罚过多少次,才能害怕到产生条件反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止不住地发闷,一点点地沉下去。
孟庭宴看着温慕的睡颜,陷入诡异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收回思绪,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
孟庭宴一怔,正在考虑要不要按原路返回的时候,倏地,副驾驶上睡着的人就轻微地动了动。
下一秒,温慕就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
温慕的头有些发痛,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视线才逐渐聚焦,看见了孟庭宴。
温慕恍惚了一瞬,不过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了心情,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孟先生,我是睡着了吗?”
“嗯。”
温慕下意识看了下时间,鼻音有点重:“对不起,现在还有吗,要不我们现在去?”
孟庭宴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意思,反而低缓说:“没关系,困了就回家吧。”
“不要。”
温慕回答的很快,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坚持要来,还有些倔强。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他又咬着苍白的嘴唇,小声道:“……我想去的。”
孟庭宴微微一怔,最后只好由着他去了,嗓音发沉,“嗯。”
山顶上的气温很低。
温慕被冷风吹得头更痛了,意识却更加地清醒,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混沌地飘在半空中,没有一丝实感。
从温城的房子里跑出来后,他就打车回了小区,一上车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哭,还把司机吓了一跳。
然而等发泄过后,现在的温慕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洞里,内心空寂地可怕,没有一丝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应该是在悲伤难过,却好像感知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温慕睫毛微颤。
过了一会儿,身上传来些许重量感和暖意,他混沌的思绪被拉回。
温慕恍然地抬眸,迟钝了好几秒才发现,原来是孟庭宴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自己。
“孟先生……”他连忙想把外套脱下来,却被孟庭宴摁住了。
“没关系,我不冷。”孟庭宴道。
接着孟庭宴强调了很多遍自己不冷,几番推脱,最后温慕只好接受了。
两人踏上青石板台阶。
越靠近山顶的寺庙,游客就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四周一片寂静,还好山路两旁都有路灯,温慕不至于害怕。
身上披着孟庭宴的外套,而对方就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温慕心情不好,思绪却慢慢被对方牵动了,感到不好意思。
温慕小声问:“孟先生,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
其实孟庭宴真的不冷,他每天都会锻炼,身体素质很好,这点寒风还是能扛得住的。
只可惜温慕不太相信,“其实我现在也不冷了,要不你还是穿回去吧……”
孟庭宴闻言顿了顿,理性地和他阐述事实,“你不冷是因为披了这件衣服,要是我拿走了,不用一分钟你就会冷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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