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应洲唇角微微绷直,这才点头。
对方竟然这么平和地和自己聊天,温慕心里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迷茫和怪异,但还是很配合地全部都一一回答。
没多久,他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不知聊了多久,温应洲才看了眼时间,沉思许久终于进入了重点,说明来:“温慕,我后天就会离开这里。”
温慕一愣,就见对方停顿了下,说:“先前和你说过的话,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于是温慕刚放松没多久的心瞬间微微揪紧,完全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不安地抿了抿唇,小声问:“什么……”
“出国。”
瞥见他的反应,温应洲又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把出国接受治疗这几个字说出口,“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你愿出国,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温慕一愣,迟钝地感觉出来对方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随后快速垂下眸子,坚定地摇头,“不……不用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此话一出,温应洲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神色复杂地瞥了温慕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终于放弃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
“那个孟庭宴,你真有这么喜欢他?”
“啊……”
隐藏的心思突然就被人戳穿,温慕表情恍惚了一瞬,下一秒,跟受惊似的猛地抬头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随后又快速低下去,睫毛剧烈扑闪,有点无措。
只是在他试图组织语言的时候,温应洲反而先开口了,“温慕,你用不着骗我,我自己看得出来。”
“……”
温慕耳尖微热,沉默地纠结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否认,只是声音低如细蚊,“嗯……喜欢的。”
温应洲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神情毫不外,只是嘴角微微收紧了几分,沉下去。
“孟庭宴这个人心思太过深沉,还是个典型的利益至上主义者,资本家。”他顿了顿,脸色平静的像是陈述一个事实,“其实,你们两个不太合适。”
温慕神情愣愣的,反应过来后唇角倏地抿了抿,莫名有点抵触这句话。
他的心情有点发闷,声音越发地低,一时间忘了说这话的是谁,忍不住小声反驳:“……哪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这个问题先前孟庭宴也问过他,只是那时候温应洲心里有顾虑,自然不可能跟对方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温慕却不一样了。
几秒过后,温应洲收回思绪,神色冷峻严肃,难得耐心地和他解释了几句:“你虽然生在这个圈子,却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不懂其中的规则。”
“但是温慕,人心很复杂。”他顿了下,“况且人都是善变的,你能确定他对你是真心的,而不是一时的兴趣?”
温慕被问得一呆,随后一脸迷茫地抿着唇,就听温应洲又说:“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学艺术,在商业上没办法帮孟庭宴,也不知道对方父母会怎么看待你。不仅如此,孟庭宴的性格这么强硬,就你这样被别人吃得死死的……性格,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一番话下来,温慕脑子顿时被问得有点懵,然而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又变得手足无措,低声辩解,“不是,他没有、没欺负我的……”
“……”
温应洲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个小儿子竟然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还着急着为对方说好话,眸子微微变暗,却还是收敛住了情绪。
温慕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却怕对方会不悦,没再说下去。
偌大的客厅倏地陷入沉默,刚缓和了没多久的气氛莫名变得有点尴尬。
两人无言片刻,过去一阵,温应洲终于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沉沉地吐出两个字。
“算了。”
“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温应洲又思量片刻,脸色沉静地阐述事实,“你站在他身边,的确是门当户对。”
他望着温慕的眸子逐渐味深长,补充了句,“只要温家还在,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此话一出,方才还有点僵持的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微妙,温慕神色呆而滞,茫然又害羞地盯着地面,脑袋空白了一瞬。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他绞尽脑汁,还是想不明白对方来这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却找不到反驳的点,只好小声地附和,“嗯。”
温应洲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瞥一眼腕间的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倏地站起来。
温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起身,下一秒,也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
刹那间,两个刚站起身来的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那一瞬间,温应洲的目光变得逐渐深沉。
他唇角微微下压,沉默地打量这个和妻子长得越发像的小儿子,神情甚至又有过一瞬间的失神。
很快,温应洲的思绪无识地飘回了从前,表情恍然。
……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会不喜欢温慕呢?
一开始好像是因为这个孩子来得不合时宜,让爱妻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所以本能地无法欢喜。
再到后来,孟秋蓝的外去世就如同一条导火线,而他也带上了强烈的个人负面情绪对待对方,朝对方发泄,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父亲。
想到这里,温应洲僵硬又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骤然收回视线。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慕被温应洲看得有点紧张,连忙无措地低下头去。
不知过去多久,温应洲才终于挪开视线,紧绷着脸,维持表面的平静,开口:“有空的话,就和孟庭宴一起回去给你妈扫墓吧。”
此话一出,温慕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有过一瞬间的剧烈心悸,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自从三年前离家出走,温慕已经三年没去给妈妈扫过墓了,自然是十分思念的,却只能压在心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是从向来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来的。
温慕的神情惊愕,鼻子本能地泛起一阵酸,眼眶无识地湿润了,就听对方说:“有时间,也可以多回家吃饭。”
温应洲紧绷着的脸顿了下,脸上的威严不减。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冲温慕点了下头,像是在昭告自己作出了最后的妥协。
下一秒,没再看对方的反应,温应洲紧紧抿住唇,终于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
夜晚。
孟庭宴下班回到了小区。
他刚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就给温慕打过两个电话,可是对方竟然都没有接。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所以他抵达楼层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敲温慕家的门。
然而足足敲了五分钟,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孟庭宴怔然片刻,随后连忙推开门去拉门口的人,问:“慕慕,怎么没接电话?
温慕才刚睡醒,整个人还处在一阵巨大的恍惚之中。
过了几秒,思绪逐渐回笼,他的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白天和温应洲的对话,所以此刻,又陷入了一阵迷茫里,无识地抿了抿唇。
他实在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有点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抱歉,我、我睡着了。”
温慕不在状态的神情让孟庭宴眉头微皱,又耐心地重复了遍:“慕慕,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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