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人设不能崩(54)
原本离这边很远的董越泽听见声响,赶忙跑了过来。
“哇!看看这谁,”董越泽浮夸地比划了一把,“出场费一千万的俞酌过来给我庆生,排面。”
“嗯,对,”俞酌从善如流地接下他的调侃,“回头一千万打我账上,谢谢老板。”
董越泽在哄笑声中把俞酌拉到一边,俞酌挑了挑眉,问:“想耍赖啊老板?”
“我刚刚好像见着贺临了,就在外面。”董越泽说。
俞酌慢吞吞地坐下来,“哦,我好像也看见了。”
不是“好像”,他确实看见了。
只是没打招呼。
董越泽跟着坐在他身边,又接着说:“他一个人多无聊?不然叫他进来一起玩吧。”
上回他们一起在俞酌家里吐槽裴喆成,贺临的表现非常让人满意——虽然话比较少,但是其他人能从他言简意赅的话语中感受出他的立场,至少是跟他们一致的。
自那之后,董越泽单方面承认他们已经初步建立起了友谊,贺临在他心中已经从神坛上拽下来,正式堕落成他们这吃喝玩乐军的一员。
“去嘛去嘛,”董越泽说,“我生日,我就想找俩顶流给我撑场面。”
俞酌懒洋洋地坐着不动:“我一人顶俩。”
董越泽心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他心一横,咬牙说:“那不行,你必须得帮我。我刚刚已经吹出去了,说贺临是咱朋友,一起吐槽过裴傻逼的那种真朋友。”
“而且我本来就想叫你叫他的啊,没想到这么巧,他刚好也在,省话费了。”
俞酌摸了摸下巴,仔细琢磨董越泽这句话,惊奇地问:“什么给你的错觉?”
“是缘分。”董越泽义正辞严地说,“我是寿星还是你是寿星?”
寿星开口,俞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行,”俞酌站起来,把准备好的礼物塞进董越泽手中,“您坐着,我去给您请。”
与里面的喧闹不同,外面的氛围安静许多。
贺临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这个角落经他一坐,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尽管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有些人还是忍不住被贺临吸引去目光。只可惜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易接近的气息,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搭讪。
他面容冷峻,眉眼之间带着倦意,修长的手指搭在杯子上,灯光下映得冷白。
贺临出现在这里其实也很正常。这个地方名叫“人间世”,是燕城上流社会中有口皆碑的娱乐场所,价格不似人间的价格,安保倒是做得很好,进来要凭会员卡,一般人进不来,基本没有出过隐私信息泄露的事儿,让人特别放心,故而经常受到燕城名流的光顾。
他似乎早就注意到俞酌了,也懒得掩饰自己的目光,他眯起眼睛,微微仰头灌了一口酒。
俞酌曲起指节敲了敲桌面,“一个人?”
贺临掀起眼皮看他。
“要不要一起?”俞酌说,“董越泽生日。”
可能是担心贺临不记得董越泽这个人是谁了,俞酌又补充了一句:“那天来家里的,胖一点的那个。”
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哪个字眼取悦到贺临了。
——原来这朵天山雪莲还会笑呢,俞酌稀奇地想。
第37章
贺临还是跟着进来了。
他踏进来的那一刹那, 现场气氛骤然冷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下意识地端正了一下坐姿, 显得有些拘谨。
“董越泽真没吹……?”
“我天, 我也以为他在吹。”
“操, 这他妈是真的吗?”
请到俞酌已经算是董越泽的本事,谁能想到这场普通的生日聚会还能同时集齐俞酌和贺临两个人呢?!
这帮人对贺临的印象跟先前董越泽差不多——站在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上, 时时刻刻保持优秀的精英派,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别说是这群人, 董越泽也没想到俞酌会这么顺利。
正在打牌的董越泽立马放下手中的牌,高兴地跑到他们面前,“来来,一起玩。”
贺临凭着记忆以及刚刚俞酌的描述辨认出他是董越泽,礼貌地说:“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太有排面了!”董越泽受宠若惊, “哎, 你坐啊,想喝什么?——你要想的话,我去把我珍藏的罗曼尼康帝开了。”
虽然董越泽单方面地把贺临当同类,但真人站他面前他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嘈杂喧闹的气氛与贺临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用麻烦了。”贺临说。
俞酌有点后悔答应董越泽把贺临拉过来。
根据他的观察, 贺临应该不喜欢这种场合, 年前他们共同参加的那次酒会就能看出这一点。
但人已经来了, 多说无益。横竖这里的人他也不熟, 倒不如带着贺临玩。这样想着, 他拉着贺临一起坐下。
旁人见贺临也不似印象中那般高冷,放松了不少,有人捅了捅董越泽的胳膊肘,“哎哎,董少牛逼啊,贺临都给你请来了。”
“啊哈哈哈哈哈,”董越泽倍感有面子,“说明我有排面。”
事实上,在哪里对贺临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从一个安静的地方转移到喧闹的地方,本质上还是他一个人喝酒。
俞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最近忙什么?”
“什么都忙。”贺临的回答模棱两可。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面了,俞酌偶尔从王超巍那里得到贺临的消息,却从来没见过他的面。
跟贺临这种话题终结者聊天实在是考验对话者的功力,俞酌想着他把人拉过来,总不能又把人晾在一边,于是耐心地继续找话题。
“前两天去南滨了?”俞酌依稀记得王超巍提过,“好玩吗?”
贺临大概是没料到俞酌关注过他的行程,他波澜不惊的瞳孔难得有一丝起伏,“还行。”
俞酌以为这个话题又这样聊死了,便打算放弃这个话题,接着思考下一个可聊的话题。
没想到贺临接了下去:“南滨的海很漂亮。”
“是吗,”俞酌随意地调侃道,“比瑞海还好看?”
瑞海,是公演结束那天,《逐梦舞台》节目组组织海边烧烤的地点。也是那次,海没看几分钟,俞酌就因为过敏跟着贺临一起打道回府了。
“好看多了。”贺临淡淡地说,“南滨的海没有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的傻子。”
俞酌假装听不懂,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样啊?下回我也去看看。”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看董越泽运用拙劣的牌技输了一局又一局,桌上一瓶酒都被他罚进了肚。千篇一律的赛果让其他人觉得有些没意思,便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观战的两位。
董越泽自己也打算退位让贤,“酌儿,你要不要来一局?”
俞酌伸出手来接牌,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又把牌递给一直不合群的贺临,“你玩。”
“我不会。”贺临直白地说。
贺临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像扑克牌一类的游戏一概不沾。当然,这种需要其他玩家一同参与、不能独立完成的游戏,他也很少玩。
“没关系,”俞酌翘起唇角,二话不说将牌塞进贺临手中,嗓音低沉,“我教你。”
旁边的人起哄:“你们两个人这不公平吧?”
“请外援啊,”人喝多了想法也大胆,旁边那位输得最多的人嚷嚷起来,“我也想要!”
“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要外援。”
“怎么不公平,”俞酌眉尾一挑,“我输了,钱双倍,酒两杯。说到底还是我比较亏吧,毕竟我的小孩儿纯新手。”
贺临转过头去,眼中跳跃的光忽明忽灭。
俞酌把贺临划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丝毫没感受到“我的”这个所有格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