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人设不能崩(52)
俞酌抿了抿唇,最后说:“抱歉,巍哥,是我没注意。”
“你跟贺临约好的?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他也这么说。”王超巍话锋一转,“——算了,道歉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也是这些狗仔太奸诈,咱还是想着怎么解决吧。就现在,来公司一趟。”
挂断王超巍的电话,俞酌走进卧室,拉上窗帘,准备换件衣服出门去公司。
拉开衣柜门,叠在最上面的是两件睡衣——贺临在离开之前,还帮他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了。
贺临或许是不太喜欢给别人留下麻烦的性格,在走之前把用过的东西都一一摆放回原位,干净得像没人住过。
俞酌弯下腰,拈起睡衣一角,莫名低头笑了下。
哎呀,这朵天山雪莲还挺可爱。
他刚换好衣服,还没走到门口,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的这个电话比王超巍难对付多了,只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俨然写着几个威严的大字:老爷子。
俞酌只得将车钥匙搁在桌上,重新坐下来,准备接受一番来自俞弘德的数落。
他猜的不错,电话一接通,俞弘德就数落开来。
“俞酌,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俞弘德声如洪钟,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老人,“你以前搞的那些事情我懒得说你,本来我以为你最近收心不少,又弄这么一出,你是想气死我才好?!”
“要是别人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你俞酌总干的都不是人事,”俞弘德声音气得有些发抖,“那是贺临!”
贺临他不了解,但俞酌他还是了解一点的,说不定就是过年那天吃饭看人长得好看,没忍住就下手了。
俞酌揉了揉眉心,年前跟贺临分手就是怕惹麻烦,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所以说啊,贺家的宝贝就是麻烦。
“你说说你,我过年那天表达得不够明确吗?”俞弘德说,“我都一屁股坐你俩中间了你还没看懂你们没可能?!”
俞酌挑了挑眉:“原来您用意这么深?我还真没注意。”
“德行!”要是俞弘德在俞酌面前,肯定恨不得一拐杖过去揍他,“我和贺川宇还有点交情,你这样我怎么跟人交代?而且贺临那个爹也不是好惹的,要是他知道他儿子是被你给掰弯的,我看你就收拾收拾滚出燕城吧。”
“……嗯?”俞酌敏锐地抓住一个重点,“他家里人——不知道他是?”
俞弘德理直气壮地吼回去:“我怎么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看多半不知道,不然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角了,我才不会管你!而且,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没脸没皮?”
俞酌摩挲着下巴,轻声问:“真不知道?”
“至少老贺没跟我说过。”俞弘德见话题重点差点被转移,赶紧又绕回来,“这是重点吗?啊?你一天天的不能干点正经事?”
“等会儿,”俞酌找着插嘴的机会,总算说出了心里话,“我跟贺临没有关系。”
“都捅到我这里来了,”俞弘德哪管他有关系没关系,“我管你有没有关系,你今天开始就给我跟他保持距离!”
-
俞酌一路踩油门,速度极快地来到公司。
接了俞弘德一个电话,俞酌比贺临晚到了十分钟,来到王超巍办公室时,他们俩已经在等着了。
“你们写首歌到底怎么写出这么多事来的?”王超巍见人来齐,又忍不住说,“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会一声不吭搞事的艺人了。”
贺临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浑身的气息很冷,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想那天到底有谁曾站在拍照角度举起过摄像机。
“我的错。”
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身为艺人理应对镜头十分敏感,包括对可能藏镜头的角落也充满警惕。然而那天好像他们两个人都没发现,或者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没到你认错。”俞酌想伸手去拍贺临的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在空中点了几下又收了回来。
他对王超巍说:“巍哥,这事得怪我,本来买菜也不用两个人。”
“行了,我没想怪谁。”
王超巍难得见他手下的两位霸王都这么温顺老实地等着挨训,心中那点气早就没了,只是还端着张严肃脸说,“现在还是来想想解决方案吧。”
他正色起来,敲了敲桌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觉得时机不够成熟。”
“——虽然现在时机也不是很成熟,不过既然发生这种事,我就问问吧,”王超巍顿了顿,“你们要不试着炒个CP?”
像今天热搜这种事情,炒CP有炒CP的公关方法,撇清关系也有撇清关系的公关方法。当然,王超巍虽然是经纪人,但碍于这两人的身后势力,也不好干涉他们的选择。
“你们可以试着考虑一下啊,CP一旦炒起来你们俩的热度都会上升很多,”王超巍给他们分析,“现在吧刚好热度这么盛,趁热打铁来一波这个CP基本就稳了。也不用有什么负担,平时随便营个业就行。”
两条路选哪条,全看他们自己。
这个选择就放在这里。
尽管王超巍说现在时机也不算特别成熟,但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抛出这个问题了。
也就是说,今天,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俞酌忽而笑了笑,看向贺临,意有所指地说,“许导真是会选人。”
王超巍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俞酌为什么要突然感叹一些无关的事情。
贺临却听懂了。
他深深望进俞酌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好似一潭深渊。
——俞酌在说那个他们一起看剧本的晚上,他们一起讨论过的那个问题。
就像《沉默时刻》里男主问女主的那样。
许导真会选人。
他的剧本里是“选择”,他的主题曲创作者面临的也是“选择”。
第36章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 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俞酌一言不发地靠着桌边, 从兜里摸出一颗糖,一点一点地剥着糖纸。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让王超巍以为自己按下了什么奇怪的暂停键, 眼前的两个人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动过。
“……你们面壁思过呢?”王超巍有些懵,“行不行一句话,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贺临正欲开口,突然被俞酌拍了拍肩膀,他偏头过去,俞酌将刚刚剥开的糖塞进他手心,制止了他的发言。
“巍哥。且不说我和贺临比差得有点远……”俞酌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 “以前和我炒绯闻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一不小心是要惹出□□烦的。
最后一句俞酌说得特别真诚:“巍哥,我想你多活几年。”
王超巍:“……”
你好像还挺骄傲?
俞酌话说得合情合理,没把话说死,但也没留下余地。
王超巍又看向贺临, 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贺临咬碎嘴里的糖,甜味在口腔中打转,好像是哈密瓜味的。
太甜了, 一股糖精味儿。
“我也想你多活几年。”
王超巍难得从贺临嘴里听到如此贴心的话, 不由得有些感动,连带着称呼都亲近了些:“小贺啊, 没白疼你。”
下一秒他的感动就戛然而止了。
贺临的声音清清冷冷, 听不出什么情绪, 又或者是他收敛得很好,“中年秃顶很要命。”
王超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日益稀疏的发顶。
“而且我不需要。”贺临指了指俞酌,“他也不需要。”
俞酌这人一点都不懂得谦虚,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他咧开嘴笑:“对,是不太需要。”
王超巍懂了。
得,人根本不是心疼他来的,纯粹是自信。
王超巍沉默了两秒,颇为遗憾地说,“行,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这事我会澄清,不过——不想落人口实,你们就最近避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