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每个人都要看他一眼吗?他又不是珍稀动物。
降谷零站的位置不前不后,但也算得上中心位置。他原本无所谓,此刻却怀疑起了自己的站位是否合适。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仓库门口隐约传来熟悉的引擎声,是琴酒的保时捷356A。
降谷零看着平整的地板——上面只有些许细碎的沙子和碎石——他迟疑了几秒。
不知怎的,降谷零突然想起了哄睡鹤见猫猫前,少年曾拉着他的衣袖,信誓旦旦地保证:“琴酒一定会摔跤的。”
少年还反复叮嘱他:“要找个角落站着,免得憋笑太明显被发现。”
阿鹤的能力……
按照阿鹤的性格,一定用上言灵了吧。
降谷零沉默几秒,决定改变计划,老实听阿鹤的话低调一点。
他不动声色地往斜着后退了两步。
就这看似普通的两步,成功让自己不着痕迹地半隐没在黑暗中。
黑暗是他最好的掩盖。旁人只能看清胸膛之下的衣服,勉强也能看见他的面容,但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仓库的棚子缺了一个口,月光从豁口处斜斜投进室内,越过横七竖八的废弃钢材,投在基安蒂和科恩身上。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降谷零成功将吸引火力的重任交付基安蒂和科恩。
“哒哒哒……”
轻得近乎听不清的脚步声和另一个沉重许多的脚步声混在一起,与此同时还有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降谷零看清了来人,面色一凝。
气氛顿时紧绷起来,就连基安蒂都收起了笑容。
身着黑色风衣的银发男人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伏特加。
最引人注目的是,伏特加手里拖着一个男人的衣领。
那个可怜的中年男人就这么被一路拖拽在地上,脸颊和手臂因为沙砾的摩擦而满是红痕。他闭着眼,俨然是在昏迷状态。
伏特加将他丢在了众人的中间。
琴酒点燃了一根雪茄,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他扫了一眼全场,冷冷道:“人齐了,很好。”
没人搭话,也没人不识趣地问他“你怎么来晚了”。
来晚的原因——那就不躺在地上么。
仓库内安静得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琴酒朝伏特加一颔首:“弄醒他。”
伏特加大步上前,拳拳到肉,揍醒了那个可怜的男人。
男人一醒,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处境。疼痛迫使他不得不蜷缩起来,惨叫着求饶。
“放过我!放过我!!琴酒,我没有告密——不是我!”
伏特加依旧在揍他。
大半夜的,惨叫声很是渗人。
贝尔摩德嫌恶地皱眉,打断:“你叫我们来就是看这个?”
琴酒示意伏特加停下。
“最近组织里似乎有人不安分起来了,没想到只是稍微查了查,就被我抓到一个叛徒。”琴酒冷笑了一声。
男人面露恐惧,涕泪横流:“真的不是我!”
伏特加:“你想拿组织的情报向条子告密,证据全都被大哥找出来了!被当场抓个正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男人自知死期将近,依旧抱着一丝希望求饶。
伏特加在骂他不知好歹,是叛徒。
降谷零没见过这个人,但能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得出来,那是个知道不少组织情报的人员。或许是年纪大了,知道害怕了,担心在组织里没有未来,就想要用手里的情报换取警方的保护。
只可惜,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差。还没与警方碰上头,就要死在琴酒手里了。
降谷零很想救下他。
那个人做过什么错事都可以事后转交法律去审判,他想要那人手里的情报。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救不下来的。
这种时候,谁开口谁就是活靶子。更别说自己最近正在遭受琴酒的怀疑,此时不管找什么借口,都只会让自己的嫌疑更重一层。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琴酒抽出伯.莱.塔M92F,无视了男人的求饶,对着那人的眉心扣下了扳机。
“砰——!!”
那个男人的眉心变成血洞,往外渗出血迹,最后无力地摔落在地上,溅起烟尘。
“咳、咳——”基安蒂离得近,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
琴酒将手.枪收起,冷漠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他意有所指地逐一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森冷,面色阴沉。
这股目光在基尔和波本身上停留的最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主要是在威慑基尔和波本。
基尔冷哼了一声。
降谷零也适时表现出了自己被怀疑的不满,掐着度,让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又不至于让琴酒当场拔枪和他对着干。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杀人?”贝尔摩德非常不耐烦。她跟那个人素不相识,不在乎他的命,但在乎自己的时间被浪费在一场无谓的[处刑]中。
她厌烦了这种事。
“如果下次还是这种事,不必叫上我。”贝尔摩德冷漠道:“我没兴趣看杀人。”
琴酒:“贝尔摩德,这也是对你的警告。”
贝尔摩德笑了:“我可不会是什么叛徒。”
琴酒慢条斯理地点燃第二根香烟:“是吗?那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贝尔摩德气得想当场杀了琴酒。
降谷零始终不当出头鸟,默默旁听着琴酒放狠话,警告众人不许有异心。
他冷着一张脸,其实心里很沉重。
又一次,他只能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却什么都不能做。来不及挽回,来不及补救。
哪怕这是一个罪人的生命。
降谷零默默调节自己的心情时,余光瞥见了场地中央的那具尸体。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
一个身形虚幻了许多、呈现半透明状态的男人从尸体上坐了起来。身体留在原处,灵魂没有去轮回,而是变成了鬼魂。
那只鬼魂一动不动地坐着,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态,也没清醒,神情还是空白的。
这是降谷零第一次看见鬼魂的诞生,他滴了眼药水,十二小时的效果还没过。
这是那个叛徒的鬼魂。
降谷零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活人来不及问,他可以问死人的灵魂。
来不及挽回,但他有了机会补救。
降谷零压下跌宕起伏的心绪,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事实上他也无需多虑,这么黑的环境,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琴酒跟个靠恐怖政策压迫底下人的上司一样,训完话,抽完第二根烟就打算走了。
他把烟蒂丢进伏特加备好的袋子里,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被我发现我们之中有老鼠……那他就等死吧。”
“我会让他死的比这个男人还要难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冷酷地迈出一步——
脚尖踢到了几块小碎石。
按常理来说,这几块碎石是影响不了什么的。可琴酒偏偏不知为何,踢到碎石的右脚尚未调整好姿势,左脚就不受控制地迈出。
接着,琴酒的右脚绊了左脚,一个踉跄。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银发杀手的面朝下,重重摔了一跤。
所有人:“……”
琴酒:“……”
降谷零:“……”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后。
伏特加大惊失色:“大哥!大哥你还好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贝尔摩德:“哈……”她及时忍住了。
基安蒂为了忍笑呛到了口水,正被迫咳得惊天动地,科恩差点以为她要厥过去了,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惊恐地拼命示意她小点声。
基安蒂有苦难言。
难道她不想低调吗!咳嗽是她能忍住的吗!
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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