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戳了戳床上的蛋卷,“喂。”
蛋卷晃了晃,从中伸出一条手臂,一把抓住了西蒙的腕,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上来。”
上什么?
上哪里?
西蒙墨绿色的虫瞳剧烈的收缩又扩开,英俊的脸上浮起茫然,不解风情的雌虫扬起脸看向天花板。
陆浮的房间里没有多少家具,天花板上空荡荡的,仅有一盏灯。
没得到西蒙的回答,已经被困意折腾的耐心全无的少年干脆替他做出了决定。
“呃、”
西蒙猝不及防被拉了过去,上半身倒在床上,他直挺挺的躺在陆浮身侧,一动不动,整只虫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竖瞳都快变成椭圆形了。
“别动,陪我睡一会儿。”少年的声音很轻,似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吐出来了的,又像是西蒙的幻觉。
等一下。
这对吗?
西蒙瞪着天花板,被凝固的黄油堵住的大脑久违的动了起来。
虫族是将生存和繁衍放在第一位的种族,为了追求效率最大化,比起浪费时间搞什么情情爱爱,大多数虫族的首选是根据基因匹配度找到最合适的对象然后火速交-配。
婚姻在虫族帝国是非常少见的存在,交-配后部分雌虫可能会将雄虫喰食,或许是作为养料,也或许只是单纯饿了,甚至不需要任何原因。
虫族与杀、戮向来不分彼此。
西蒙哭笑不得的看着身侧的人类,陆浮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有。
窗帘拉紧的屋子里,西蒙细细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陆浮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颈侧缀着一颗浅色的小痣,落在白的称不上健康的皮肤上。
没有味道。
即使离得这么近,西蒙依然没有从陆浮身上找到前几天的危险气味。
少年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比西蒙第一次见到他时重些,他的睡相很乖,和小虫崽没什么两样。
西蒙支着脑袋看了会儿,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天光渐暗。
陆浮醒来的时候蛋卷已经松开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进了西蒙怀里,双手抱着雌虫的腰,像是寻求安全感般依偎在雌虫的胸前。
【018:你醒了?我已经分析出奎克给你喝的是什么玩意儿了。】
陆浮懒洋洋的挪了挪脑袋,让自己枕在西蒙的肩膀上,不软不硬,勉强能用。
【陆浮:是什么?】
【018:确实是能让Beta安眠的药物,但是里面掺了蝎种的血,应该是失手滴进去的。】
作为星际最大反派,虫族拥有坚不可摧的外甲和恐怖的毒素,部分有毒种的毒性效果不一。
Beta的体质比不上Alpha,代谢能力有限,中招了甚至反应不过来。
陆浮翻了个白眼,以奎克·罗的能力,要是继续待在虫族帝国,说不定停战协议都用不着签了。
“喂,你还要在我身上躺多久?”
头顶传来低哑的声音,陆浮掀起眼皮,自下而上看过去,雌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
被抓包了的Beta连表情都没变,理直气壮的继续用西蒙的肩膀当枕头。
西蒙顶了顶腮帮子,拱了一下肩膀想把陆浮顶下去,却只是让自己的关节又被对方的后脑勺砸了一下。
雌虫气笑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类。
以往都是他看阿兰德吃瘪,轮到自己才发现陆浮是真的油盐不进。
然而,比起阿兰德,西蒙有一个优点——他也不要脸。
雌虫戳了戳陆浮的脸颊肉,坏笑着说:“你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
啊?
【陆浮:他不会以为这个能吓到我吧?】
【018:不好说,但你要是亲他应该能吓到他。】
很好的建议,扣十分。
**
茫茫星海,一艘深紫色的星盗船在小行星带中快速穿梭,身后是穷追猛打的巨型军用星舰,过于庞大的身躯让它不得不放缓速度。
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宇宙空间,周边的小行星也受到了波及,大大小小的碎片窸窸窣窣的坠落。
“警告!失去目标!失去目标!”
机械音一声声重复着,军用星舰停止轰炸,烟尘散去,那艘星盗船已经失去了踪影。
“该死!”
身着军装的黑发男人狠狠的锤了一拳驾驶台,面前的屏幕突然被雪花覆盖,几秒后重回正常。
屏幕上出现了一名身形挺拔的男性Alpha。
银发红瞳,面容冷峻,眉宇间萦绕着近乎阴鸷的冷漠。
“卡勒中尉,抓到灰鸦了吗?”
黑发男人低下头,面露惭色:“很抱歉,傅上将,又让他们跑了。”
傅以榕抿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冷淡的听着男人讲述灰鸦星盗团有多么狡猾。
冷淡的打断了男人,傅以榕下了最后通牒:“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卡勒中尉,军部不需要只会动嘴的货色。”
“给我看你的能力。”
“啪”的一声,通讯终断,卡勒整个人瘫软了下去,扯着衣领叫来了两名副手,叮嘱他们尽快锁定灰鸦星盗团的位置,一个人走进了船舱。
幽暗的房间内,卡勒中尉打开终端,播去了通讯。
“陌生号码”四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约莫十秒后终于接通了。
“什么事?”
卡勒低声说:“傅以榕这次铁了心要抓灰鸦星盗团,他只给我一个月时间,怎么办?”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你不会自己动脑子吗?”
卡勒受了羞辱,难堪的咬紧牙关,语气却充满了讨好:“还请您指点一二。”
“只要让傅以榕忙到没精力再关注灰鸦星盗团就行了。”
压下一件事的方法就是制造出更大的事件来吸引注意力。
卡勒眼中闪过精光,“您是说,第一军校的开学考核?”
近期能够被全首都星关注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第一军校里大半学生非富即贵,如果他们出了事,傅以榕绝对没心思再关注小小的灰鸦星盗团。
“但是,”卡勒又犯了难:“第一军校早就把约勃星摸清楚了,还安装了大量飞行摄像头实时监控,我哪能做的了什么手脚?”
“啧。”
对面的青年不耐烦的问:“你头上那玩意儿这辈子动过吗?”
卡勒讪笑,“还是要靠您嘛。”
青年沉默了片刻,说道:“约勃星地下有不少空洞,摔下去就别想爬上来。”
说完,青年不悦的问:“你不会再问我,要怎么让学生掉下去吧?”
啊?不能问吗?
卡勒擦了擦额角的汗,“不用,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劳您多费心。”
话还没说完,通讯就被对方挂断了。
卡勒对着终端比了个中指,深吸一口气,开始盘算该怎么确保有学生摔进地下空洞里。
**
刚刚逃离追击的灰鸦星盗团正在向着四等星前进,连续两次空间穿梭已经让他们的燃料几乎耗尽,必须尽快落地补充。
灰鸦拿着一团纱布裹住不断渗血的伤口,掌心被大片凝固的血污覆盖。
抢夺塞拉法帝国的一等星和异想天开没什么不同,灰鸦闭上眼,靠汩汩流淌的鲜血确认自己还活着。
斗篷下的双眼也糊满了血污,男人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然而即使快成了骷髅架子,他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灰鸦天生对痛不敏感。
他以往选择的补给地点都是四等星,当初第一次带着手下们降落塞布星的时候,灰鸦对五等星的名声也有所耳闻。
穷凶极恶算什么?再恶还能恶得过星盗?
灰鸦自信满满的选择了在塞布星修养几天,等补给够了再重新上路。
没想到前脚他们刚下星盗船,后脚就被拆了近半数的零件,去地下城酒馆喝个酒被当成肥羊狠狠宰了一笔。
星盗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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