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议会占据一席之地,陆浮的眼里才会有他。
简焕白看着终端,忍不住嗤笑出声。
成煊忙着处理家事,齐之裕被齐列按着翻不出水花,时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反正没憋好水,现在唯一的自由人居然只有他。
陆浮一定想不到,他前脚刚走,后脚首都星就乱成了一锅粥,民众们这辈子能吃到的瓜都来了。
伸了个懒腰,简焕白挑挑选选买下了一艘深紫色的星舰,既然你们去不了,那我就好心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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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
金色的纹路爬满了红色壁纸,仆人们无声的退了出去,中央的大床边缘被纱幔遮挡,看不清人影。
成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冷漠的看着父亲昏迷的脸,虫毒早已经深入肺腑,就算现在找来了皇室,也未必能救得回来。
初选在即,议会长却濒临死亡,今年的选举事故比过往五十年加起来都多。
真麻烦。
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床边Alpha的手腕,力道不小,瞬间勒出了暗红色的印子。
五指细长而扭曲,骨头像是要从皮肉里伸出来似的。
成家主偏过脸,眸中神色起伏不定,他拖着声线说:“陪我说说话吧,成煊。”
成煊问:“您想说什么?”
成家主没有松手,就着这个姿势说:“虫族不会一直这么安分,一定要小心他们,我当年就是被一只装死的虫骗了过去,才被袭击,留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你日后如果看上哪家的Omega,一定要做事稳妥些,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坏种,这些年装过开朗阳光,也装过温润如玉,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装起了高冷寡言…”成家主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你这样,Omega不会喜欢的。”
“就算你被陆浮胜过了,伤了自尊,也不用板着脸,”成家主对自家儿子有些许了解:“你去杀了他、毒死他,这些都随你。”
“我知道,你是被世俗的条条框框限制住了。”
成家主叹了口气,回忆起成煊儿时,尚未明白道德与法律的时候,用餐刀刺死了出言不逊的齐家子。
齐列的侄子有很多,被成煊刺死一个也不算事,齐列要够了利益便没再提。
后来,成煊学习了知识,明白了要克制自己的本性,但在成家主眼里,这种克制根本就是无用功。
它早晚会冲破牢笼,将成煊拖进更深的地狱。
他的儿子是个从骨子里烂掉的货色,即使披着理智冷淡的外皮,那股腐臭味依然会从毛孔里透出来。
成煊垂下眸子,轻声道:“父亲,您操心的太早了,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至于陆浮…他并不会威胁到我,没有杀了他的必要。”
“技不如人而已,我也没那么在乎首席的位置。”
成家主点点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说:“最重要的是,我死了以后,你必须维持住成家的荣耀,齐列虎视眈眈,时霓云心思深重,谢寅又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成煊扯出自己的手:“您多虑了。”
“我没有把柄。”
成家主又垂着手絮絮叨叨了许久,突然说:“去请客虫进来吧。”
“我也该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是,父亲。”成煊站起身,退出了房间。
成家主独自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盯着繁复的床帘,在他年轻的时候,教廷还处于巅峰,权势滔天,他每日都要背着人,偷偷跑去教廷,同年少的教皇喝喝茶、聊聊天。
教皇冕下曾同他说过,神不值得信任。
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教皇冕下憔悴了许多,他拉着成家主的手说:“永远不要忤逆神。”
成家主记住了,教廷覆灭时,他没有去分一杯羹,谎称抱病躲开了对于教廷神职人员集体处刑的日子。
他才五十多岁,本该是Alpha的壮年期,却苍老的不成模样,成家主抚摸着自己麻杆似的手臂,惨然一笑。
他谨慎了一辈子,偏偏在战场上松懈了,教皇冕下说的没错,忤逆神者下地狱。
神的惩罚不会因为自欺欺人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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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和阿兰德面对面坐在会客室,聊起了当初伤了成家主的虫族——第二亲王阁下弗洛希。
弗洛希亲王是艾斯尔家族的支持对象,西蒙儿时便将他的事迹了解的一清二楚。
弗洛希的雌父出自艾斯尔一族,继承了赤蝎血统的他尾勾比洽谈亲王更具有攻击性,毒液甚至能够腐蚀星舰的外壳。
早在他年少时就将所有兄弟都挑战了一遍,获得了“最强亲王”的称号,只可惜,在黑礁星战争中,弗洛希亲王败在了成家主手下,自此便深居宫中。
“我听说,弗洛希亲王的尾勾被成家主割了下来作为战利品…”阿兰德面色难看:“这是真的吗?”
西蒙耸肩:“不知道,这种丑闻根本不让传,我也没听长辈提起过。”
尾勾对于虫族来说相当于第二生-殖-器,如果这是真的,也难怪弗洛希亲王阁下不愿意出门。
即使再生了一条新的,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阿兰德抿唇,“人类…真可怕。”
虫族是将繁衍放在第一位的族群,被称为宇宙最大反派的他们热衷于喰食同族,但是人类却让虫族都感到了棘手。
西蒙赞同的点头,居然用后颈那样致命的地方调情,虫族可不会在吃了配偶的时候说我爱你。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成煊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阿兰德殿下,西蒙同学,麻烦你们了。”
成家能把他们俩请来也费了不少力。
阿兰德矜骄的站起身,与成煊擦肩而过,西蒙跟在后面,对着成煊笑了笑:“首席的事,你不担心吗?”
成煊瞳孔动了动,“担心什么?”
“黑鳞监狱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出来吧,那里没有什么娱乐,陆浮要是一辈子待在里面,不死也要疯。”
成煊的笑容通常只在几个发小面前露过,现在,他对西蒙也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Alpha湛蓝的眸像是一潭死气沉沉的湖,和面上的笑容十分割裂。
西蒙看出了他神色中的警告意味,说出了自己在意了很久的事。
“教廷余党…啧,”西蒙意味深长的问:“我记得三十年前,你们把能抓到的教廷成员都烧死了,为什么后来发现的教廷余党却送进了监狱?”
成煊目不斜视,“我不清楚这些。”
西蒙哼笑了声,清不清楚不重要,这其中的原因才重要。
发生了什么,让门阀的手段不得不变得温和?
成煊不语,推开房门领着阿兰德和西蒙走了进去,成家主苍老的模样让两虫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几乎是形销骨立,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
西蒙和第二亲王同为赤蝎,他蹲在床边说:“成家主,麻烦您把手给我。”
成家主顺从的伸出了左手。
西蒙亮出虫爪,在成家主的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黑水混着血丝流了出来,将地毯淋成了脏污的一团。
“您…”西蒙微微蹙起了眉:“您确定当时伤了您的是弗洛希亲王吗?”
阿兰德也看出了端倪,“赤蝎一族的毒素不会造成这种情况,成家主,当时偷袭您的恐怕不止一只虫。”
成家主本来都已经等死了,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这些年来时常梦回黑礁星战场,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事。
成煊看着父亲无法愈合的伤口,问道:“既然不是赤蝎,那这种情况是哪个族系的毒导致的?”
“应该是蛛种,当年参与过黑礁星战场的蛛种中的有毒种不多,”西蒙问:“成家主,您记得当时有蛛种在附近吗?”
成家主犹豫了几秒,“蛛种,确实有一个,不过他当时已经被我折断了翅翼,丧失了行动力。”
Alpha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只虫的外貌,当他说到眼尾上方的金色圆点时,西蒙和阿兰德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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