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元则坐在原地嘿嘿笑,两只圆乎乎的小手握拳举起来,竖起大拇指在一起贴一贴:“亲嘴嘴,脱光光,上床打架!”
郁归尘:“……”
舟向月:“噗——”
实在对不住,他觉得郁归尘的脸色是这一幕中最精彩的部分。
他推开郁归尘,笑得捶床。
桌边传来一声冷笑。
不知愁把玩着一颗珍珠,阴阳怪气道:“气氛都到这儿了,郁归尘你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男人?”
他说着瞥了舟向月一眼,眉梢挑起,“上啊,我们帮你按住他。干死他!”
不知愁自己还没动,阿元却像是得令一样立刻从尘寄雪怀里挣脱,蹦过去抓住舟向月的脚腕。
这小鬼的力气比舟向月大得多,一用力就给他拽翻了,摔在床上。
舟向月:“……”
他明明已经和不知愁达成停战协定了。
特么的他就知道自己的分身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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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寄雪:……我时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感到与你们格格不入。
所有分身围着看小船睡觉的那一幕,突然觉得好像一堆小矮人围着沉睡的白雪公主(。)
感谢桐tong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枫叶 2瓶;1只猫呀、风痕、桐tong、三水日月 1瓶,谢谢大家!
第344章 翠微山日常
有了舟向月的那些分身, 桂花陇日常变得十分热闹。
后来,郝厉害拖着晕头转向的狐狸胡喜乐来了,这里就变得更加热闹。
胡喜乐一见舟向月几乎要哭出来了, “老大!终于找回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社恐的小熊猫郝厉害受不了这么多人的场面,径直爬上了房顶, 装死又当了个房梁上辟邪的瓦猫。
他们既不像翠微山的人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马上就能围堵到邪神,也不像甄如意那样手眼通天,总有办法能找到他。
胡喜乐还是个懵的,要不是被郝厉害带飞,可能到现在还在瞎转悠,不知道上哪里找舟向月。
重逢是喜悦的,日常是被欺负的。
原本只是被舟向月一个欺负, 好歹还会手下留情。
但换成一屋子一个比一个缺德的分身,胡喜乐整天被骗得团团转。
阿喜和阿乐两只毛毡小狐狸还只能坐小孩那桌, 就被那些小鬼欺负。
舟向月终于看不过眼,叹口气对胡喜乐说:“你去找你如意姐混个营生吧,你们加起来九个心眼子, 怎么也不用担心吃亏的。”
如意姐自然就是甄如意了。
自从不知愁可以成为一个稳定的分身之后,她终于见到了哥哥, 已经往桂花陇跑了好几次。
她的产业大,给胡喜乐安排点比较简单的小活计做做不成问题。
胡喜乐下意识应了,而阿喜在旁边迷惑地挠了挠头:“可是老大, 你上次不是说如意姐有十个心眼子吗?”
原本嘈杂的屋里安静了一瞬,分身们很是怜悯地瞟了他一眼。
舟向月面不改色:“是啊, 加上你之后就只剩九个了。没事, 够用。”
胡喜乐:“……QAQ”
对不起老大, 他悟了。
……
春天刚刚过去,有好几天都没下雨。
这天下午,舟向月穿过溪流淙淙的桂花林,走到旁边开阔的山坡上。
这里有一棵孤零零的小树苗。
舟向月曾经在这里种下一颗种子,然后耐着性子照料了一年多,终于在它发芽的时候,等到了郁归尘回来。
现在种子长成了一棵小树,不过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像有任何特别的灵性,只是春天的叶子翠绿翠绿的,有一种油亮的光泽。
那种纯粹又清新的生命的气息,会让舟向月想起他曾经在自己最后的魇境里短暂见过一面的不死灵真容。
那是个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的漂亮少年,银白长发像是晶莹剔透的雪白花瓣一样,发间还长出鹿角一样的细细树枝,树枝上是嫩叶和小花。
这让他不由得觉得,不死灵还是一棵树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棵漂亮的小树。
只是后来它失去了自己的躯体,变成了在不同人手中连外形都不一样的器物,在人世间辗转流离,然后流落到那个最终会杀死它的人手里。
之后舟向月遇见了柳长生。
一棵只剩下心的树,顶着自己死去的果实的躯壳,把自己伪装成人类的模样,等着那个送给他名字的人。
它不会自己起名字,就照着“柳长生”的名字捏了个叫“柯短命”的人偶,把他放到千年后重生的舟倾身边——跟他一起在街上捡破烂。
舟倾只是舟向月的无数个魂魄碎片之一,那些经历淹没在不可计数的岁月之中,但就像其他所有的记忆一样,并不因为短暂而褪色。
那都是他真实的记忆。
可能不死灵原本只是想看看他的笑话,但在那些共同流浪的日子里,的确是柯短命帮那个体弱多病的舟倾打了许多架,保护一个孤儿磕磕绊绊地长大,最后在命运的指引下来到翠微山。
舟向月给小树浇了水,伸手轻轻拨了拨翠绿的树叶。
他轻声道:“你是不是本来可以用那颗种子复活的啊。”
种子本来就是用来延续树的生命的。也许不再是原来的那棵不死树了,但也是它的后代。
可它最后接受了自己将要死去的命运,把种子留给了他。
……世间再也没有不死树,应该是件好事吧。
舟向月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树,“原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我恨死你了……但现在还是得说句谢谢你。”
或许不死灵也曾经在漫长的岁月里冷眼旁观他的一个个魂魄碎片绝望地挣扎,可等到最后那个命中注定会杀死他的魂灵出现时,它却愿意捏一个人偶去保护他,甚至把自己最后一粒种子也留给他。
一阵风吹过,远处的山峦一时间绿雾如涛,湿润的草木清香翻涌而来。
山岭林海中的千千万万棵树发出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响,仿佛某种轻如叹息的絮语,随风落入舟向月耳中。
那是他曾经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在满天如星河漫过的魂火飘过后,在自己的魂魄都要散去之际,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谢谢你杀死我。
请把我的心放回我的胸膛,让我在昆仑的雪下安息。
我将拂去眉间冰雪,化作人间草木。
来日你立于山岭,若听万顷绿涛阵阵,那便是一棵树的心在为你回响。
……
郁归尘的酒终于酿好了,山脚下酒坊的酒也开始同时供应桂花酒。
还是叫原来的名字,浮生醉。
这个名字还是当初醉酒的尘寄雪起的,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
舟向月和所有成年的分身们喝上酒的时候,他也状态足够稳定下来,可以正式回去给学生们上课了。
那时郁归尘众望所归,又成为了被戏称为研究生院的学院院长。
而舟向月的卜筮课一开课,就成了最难选的课之一。
真正上课的时候,座位上挤满了人,后面还有许多自带板凳的人听课,就连窗外都挤满了人。
舟向月很怀疑他们中一大部分人根本不是来听课的,而是来看猴的——从观赏性上来说,邪神和猴可能也差不多。
不过还好这里的规定是在课堂上必须叫他老师,不能直呼邪神其名。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仅上课火爆,下课还接着火爆。
“舟老师!”
学生眨巴着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那个,其实我也选了郁院长的课……”
“哦!”舟向月笑眯眯道,“那得加油了,听说他很严啊。”
“是啊是啊!”
学生看起来要碎了,“我觉得我没法及格了……舟老师,你看你能不能……”
舟向月秒懂,然而爱莫能助:“这我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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