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诃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光洁的地面只剩下了一片泥泞。
血缓慢地流淌了下来,浸透了他的鞋面。
“……”
怎么说,感觉完全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影子太好用了。
如果他要选,那么它才是他的共鸣物。
他眼前是一扇门。
平平无奇。
郁诃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按。
与此同时,他把自己不安分、意犹未尽的影子收了回去,只留下受他操控的这具身躯。
门应声打开。
露出了背对着他,正坐着的一道身影。
整个房间阴暗潮湿。
攀爬着植物的藤条,显得极度黑暗。
而光线暗淡之下,却能看到整个布置,里面用血画着诡秘的图案,像是某种召唤的阵法——
就挺神神叨叨的。
郁诃瞥了一眼地面。
这里太黑了。
好处也有,就是连他有没有影子,也看不出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从身影处传来了一声嗤笑。
“我知道你会来。”
他用奇怪的语调道,“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能够骗过那群守卫。但这里有上万个摄像头。无论你采用什么伪装,我都能够在这之后找到你……”
郁诃:“我觉得,你靠这个大概找不到我。”
闻言,对方身体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
在看清郁诃的瞬间,那张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
因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
郁诃上前一步。
他抓住对方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座位上拖了下来。
对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直接呆在了原地,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怎么敢?
怎么会有人直接拿手碰他?
他已经转过身。
正常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的衣领里探出了扭曲的藤蔓。
与此同时,头顶长出两对绝不属于人类的角,其下是被鱼鳞覆盖的脸,两根手指往外,垂落下来蜿蜒的藤蔓。
在他的想象中,眼前这人也本应该心生恐惧,像其他人对待神一样跪地膜拜才对。
但郁诃只是冷眼打量。
混杂的畸形种。
光是看一眼,就感觉自己会得基因病的程度。
外貌来看,他已经无限接近恶种。
但他和那些恶种不一样。
郁诃感觉不到他身上有里世界的气息。
他是人类。
——起码现在是。
整幅身躯,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再次联合了起来,暂时容纳了人类的灵魂。
他死死地盯着郁诃碰过他的肌肤,没看到他想的结果。
“你是免疫的……你居然是免疫的。”
郁诃:“不然呢?”
他只是平静反问。
但对方却好像直接被他这句话搞破防了。
那张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邪神的血脉……因为,我才是!”
“……”
郁诃啧了一声。
不是。
这年头,居然还有抢爹的吗。
最神奇的是,身为真正的血脉,他到现在一眼还没见过对方。
简直像没有名分。
渣爹。
反正邪神还没露过面。
所以他在心底怎么想,对方也不知道。
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腹诽。
那人瞳孔扩散,表情癫狂:“你知道那种被邪神附身的感觉,或者祂对你的特殊么——如果祂有血脉,那个人应该也是我,你是什么?忽然冒出来的东西?”
听到邪神有血脉遗落的消息,他当时兴奋的要发昏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无论吃了多少恶种,他都不会被其感染,反而能够完美的与之融合,表现出相对应的特征。
——这正是继承了邪神血脉的证据。
而他的线人收到了消息。
说是……巡查官们已经找到了血脉?但他根本没有和他们接触过。
究竟是谁在冒充?抢走了他的身份?
他能感觉到抑制不住的怒火涌上了自己的大脑,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咯吱作响,和他一同为冒牌货胆敢冒犯自己而激愤尖叫。
但是没关系。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把戏,他就将对方引到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不着急……
不着急。
“免疫?这就是你被那些蠢货奉为邪神血脉的原因?”
但被他视为猎物的人却并不看他。
对方甚至连视线都没落到他身上,而是停留在墙壁上这些猩红的线条上。
郁诃答非所问:“那是什么?”
对方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地上和天花板上正画着诡秘阵法。
看久后,让人头脑发晕,精神力下跌,无法继续直视。
“打开里世界的门。”
“哦,”郁诃道,“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你等下就知道了。”
他冷冷笑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墙壁反转。
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群人。
他们早就等待多时。
一出现,端起手里的武器,正对着房间中央的郁诃。
“哪怕是恶种,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对方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胜券在握,“既然你是冒牌货,恐怕也会惧怕这些武器吧?”
只要他乱动一下,保证会在瞬间被这些枪打爆成筛子。
郁诃扫了一眼。
房间里有十二个人。
他们都带着辅助护目镜,衣服外套上没有别任何东西,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征。
虽然没有线索,但他确定那是巡查官。
郁诃在垃圾场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认得他们手上的武器。
研究院内部,果然持有的想法不同。
不过……
打开里世界的门?
还有这种好事。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又不亏。
“你——”
对方话还没说完,郁诃就已经配合地举起双手。
是非常标准的投降姿势。
他催促:“要我做什么,快点说,我一定配合你。”
对方:“……”
等一下,这种微妙的不爽,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站到中间去。”他眯起那对鱼肚般泛白的眼球,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命令道,“不要乱动。”
郁诃看了一眼他说的方向。
是阵法的中间。
他走过去,站在对应位置,不太确认地抬起头:“是这个位置?再精准点。”
“……”
又来了。
这始终萦绕的不爽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避免心态被对方的举动干扰,他果断选择无视他的问题,直接进行下一步骤。
“看到你身边的匕首了吗?捡起来。”
郁诃视线下移。
阵法的旁边确实落着一把匕首。
他俯下身,捡起来。
“割哪里?”他追问。
“……”
“手掌?”
郁诃比划了一下,“喉咙?”
锋利匕首边缘,渗出丝丝的血线。
“手腕,手腕就行了!”
见状,对方表情猛地一变,确实没见过这么勇的,情绪崩溃大叫道,“你别瞎乱动!没让你现在送死,我他妈真的受不了了——!”
真是疯子!
怎么会有人面对这种事还这么配合啊?!
被他叫停,郁诃看了看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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