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说:“滚在我身后站着不许动。”
迟等小声愤怒道:“他试图攻击您。”
白年臭着一张脸:“滚。”
迟等的脚步在原地犹豫地移动了片刻,随后显得有些萎靡地走回了白年身后。
白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垂着眼睛按了几下,随后才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他满脸的嫌弃:“报警了,我严重怀疑你精神不稳定,且用药过量,需要带回哨塔进行下精神鉴定。”
对面男人顿了下:“你放什么屁?!”白年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一起等人来吧。”
男人犹豫了片刻,最后抛下一声怒骂,带着自己的朋友走了。
男人离开后,白年回头看迟等,迟等臊眉耷眼地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白年冷嗤一声:“不想在外面待就滚回家。”
迟等从鼻腔里小声回话:“想待。”
白年臭着脸:“没有正常人会因为愤怒而杀人。”
迟等小声:“他想攻击您。”
白年仍旧臭脸:“我一脚能踹他十米远。”
迟等用眼神认真环视了分析了下白年的力量数据,怀疑:“真的吗?”白年懒得理他,抬起步子就走,走过迟等身边的时候,他啧了声,调侃道:“法治社会,没人能伤到我,小白。”
本来萎靡又有些战战兢兢地的迟等,在听见白年喊他后,立刻又情绪高涨了起来,他长跨步去追白年。
他还张开手指偷偷地往白年手边够,他的指腹挨到白年指腹,轻轻地贴了贴后,小声地说:“牵绳,白老师。”
白老师不可能大热天跟人手牵着手走路,他让迟等把手收回去,跟着自己好好走路。
迟等也没问白年要把他带到哪儿去,他试图握手失败后也不纠结,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乐滋滋地继续跟着白年。
白年把迟等带到了个理发店门口,进门前白年叮嘱:“剪下头发,回头人碰到你,保持冷静,最好别动。”
迟等进理发店后,十分认真恪守着白年给他下达的指令,他被理发师吩咐坐在椅子上,他看了眼白年。
白年微微扬了下下巴,迟等坐到了椅子上。
他双手紧握扶手,紧张地不像是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倒像是坐在牢饭内的老虎凳上。
理发师温和地寒暄:“你长得好高啊,你身高多少啊?”迟等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理发师寒暄失败,回到自己专业领域:“你头发好长啊,是想要剪个什么样的头发?还是说做下发型?我可以根据你的脸型来帮你设计发型哦。”
“……”迟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低沉着嗓子吐出了两个字,“随便。”
理发师还想要跟客户沟通,迟等的视线从镜子里跟他对视上,凶得理发师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
理发师开始默默地剪头,连正常的推销对话都不想再说。
因为客户不说自己想剪什么头发,而对方又是个披肩长发,理发师实在有些纠结,想着对方可能不想变发型,就小小修理了下发尾。
理发师辛辛苦苦地修了二十分钟的发尾,坐在等待区沙发上看杂志的白年放下杂志走了过来。
他站在迟等身边端详了片刻迟等的脑袋。
理发师跟他寒暄:“你俩朋友吗哈哈,你朋友不怎么爱说话哦。”
白年说:“剪了什么?”理发师干笑:“因为说是随便剪下,这位先生头发有些毛躁,我就帮他稍稍修剪了下层次。
你看看,现在毛躁是不是好了些,而且非常富有层次感,衬他脸型。”
“……”白年沉默。
“……”迟等盯着镜子里沉默的白年,同样沉默。
“我不要平头。”
迟等抗议。
白年看他一眼:“剪短一些吧。”
理发师又手起刀落二十多分钟,迟等终于换上了个清爽的发型。
顶着新发型的迟等在路过反光镜的时候,总忍不住看自己两眼。
看到白年带着他去吃中饭,上扶梯时,迟等站在白年身旁,没忍住翘尾巴般:“白老师,我换发型变帅了吗?”白老师不想回答蠢问题。
迟等又问:“白老师,你比较喜欢这种短发发型吗?”“……”白老师看迟等两秒,“安静两分钟。”
迟等哦了一声,开始在心里掐表。
白年不知道,让迟等出一趟门,竟然回让对方兴奋成这个样子,他像是一个从未出过门的人,第一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絮絮叨叨又满眼好奇。
两人在餐厅吃简单商务餐的时候,白年让迟等闭嘴吃东西。
他看着迟等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给迟等打上了个画着问号的标签——没出过门?白年沉默地吃着午餐,心里缓慢地勾画着给迟等的画像。
——哨兵,被做过人体实验,长期无法出门。
迟等拿着筷子扒拉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因为白年不让他说话,他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白年想着等迟等的精神海成功重塑之后,肯定要带去医院做下身体检查。
因为商场附近有里尔市图书馆,他二人吃完饭后,白年便带着迟等去了图书馆。
白年需要查一下跟蛇相关的资料,看书的时候,他让迟等保持安静,自己跟自己玩。
等白年迅速地翻过了好几本资料,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迟等也在看书。
迟等挑得书比较杂,而且他浏览书籍的动作十分迅速,让人会觉得这个人只是在随意地翻页而已,但是他又明显地神情专注。
白年见状顿了顿,他伸出手在迟等面前桌子上轻轻地叩了叩。
迟等像是处在十分专注地氛围下,突然被外在声音拉了回来,他猛地抬起头,眼内带着被吵到的惊吓。
因为图书馆不方便说话,白年压低声音:“你在看什么?”迟等说:“不知道啊,像是什么人物访谈记录。”
白年伸手想要过书来看。
迟等把书递给他,白年大致看了眼,发现是一本记录访问哨兵下黑渊时所遇到状况的分析。
白年想把书还给迟等,迟等说:“里面有一个人说的特别有趣……”迟等说着开始讲了起来,白年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常人复述自己看过的内容,一般都会挑拣出重要内容进行记忆复述,不会逐字逐句记忆的特别清晰。
但是迟等时间日期以及这个讲述哨兵的状态,这些细枝末节的内容都记忆的非常清楚。
白年沉默地翻到迟等说的那个人,在确认迟等记忆无误后,他随意向前翻了几页,找到了个人名:“这个人是什么时候下黑渊,什么时候上来,又是什么时候接受本书作者访问的?”迟等有些疑惑地顿了顿,而后一一答了上来。
白年再次翻找了个人名。
迟等又答了上来。
白年把书还给他:“你的记忆力很好。”
迟等迟钝地“啊”了一声:“好像是吧。”
“过目不忘?”白年问他。
迟等摇头:“不知道。”
白年给迟等的标签便又多加了一项。
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下午,白年本来准备打道回府,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出了图书馆,迟等浑身仍旧蠢蠢欲动,总之不想回家。
白年带迟等去商城停车场前,迟等走路磨蹭,等电梯的时候他站在白年身后哼唧:“白老师。”
白老师关注着电梯的层数。
迟等继续哼唧:“白老师。”
白老师看见电梯下了一层。
迟等哼:“白……”白年冷声:“有话就说。”
迟等说:“没约会。”
白年瞥了他一眼。
迟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电梯门上贴着的海报,小声:“看电影。”
电影院在五楼,白年带着迟等上去后,正好有一部电影在放映,买了票后,白年跟迟等进了放映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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