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离开谢乘警,自己站起来,他随意从游戏背包里换上什么小白兔套装,配置选择:餐车。
希望下一批谢时煜能听话点。
这列车里,多的就是成年小谢。
戴上小兔耳,插`上小兔子毛团尾巴,楚枫按照之前保存过的列车py副本,点击启动。
、
很快,他被放置躺到自动餐车上,捆住,自动餐车的程序启动,车轮缓缓开启,驶入下一节车厢……
小白兔楚枫身上挂着大大的牌子:免费午餐。
车厢自动门打开,餐车驶入。
一时间,刷手机的、玩消消乐的、戴耳机的、看风景的……全车厢的谢时煜唰地转过头来看,眼睛都看直了。
楚枫闭上眼睛,沉沦在新一轮温暖的体温中,亲吻、拥抱、更深的嵌入,他在透过他们,去感受一个已经永远触碰不到的另一个人。
楚枫不在乎眼前的谢时煜是哪一只,也懒得去分辨,至于拒绝他的谢总裁和谢乘警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楚枫也统统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列车哐当哐当加速行驶着,它要驶向哪里?楚枫不清楚。也不想活的那么清楚。
、
不知道是第几次,楚枫瘫软在餐车旁,原本竖起来的兔耳朵被人把玩了太多次,垂耳兔似的耷拉着。
失神间,他感觉有人把他抱起来,楚枫顺手搂住这只谢时煜,暧昧地蹭了蹭他。
这只谢时煜似乎很不解风情,只是把他放在座位上,楚枫皱了下眉,接着,他忽然听见:
唰啦——
拉开窗帘的声音。
“楚枫,你看——”
楚枫怔怔地回神,谢时煜伸手轻轻碰着他的脸颊,像在碰一件珍贵的易碎品,然后慢慢将他的脸转向窗外:
透明的车窗玻璃,唰啦一下,掠过一片惊艳的蓝色。
……大海。
哐当、哐当,列车穿过浅金色的沙滩,穿过雪白的浪花,海鸥在车窗外飞着。
楚枫有点惊讶,他往窗底下看去,海面上浮着一条铁轨,向天边延伸而去。
这是…海上列车。
——什么时候建的?工人小谢建的吗?
楚枫哑然无言,更多的是惊讶,即使是在游戏梦想城里,海上工程建造也是非常困难的。
最关键的事,他根本没有发出过要建设这种工程的指令,这群角色小谢为什么能够自己完成这样困难的工程?
“很漂亮吧?”
谢时煜笑着问他。
楚枫怔怔地点了一下头,他感觉到身旁的谢时煜抱着他,轻轻摸了摸他垂下来的兔耳朵:
“楚枫,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一起看看海吧。”
、
——Py里没有这样的内容。
楚枫看着眼前的角色谢时煜,再一次,他看到那双偏褐色的眼瞳里,流转出陌生的蓝色数据光。
角色小谢在加载什么…他没设置过的指令?
楚枫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自控的惊惶。
——谁设置的?游戏系统吗?设置了什么指令?
“你们不是…不是他…!”
精神濒临崩溃的楚枫害怕那抹陌生的数据蓝光,他拚命摇头,猛地推开角色小谢:
“我不想跟你看海!”
——他在这一刻无比想要真正的谢时煜,真正的、真人谢时煜、不会发出数据蓝光的谢时煜!
“楚枫?”
“楚枫?你怎么了?”
“楚枫……”
车厢里,好多谢时煜在询问他的安危,他们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在关切地看向他,在向他走来……
他们都是谢时煜,又全都不是谢时煜,谢时煜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谢时煜了。
“走开…你们都走开……!”
楚枫不断退后,远离这批角色,立刻掉头往另一个车厢跑去,身后,一群一模一样的角色在注视着他。
他们不是真正的谢时煜,甚至不是他控制下的数据玩具!
他们在加载什么指令?
今天是狂欢列车py,包括早上的车厢双人py,中午餐车py,以及接下来各种……
但是每一个环节,角色小谢都没有按照程序好好完成。发生什么了…?
楚枫感觉到对未知的害怕,有时候他看着虚拟角色也会感到极度惊惶,有时候看到虚拟角色跟谢时煜一模一样的部分,又感到极度的信赖和安心,好像他还活在他身边。
这样极端矛盾的心理状态就像过山车,在癫狂的边缘飞速游走,下一秒就会脱轨。
如果停止游戏,回到现实……那冰冷的现实,又更让楚枫受不了。
他赤足躲进无人的车厢,这里有点暗,光透过车窗投进来,投下一个斜方形的光影。
楚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软趴趴的兔耳朵垂在他耳边,他开始想幼稚的问题:
为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呢。
为什么那群角色都开始不听他的话了…?
他想不明白,脑袋里乱哄哄的,长久没有使用过的理智,似乎早已生锈退化,他感觉到一种虚空的疲乏,什么也提不起力气,四肢感官都很麻木。
以前跟谢时煜抱在一起是很快乐的,现在却只有麻木和惯性,贪恋体温,不想要清醒的自己,才一次又一次……放纵。
像一只鸵鸟把自己埋在沙堆里,越埋越深、越埋越深,甚至,就这么活埋着窒息了,其实,也挺不错的……
[滴、滴、滴——滴——]
雪白的病房,27岁的楚枫双眼紧闭,躺在苍白的病床上。
呼吸机旁的心跳仪发出滴——的警报声,代表心跳的波浪线瞬间趋于平直。
床边围绕着一批M国急救医护人员,用英文快速交流:
“心脏停跳,起搏器——”
楚枫胸前快速贴上起搏器的电极片,仪器启动!
砰嗒——
他瘦骨如柴的躯干麻木地从病床上弹跳一次。
滴——滴——!
心跳仪还是平缓的直线。医护人员继续紧急抢救:
[起跳,第二次准备……]
、
太平洋,新喀里多尼亚岛国
雪白的天花板,一盏手术灯亮着。
“奇怪,他为什么还不会醒?”
滴,滴,滴,心跳仪有规律地划出波浪线。
金发的医生用流畅的法语交流:“各项功能都正常,他应该要醒了。”
“现在已经第十天了。不会是…植物人吧?”
“器官功能都在恢复,一直静养,也没受过刺激,为什么会醒不过来?我们的药失败了吗?”
几位医生激烈地讨论著,他们拿着实验记录册,像观察小白鼠那样,观察着病榻上的谢时煜。
这人是从海里打捞上来的。
当时岛上的渔民发现海里飘着一具不知名的东西,以为是什么大鱼,就捞上来了。
捞上来一看吓坏了,是个活人!但几乎不成人形,全身大面积烧伤,肋骨、双腿明显断了,内脏不知道怎么样,看起来…像是没法活的样子。
渔民本来也想这样的人活着也难受,不如给他个痛快。他们用英语、法语、试图唤醒他,都没效果。
船上谁也不想平白杀人,但捞上来了不管也是死,正不知道怎么办,停船靠岸后,听守船的老人说,岛上新开的医院机构专收绝症志愿者,并且会给家属一笔可观的金额。
——估计是用来实验一些奇怪的药物。
他们想了想,就把这人送进来了。
“我认为不是植物人。”金发医生道:“根据我们之前的数据分析,药在他身上的表现性一直很好,也没有破坏他的脑结构,为什么会醒不来?”
“他脑部有碎片残留,可能是这个原因。”
“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再进行开颅手术,如果当场死亡,我们将失去一个非常珍贵的样本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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