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培训的名单出来了,我们班5位同学,隔壁班5位,还有平行班2位优秀的同学,到时一起去S市参加暑期培训,我念一下名字:楚枫……”
高二的楚枫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模样。
“好厉害啊,楚枫,哎到时候那个,暑期培训完的笔记借我看看好不好?”
楚枫点点头。
“说好了啊,绝对不能反悔!”
暑期培训。
楚枫心里淡淡地想,其实说难听点,有点像提前一年的高考“作弊”。
当年的高考卷还是省卷,一般都是省内知名老师出卷,而知名老师一般会在省会城市S市的学校教书。
当成绩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学霸对各种知识都掌握的滚瓜烂熟,到了高考,有时拼的就是那一点状态和人品。
那些省会学校的尖子生,通常都考的特别好,因为长期做他们老师的卷子,早就习惯了。
说实话题目都是大同小异的,学霸们也都会举一反三,根本不需要原题泄露。到了高考,一发卷子,一看那熟悉的自家老师出题风格,S市的尖子生胜券在握,做起来得心应手,考的分自然就比同省的其他城市高。
这也不能说那位老师有泄题或者违规行为,只能说,教育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楚枫作为B市的学生,没有机会接触这些老师出的卷子,唯一的机会,就是高二暑假的假期培训。
校长会安排一批最优秀的学生,混进S市学校的加强班,进行补课,大量地做那些知名老师出的卷子,掌握风格。
如果等到高三再去参加培训的话,那就太敏感了一点。
今年S市发来的暑期培训名额是12个,本来是火箭班两个班,一个班六个名额。
平行班成绩最好的同学,在年段也不过是排到41名,年段前40名都被两个火箭班包揽,但校长为了彰显自己的公平,还是分给了平行班两个名额,让最优秀的两个平行班同学跟着一起去。
其他去不了的火箭班同学,分分拜托准备去的同学多复印几张卷子、笔记也要分享一下。
楚枫都一一答应。
去的那一天,学校有专门的老师带他们去。
十二个人,在校门口的车站[第二中学]集合。先乘坐2路公交车去往红秋月汽车站,然后再转大巴车去S市。
那天谢时煜也来送他了,楚枫记得很清楚。
那家伙闲适地在站牌下等他。黑色的双肩书包偏要单肩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剔着非常干净的寸头,一米九的身高往那一站,显得高挑帅气,有路过的小女生偷偷问:哪个班的?
被选中的12个优秀学子在陆续上车,其中也包括平行班的代表、谢时煜班上的班长、蓝秋月暗恋的对象:颜文斌。
当时的楚枫什么也不知道,他故意拖拖拉拉排在上车队伍的最末。
谢时煜走上前,像一个好哥们那样,轻轻抱了一下楚枫的肩。
楚枫知道他舍不得自己,想说一些送别的话。谢时煜也确实说了,但他说的并不是:好好学习、努力加油,或者,我会想你。
谢时煜当时对他说的是:
“万事小心。”
17岁的楚枫听得很奇怪,但公交车已经快开了,他来不及多问,只把这句话简单地理解成:
[一路顺风。]
第106章 番外6 雷雨前的预知
十三年前。
17岁,高二。
“今日我市有雷雨天气,请出行的人……”
噼里啪啦的雨点像玻璃弹珠似的砸在医院的窗子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谢时煜在通宵照顾妈妈,胃癌晚期,医生说,熬不过今年了。
妈妈之前就有胃痛,只当是慢性毛病没去管,来医院做胃镜检查也要几百块,妈妈舍不得,可能心里也有些怕真的查出什么来,就一直没来医院做体检。
谢时煜经常在外面打工补贴家用,也没及时察觉到妈妈的病情。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据说,胃癌晚期的存活率不到94%
滴答、滴答……
吊瓶里的点滴一滴一滴落下,这些营养剂源源不断地输入妈妈的病体里,可谢时煜看着吊瓶里的点滴,听着那细微的声音,感觉这是生命一点一滴流走的声音。只能看着,也无法挽回。
嗡嗡——
手机闹钟震动起来,06:00点整。
一夜未睡的谢时煜按点闹钟,他手机长期是震动状态,怕铃声吵着他妈妈。
每天早上六点,是谢时煜的睡觉时间。他就趴在病床旁睡18分钟。
06:19,谢时煜就会逼迫自己醒来,起身,去准备妈妈的早餐。
、
仅有的十来分钟睡觉时间,谢时煜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待在一间雪白的房间……
像是医院,但是跟病房不一样,那里的窗子很小,床小的像一张长柜子,最重要的是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医疗器械。
柜子一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头部被白被单盖上了。
是一个死人。
谢时煜在梦中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了:停尸房。
他并没有害怕,对于十三岁就分过尸的谢时煜而言,尸体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他很自然地走上前,要去揭开白布,看看死的是谁……
谢时煜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他甚至有一些预感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妈妈胃癌晚期,所以他梦到这一幕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两个月前医生其实就通知过他,可能需要准备后事了。
白色的床,在眼前,谢时煜朝那里走过去,但他走得越近,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攥住他,让他的心脏砰、砰、砰砰剧烈地跳动,好像是……紧张。
谢时煜对自己这样的紧张感到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紧张过,无论是七岁时去跟杀人狂魔周旋,还是十三岁时亲自动手,他的心脏从来都没跳成这样过。
再走近了两步,梦里的谢时煜有点看清了白床单上隆起的轮廓,好像…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具尸体在胸部位置没有隆起,毫无疑问,是一具男尸。
——并不是妈妈。
是谁死了呢?
谢时煜抑制住疯狂的心跳,他伸手,要去揭白布——
“汪!汪汪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狂吠,谢时煜回过头,看见一只巨大的黑色的狗,朝自己扑来——
、
滴答
谢时煜蒙的从病床上惊醒,现在是06:19,正正好睡了十八分钟。
“哎小谢你还在啊?今天也不去上课吗?”
来查房的护士走了进来。
谢时煜应了一声,抓了抓睡乱的头发,起身去准备妈妈的早餐。
“我来帮你弄吧……”
护士看到眼前忙碌的17岁少年,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你妈妈醒的时候我来喂她吃饭好了,你今天看看去上课吧?”
“没事。”谢时煜笑一笑,“迟一两节课去没事的。”
护士:“你也高二了吧,学习也要跟上的,去吧,没事的,我来喂饭好了。”
谢时煜迟疑了一下,刚才那个梦让他很不舒服,他很少做梦,尤其是这样,似乎莫名其妙又似乎有点什么象征意味的梦。
护士姐姐很热情地拿过谢时煜准备好的早餐饭盒,坐在谢时煜妈妈的病床边,准备照顾一二:
“快去上课吧。”
“谢谢你。”
谢时煜道了谢,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走回病房,背起椅子上的书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在病房停驻,犹豫片刻,转头问:
“这个月的住院费用…大概是多少?”
护士哎了一声,摇摇头:“我不清楚耶,你到月底的时候下去刷单子看看吧。”
“哦,好的。谢谢。”
谢时煜背着书包走出病房。
他并不是天真的高中生,知道医院住院的费用有多贵,好一点的床位有多难抢,几乎都要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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