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左朝见的原形是什么?”
郁慈航回答:“不清楚,他消失得很快。”他的目光落于留存梦境的录像带上,“毁了它吧。”
“先等一下,师兄。”如果可以,舒年不想毁了录像带,“我觉得他不是厉鬼。”
“你不是没有看清他的原形?”郁慈航问。
“是没看清,但是我可能知道他是什么。”舒年说。
郁慈航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怀疑他也许是变成了……”舒年忽地贴到郁慈航耳边,小声说,“春鬼。”
“……”郁慈航微不可见地停顿一瞬,“什么?”
“春鬼。”舒年重复了一遍。
春鬼是与欲念有关的鬼,类似西方的魅魔,以人的精气为食。
舒年认为自己的猜测非常合理,既然左朝见说他保留的梦境不是春.梦,那就只剩这种可能了,不然左朝见为什么要强吻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假如左朝见真的化成了春鬼,舒年是不会把他怎样的,春鬼只采精气,不害人命,只是他没有想到,左朝见这么淡漠如水的人也会变成春鬼,还……还挺出乎意料的。
郁慈航眸色如夜,问着舒年:“你认为他是春鬼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
舒年语塞,这正是他最不想解释的。为什么会觉得左朝见是春鬼?肯定是他们做过了什么啊。
“年年。”郁慈航叫他。
“他亲了我。”舒年说,“我看他……”
他想再说一说左朝见当时的状态,却很快不做声了,因为他总觉得……师兄好像不是很能听得进去的样子。
郁慈航垂着眼眸,安安静静的,唇边仍泛着浅浅笑意,可不知为什么,舒年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就连赵宇杰和瓦工也感觉到气氛不对,频频往这边侧目,但都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对不起。”舒年道歉。
郁慈航看向他:“为什么要道歉?”
舒年觉得自己不能说是因为感觉郁慈航不高兴了,于是换了种说法:“是我太大意了,还要让师兄为我操心。”
“不是你的错。”郁慈航摇摇头,“是我有问题。”
舒年连忙说:“怎么会怪你呢?”
郁慈航突然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十分亲密,不过舒年本身就是喜欢跟熟悉的人亲近的性子,倒是完全不介意。
只是想到还在直播,他多少有点害羞,稍微动了动身体,郁慈航却不让他起身,环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伸手擦拭着他的唇瓣。
他用了一点力气,舒年觉得有点疼,躲了一下,但没躲过去。
“师兄,”他拽了拽郁慈航的衣摆,声音又软又轻,跟师兄撒娇,“我疼。”
郁慈航便收了手,安静地凝望地着他。过了一会,他重新开口:“是师兄的错。”
“是我的疏忽,才叫他有了接近你的机会。”
他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舒年,额头轻抵舒年的胸口,眼眸半合,遮住了无法压抑的浅色重瞳,嗓音低沉微哑。
“明明任何人都不该碰你。”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二十一
【群成员二号已被群主移出了本群。】
三号(小号):!!!
三号(小号):你居然把他移除出群了,难道你要对他动手吗?!@一号
一号[群主]:也许吧。
四号:我早就觉得我们之中你才是最疯的那个,现在看一点不假。
四号:你真是个疯子。
四号:少了一魂一魄,你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一号[群主]:我不在意。
五号:【我分享了一个链接:[社会新闻]妻子出轨,丈夫愤而用斧头将自己劈伤住院,妻子:他脑子有问题。】
三号(小号):……
第22章 庄周梦蝶(五)
“师兄。”
舒年不想看到师兄自责的样子, 便叫了郁慈航一声,说道:“真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够警惕,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郁慈航低着头,沉默不语, 舒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干脆站起来, 坐到地毯上,脸颊枕着郁慈航的膝盖, 趴在他的腿上,仰着脸说:“你别在意, 好不好?”
“……”郁慈航闭着双眼, 片刻后缓缓睁开,是似夜色般的漆黑。
他终于笑了笑, 伸手抚摸着舒年的头发:“好。”
舒年很开心,赵宇杰和瓦工也松了口气。其实这事和他们没关系,可不知怎的就是心惊肉跳的,直到现在才缓过劲来。
赵宇杰掏出打火机,用大拇指“啪”地顶开盖子,又扣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遍, 忽然低声对瓦工说:“你说他俩是不是那个?”
“哪个?”瓦工没反应过来。
“就, ”赵宇杰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 “白天叫师兄, 晚上叫哥哥呗。”
瓦工:“……”
瓦工没搭这茬, 他人老实, 从不对人说三道四的。
赵宇杰讨了个没趣, 撇撇嘴,自顾自地说:“要我看就是。没想到啊,有人进来就是送死的,有人进来就是度蜜月的。”
“你少说两句吧。”
瓦工也是好心,要是人家听见了,还不得替厉鬼先把赵宇杰打死了?
“我不是讽刺他俩,我是真羡慕。”赵宇杰说,“人跟人就是这么不同,你说我要是有这本事,我妈还会死在这儿?就连我自己也……”
他话没说完,突然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上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瓦工当然听见了,舒年也站了起来,凝视着天花板。
“咯楞……咯楞……”
天花板微微震颤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中涌了过去,撞击着内部的结构,发出了极为怪异的声响,缝隙间散发出了迷幻的香气。
“嘭——哐当!”
一部分天花板砸了下来,喷出了鲜血和无数蝴蝶。
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掉落下来,蝴蝶的数量之多,足以带动尸块前进,那怪异声源便是尸块在撞击天花板。
一颗头颅在地上一阵滚动,露出了主妇残缺不全的脸。
她的脸上全是被腐蚀的空洞,露出红肉,伤口里结着一串串卵,钻出了细小的毛虫,还有许多蝴蝶落在血肉上,排出新的虫卵。
与之前飞来的斑斓蝴蝶不同,这些蝴蝶全部是纯黑色的,密密麻麻充斥满了偌大的放映厅中,如一场恐怖的黑色风暴。
它们的鳞粉含有毒素,只是沾上了少许,赵宇杰的身上就又疼又痒的,他轻轻挠一下瘙痒之处,皮肤脆弱得像是被水浸透的纸,一抓就皮开肉绽。
他吓傻了,僵在原地不会动了,瓦工和他情况差不多,被鳞粉引发了剧烈的咳嗽,边咳边抓挠着喉咙处的皮肤,几道血痕被生生抓了出来。
这些蝴蝶并非冲他们而来,只是掠了过去,全部向着郁慈航疯狂涌动,一瞬间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看不到分毫缝隙。
只有舒年没有受到任何侵害,和之前的彩色蝴蝶正好相反,它们绕过他飞远了。
它们非常疯狂,数量极多,已经不是一般方法可以解决的了。
这回舒年也顾不上什么运气不运气了,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掷了出去,纯正的赤红色火焰瞬间在整座放映厅中猛烈燃烧起来。
随着蝴蝶的焚烧,舒年看到了它们携带的记忆——它们是怨气和阴气的结合体,从怨魂中衍化而来,这些怨魂都是生前都是被活活折磨而死的普通人。
记忆画面很乱,至少来自十几个不同的人,交织错杂在一起。
最先出现的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赵澎扭曲变形的脸。他处在极度兴奋中,满脸溅着鲜血,将受害者的皮肤一点点扒下来,用小刀刮下他们的血肉,扔到一个大钢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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