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认识。”宋欢撇撇嘴,“还差点在酒楼里闹起来。”
“下次别带他来了。”
陶青书笑意浅淡,想到因许棋跟自己说了一句话,他家小厮当着那么多客人阴阳怪气,他就高兴不起来。
当时许家主夫虽没说什么,但没有主人允许,下人哪有那个胆子。
他提醒道:“哥,他家长辈不好相处。”
陶青鱼点头:“是有点,不过他住小院儿对门。”
宋欢惊了一瞬。
“少来往。”她提醒道。
陶青鱼:“我跟他家接触不多。”
也跟巷子里其他人家也接触不多。
看了看自己大弟弟。
陶青鱼还以为他真喜欢人家哥儿呢,没想到小小年纪也挺明事儿。
攀不上的,他家也不愿意去攀。否者强拉上了,倒成了孽缘。
次日,陶青鱼跟弟弟陶青书拉着一板车的梨上街。
先去给他们酒楼的东家送了一筐。正要去卖,就见东家让小二在酒楼里吆喝几声,不一会儿梨子就去了大半。
陶青鱼一喜。
他拍拍自个儿弟弟的肩膀,道:“没想到你们在东家面前还挺得脸。”
陶青书道:“是外公得脸。”
他外公从年轻时就跟着东家做事儿,不然他家哪里能得这些梨树苗。
拉着梨子到菜市摆着。
留下一点等下市了让青书给他外公家送去,余下的他们接着卖。
市场上卖水果的不少,但品相好的着实不算多。
这大热天,汁水多的葡萄、西瓜、梨……格外受欢迎。
陶青鱼拿了个小刀,切了个梨子让人试。
他家梨子个头大,又好生伺候着,生虫的也少。
只摆了一个时辰,最后一点也抹了一文被人包圆了。
梨卖五文一斤,带出来百来斤,刨去送人的二十斤,也有五百来文。
陶青鱼按照他小爹爹的吩咐,和陶青书一起去粮铺买了些米。
又去杂货铺卖了点调味的酱油,盐。
这些全放板车上。
“先去小院吃个午饭,下午太阳落山了再走?”
陶青书道:“我送你回巷子,然后去我外公家把梨送了,就在那边吃了。”
“也行。”
陶家梨树产量大,一棵树百八十斤,十来棵梨树能产千斤。
陶青鱼跟陶青书两个小的就负责把这梨卖了。
忙了六日,还赶了两个大集,池塘岸上的梨才卖完。
送了些给关系亲近的,这果子给家里也添了四两银子。
转眼到七月,各家各户又开始收稻谷。
稻谷不好收,得一把一把割下来,人力将谷子打下来。然后趁着大太阳摊晒两日就可。
晒不干容易生虫;
晒太干了又脆,去壳的时候米粒儿就是碎的。
从县里到宝瓶村,一路上都能闻到收割稻谷的清香。
那是一种淡淡的,清甜温和的香味儿,好似带着点点水的气息,能浸润进人心……
陶青鱼尤其喜欢这个味道。
稻谷收割,接下来就等着八月豆子成熟。
这是一年最忙的时候,陶青鱼一边守着铺子,偶尔也回去帮忙。
稻谷一收,县衙里收税的官差就下村来了。
今年还是二十税一,陶家十亩下等田,按照一亩产一石,就要收六斤的税。
陶家不是每块田都有一石,但还是得按照这个标椎交税。
于是乎,拢共新收九石粮食,要交上去半石。
一家十几口,余下的粮食能吃五个月都算省着了。
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拖拉。
二十税一已经算好的了,往年打仗,还收过十税一。那才让老百姓不能活。
交了税,忐忑一年的心才勉强放了下来。
八月十四。
陶家空了的钱袋子又灌得半满。
手里有了余钱,也还了外债,加上陶兴永身子彻底好了,再不用像之前那样慌慌张张,忐忑过日子。
家里主心骨重新撑起来,陶有粮也总算是能歇歇。
再交付了两次小摊车,加上卖梨的钱,还有田里养的鱼卖了,公中陆陆续续入账能有个二十两。
陶家人在屋檐吃完饭,吃着瓜果,难得松快。
“快中秋了……”方雾仰头望着一轮弯月,轻声道。
陶兴永坐在他身侧,知道他念着什么,悄悄牵住他的手。
方雾看他,然后浅浅一笑。
“忙完了,也该上县里给哥儿帮忙了。”
“过了中秋就去。”
“好。”
今日八月初十四,方问黎说了今日回来。
陶青鱼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他刚刚洗完澡,手上拿着蒲扇。
他仰头,后脑勺靠着椅背。
摇椅轻轻晃着,陶青鱼痴痴地看着浩瀚苍穹。
天上星辰似海,拱卫在弯月周围。那月似钩,明亮如白玉。
晃着晃着,已经是戌时末了。
应该不会回来了。
陶青鱼起身,端了桌上的烛火打算进屋。
卧房里,他刚将蜡烛放下,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陶青鱼还以为听错了,又听了听,随即脸上扬起笑,飞奔过去将门拉开。
方问黎举起的手落下,看着来人笑道:“夫郎。”
陶青鱼往他身上一扑。
衣袂纷飞,花瓣似的轻柔拥住方问黎。
“你回来了。”
方问黎托住哥儿的腿,等他接过身上的包袱,才两手将人抱住。
跨进门槛,陶青鱼动动脚丫子关了门。
他正要下来,方问黎却单手抱着他不放。
单手栓上门,他颠了颠哥儿,道一声:“瘦了。”
陶青鱼环住他的脖子,笑着道:“我吃好喝好,你估摸错了。”
方问黎抱着哥儿到了屋里。
门一关,陶青鱼以为他要放自己下来。
但脸侧气息温热,他抬眼,见方问黎泛着幽光的眸子盯着他的唇。
陶青鱼心中一紧。
舔了舔,不等方问黎动作,兀自勾住方问黎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方问黎安心靠在门上,享受夫郎难得的主动。
他感受哥儿咬着舔着,不得章法。
等陶青鱼勾着他脖子的手软了,他反客为主,反身将哥儿压在门上细细撕咬着,寸寸品尝。
陶青鱼闷哼一声。
手指成爪,松开他的发带,任由墨发落在指缝。
他舒服得眯眼。
不过没多久,又憋红了眼眼尾。
烛火哔啵。
等两人分开,陶青鱼已是腿软得趴在方问黎怀中,眸光含泪。
他额头抵着方问黎肩膀,低低喘.息,待气息匀了,才问:“……用过晚饭了没?”
“还没。”
“那我去给你做点。”
说着,陶青鱼缓了缓,撑着方问黎胸膛直起身。
刚走开一步,又被环住腰拉回去。
方问黎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身子稍稍下压,将陶青鱼整个拢住。像恶龙护住了自己的宝藏,藏得严严实实。
“再抱一会儿。”
陶青鱼下巴贴着他肩膀,眼中的浮起点点笑意。
他环住方问黎的腰,感受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来。”
“说了要回便要回。”方问黎鼻尖蹭过哥儿的脸,“今日上完课,山长又让院里夫子聚了聚,说了些事。所以才回来晚了。”
“嗯。”陶青鱼翘起嘴角。
由着他抱够了,陶青鱼才让人去洗澡,自个儿则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热了热。
他做不来什么好吃的,只绿豆百合粥,一盘酸辣小鱼,一盘咸菜还有炒青菜。
端着饭碗放在桌上。
方问黎洗完澡披散着头发,换了一身白色的薄衫。
陶青鱼拿过他手中的帕子给他擦头发上的水,让他先吃饭。
现在已经不早了,中午吃过饭肚子该早空了。
上一篇:我和夫郎的好日子
下一篇:殿下说我发癫的样子很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