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方问黎微醺着走来,目光落在那瓷瓶上,默了一会儿道:“谢谢小五小六。”
两人对视一眼,将手里的东西往陶青鱼手里一塞,随后笑着跑远。
“就这样收了?”陶青鱼呆看着手中东西。
“嗯。”
“行吧。”方问黎与周家的关系比他想得还要亲近些。
“回家了吗?”
“先去跟周叔他们说一声。”
“好。”
*
离开周家,夜色已经漆黑。
方问黎紧紧牵着哥儿的手,夜风一吹,神思清明。
今日那事又猝不及防撞入脑中。
他忽然停下。
陶青鱼转头,疑惑问:“醉了?”
话音刚落,腰上突然一紧。陶青鱼直接扑入方问黎怀中。
他手臂搭在方问黎肩膀,一只手上还捏着瓷瓶。
他皱眉问:“怎么了?”
方问黎脑袋靠在他肩膀,轻轻蹭了蹭哥儿颈窝。
“夫郎。”
“嗯?”
陶青鱼身体放松。
察觉到方问黎声音沉闷,见周遭漆黑无人,他手臂伸长越过方问黎肩膀,手心贴着他后颈轻抚。
方问黎心中郁气翻涌,眼神比夜色还浓重。
这事还不算完。
他亲了下哥儿的侧脸,随后弯腰将他横抱起。
“你别摔着。”
“没喝多少。”
“你三两杯就倒。”
方问黎轻笑一声:“不会摔。”
听他笑了,陶青鱼心神微松,也弯起眼睛,臂弯勾住方问黎脖子。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道:“秦家的事,秦英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自然。”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相公护着你。”
陶青鱼抿唇笑了笑。
他卸了力道安静地窝在方问黎怀里。
“怕倒是不怕。但还是要警惕些,尤其是家里。”
“嗯。”方问黎声音懒懒的。
“你累不累?”
“不累。”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抱我呢?”
“夫郎不愿意?”
“也不是。”
“那就是愿意。”
你来我往的交谈声与夜色交汇,伴着虫鸣鸟语,最后隐匿于心。
方问黎将哥儿搂得紧了。
紧到似乎就算成了一抔黄土,也要与他融在一起。
回到方家小院,时辰已经不早。
屋里亮着灯,但没人。料想是阿修来过,点了灯笼又走了。
开门进屋,陶青鱼站在门口舒展双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啊……累!”
“坐着歇会儿。”
“不要,早点收拾完早点躺床上。”
天气热,一日不洗澡身上就黏腻得慌。锅里有现成的热水,兑了凉水就能直接用。
“你先洗还是我先?”
方问黎:“何不一起?”
“好啊。”
方问黎一滞。
他目光寸寸扫过哥儿的脸,见他不是随意一答。方问黎挑眉,道:“那我可就拿衣服了?”
陶青鱼张了张嘴。
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头脑一热,咬牙道:“你拿吧。”
反正都是夫夫,摸也摸过,抱也抱过。看……也看了二分之一了,还差剩下那点儿吗?
方问黎浅笑。
他揉揉哥儿的头发。
“逗你的,快去吧。”
陶青鱼圆眼清澈透亮:“你确定?”
“嗯,确定。”
陶青鱼看了一眼方问黎,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惜。
算了,以后再看也不是不行。
洗过澡,陶青鱼将头发擦得半干往门口一坐。等了一会儿,就见方问黎大敞着衣服出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
对上方问黎视线,耳尖一热。
目光晃动几下又似正经人一般,手忙脚乱抓着人的衣带飞快系上。
“热。”方问黎懒声道。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陶青鱼盯着他腹肌,恶狠狠道。
“我要睡觉了,还需得衣衫整齐?”
陶青鱼脑袋一转,噔噔噔往床上跑去。
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
都怪美色太诱惑!
方问黎嘴角微翘,拎着水桶出去倒水。
熄了烛火,两人睡在竹席上。床帘放下,屋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熏香是在医馆里买的。
里面掺了驱蚊的东西,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方问黎拿了扇子翻个身,面对着里侧轻轻扇动。
陶青鱼嘴角翘起,他挪得近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方问黎的模样。
他道:“明日要回村里。”
“好。”方问黎鼻尖碰了碰他额头。
“等我找到了铺子里做工的人,我们就去山庄?”
“依你。”
“不是累了,快睡吧。”
陶青鱼这次不嫌热了,直接往方问黎怀里一窝。侧脸贴在他凉幽幽的蚕丝中衣上。
他抓着方问黎衣角,轻声道:“晚安。”
方问黎拢了拢哥儿,虽奇怪,但也贴了贴哥儿的脸作为回应。
“睡吧。”
*
三更天,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一辆马车在江阳府到鸣水县的路上疾驰。
至鸣水县地界后径直进入县中,最后停在了丰禄巷。
车帘被一把掀开,出来一个眼神精明,一脸横相的高壮中年男人。他踩着下人的背下马车,手上不停地转动着一串佛珠。
他大步进了三进的院子,院子外的府门上,高高悬挂着秦府两个字。
这人便是秦英。
与秦天阙那个一脸公子哥的纨绔相相比,他身材略显魁梧,更像是个在外押镖的武夫。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进入府中,年轻管家立马穿着衣裳跑出来。
灯火朦胧,掩盖住了他脖子正新鲜的抓痕。
“少爷呢?”
“没、没回来,还在县牢!”
啪的一声——
茶杯携着温热的水撞在额头,伴随着一声痛呼落碎裂在地。
冯史顿时跪趴在地,大气不敢喘。
“叫你们拿银子赎回来,不行?”秦英的声音中藏着怒气。
“这……赎了!”
冯史一脸哭相地伏在地上,看着自己额角的血啪嗒啪嗒落下。
“银子给了,县老爷也收了,可人就是不放啊!”
“收了?”
秦英目光一闪。
“是,整整五百两,全收下了。”
秦英压抑的怒气顿时散了一半。他掀开衣摆坐在太师椅上,问:“那他可有说什么话?”
“没……没有。”
冯史铆足了劲儿回忆,道:“但他却拍了我的肩膀,好像……好像是笑了。”
秦英眯眼。
难不成……
“行了,你下去吧。”
“诶!”
“等等。”秦英默了默,冲着他招手。
冯史躬身,立在秦英身侧探耳听。
耳语几句,秦英摆摆手。
冯史领命出去。
秦英手指徐徐敲在桌面。
要先试试郑硕的态度。
确实如他所想……
正愁不知如何打通这关系。
他嗤笑一声,装得那样清正,骨子里却比姓赵的都贪婪。
他儿这次虽受了罪,但也是帮了家里一把。
*
夏日的小山村格外安宁。
小河沟两岸,萤火虫挂着黄色的微芒散在草丛,虫鸣混着蛙叫,将夜色衬得格外静谧。
村中远远传出几声狗吠,早已习惯了这声音的村民睡得更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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