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点头:“好,那我收拾收拾就去了,回来给你说上京到底发生了什么趣事。”
林飘让秋雨和娟儿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三人便赶紧出发,秋雨和娟儿虽然知道他是回去看案子的,但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热闹在何处,便以为他是想沈鸿了,找个由头回去,便也没说什么,一路跟着便回去了。
回去走了一截才修出来的路,走得非常舒服,之前弯弯绕许久才走出去,现在一条直路接到前面的小道上,几个时辰走了一两天的路。
在路上赶了五六天的路,终于抵达上京,
林飘的马车还没进上京,暗处的侍卫已经去将消息告诉了沈鸿。
沈鸿本在忙碌,听见这个消息十分吃惊:“飘儿怎么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侍卫摇头:“大人,夫人是想要回来看热闹。”
“看热闹?”
“说是包玄案的热闹。”
沈鸿心下了然,又有一丝失落,他有一瞬想林飘时不时太过思念自己了,所以回来看自己,毕竟他这一去,也快一个月了。
他们在这边收到消息,准备好接林飘,林飘的马车也到了府门口。
林飘下了马车急匆匆往里面走,刚张开嘴想要问沈鸿在哪里,在府上还是在外面,就看见沈鸿站在入门的庭院处,在花树前。
林飘怀疑他是不是安排过这个出场,但林飘依然眼前一亮,见他站在花树前,风吹薄衫,长身玉立。
林飘快步跑上去,本来满心看热闹的想法,现在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了,身后的门合上,将一切都封在这间院子里。
林飘扑进沈鸿怀里,压不住脸上的笑意,在他怀里沉迷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想我没有。”
“那飘儿想我了吗?”
“我很想你,我经常睡前躺在床上,就会在想,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今天吃的什么饭菜,有没有和药膳汤,我知道你不爱喝,只是因为我喝所以才跟着喝,我不在了肯定不愿意喝了。”
沈鸿笑了笑看着他:“我有在好好喝,我记得你说的话,夏日也不要生病,要小心天热伤了津液虚脱,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你说我想不想你?”
林飘点头:“你好乖啊你。”
因附近有人在看着,两人低声密语,只在这个怀抱之间。
沈鸿带着他往里面走:“今日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平时我在外面看卷宗,因卷宗实在太多,今日把卷宗送了一些到家里来,才得以在家中迎你。”
说起这个,林飘就兴奋了起来:“和白若先有关系对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白若先害的,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关系?”
“和他有大关系。”
林飘当即笑了:“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第222章
如今京中变动,林飘又特意赶了回来,这件事引人注目,但却没有几个人前来关心问责。
林飘本就是一个用脑子不用力气的人,只要他想得出好的主意,不管是住在上京还是住在哪里,都不会有人有意见,不过是如今林飘自己想要出去逛一逛,这才封了一个官,随着大队伍一起出去了。
小皇帝在这紧要的关头倒是有心想要发难一番,引开沈鸿的注意力,但众官实在不接这个茬,小皇帝一问起来就顾左右而言他。
小皇帝最后没了法子,将白若先叫了来商议这件事。
白若先神情淡然:“沈夫人为人豪爽善良,性格莽直,来去随心,如今别说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对他极为宽容,陛下发难,只是白白开罪了人而已。”
如今文官之首是沈鸿,武官的中流砥柱是李虎臣,中间夹着一个不上不下擅长谄媚结党的奸臣李灵岳,李灵岳为人阴险,喜欢暗箭伤人,便是朝中小人这时候也不敢轻易的张这个嘴,沈鸿和李虎臣这两个君子到时候不为难他们,李灵岳这个小人却是绝对要为难他们的。
小皇帝知道这事没有可行性,可还是觉得心里慌极了,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下面一定会发生很大的事情,如今他们已经开始对白若先下手了,是半点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的。
一旦白若先倒下,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了。
小皇帝伸手抓住白若先的手:“太傅,如今该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朕召皇姐前来,皇姐如今称病也不肯来了,皇姐难道和沈鸿也是一伙的吗?我可是楚氏皇脉啊。”
小皇帝心中慌乱,都顾不上称朕了。
白若先只能安抚道:“陛下放心,一切不过是朝堂斗争,您是陛下,只要您没有做错事,就没有人能废了您。”
白若先看着小皇帝,心中悲悯,他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看着小皇帝,虽然心存侥幸,但心中却也知道,小皇帝也穷途末路了。
沈鸿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还要狠毒,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上却是春风拂露,半分不显。
他如今手上的证据,不是几个月中能厘清楚的,那么在他归乡没有任何异动的时候,甚至还要早的时候,沈鸿就已经盯上了他,在收集有关他的一切,将人证物证全都握在了手中,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需要除掉他的时候,雷厉风行将一切推到了面前来。
当年的包玄案有包玄故交和躲藏多年的家人,后来又牵着出了包玄恩师案,有已经沦落风尘,却还是混迹在上京,等着咬他一口的瓷玉。
这次被卷进来的不止是他,还有黄家,凌家是旧世家,黄家是新世家,他们都是上京显赫的豪门,曾经想要按死包玄这些人的时候,世家便如同高山一般不可撼动,包玄等人只能引颈受戮,而如今两大世家早已七零八落,换他们成了俎上鱼肉。
他的确小看沈鸿了。
这个念头在他念头里转了又转,他几乎无悲无喜,只是想,他小看沈鸿了。
他做到四十岁,在凌家的扶持下才登上首辅之位,而沈鸿才二十几岁,背后没有世家的帮扶,接着各路东风,因地制宜,制造出各种方便自己往上爬的局面。
这样的人,在上京哪里有对手。
白若先安慰了小皇帝,嘱咐了一些话,让他以后好好的,不要犯下错误,只要他不犯错,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皇帝听得害怕,却也只能点头,眼泪已经要吓得往外面涌了。
白若先同他辞别,自己先出了皇城,静坐在马车上,在走出皇城那一刻,揭开车帘看了外面的天空一眼。
上京的天永远是这样,淡蓝色的低垂着,仿佛一切都离自己很近,仿佛人变得无限大,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但在这里或了几十年后可能才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觉,一个妄念。
“停车吧。”
白若先叫停了车夫,自己走下了车,路上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他,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是他之后,神色便怪异了起来,在一旁和身旁的人议论着,伸手指指点点。
不过如今他没被定罪,也没人敢上前到他面前来就是了。
白若先随意走到路边的一家甜水铺子里,他一走进去,老板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笑着道:“大人许久没来了,今儿又是六个芝麻汤圆?”
白若先点了点头。
老板的汤圆是手搓的,圆滚滚的一大个,一个接一个的抛进热汤锅里,扑通扑通几声,六个汤圆已经落了进去,大木盖子盖好,盖住了一锅的水汽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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