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早先我想着这奶油肯定好卖,那生日糕不少贵女爱吃,每日都需提前预定,一次做不了太多,一早就能卖干净,要是到了夏天,弄些冰酪,加点奶油,也肯定很好卖,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不冷不热的吃法,我得学过去,这一阵子到真的大热起来之前肯定都很好销。”
大壮如今见什么都想搬去卖,同喜楼赚的钱大头也基本都在林飘这里。
“我自然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嫌累就好。”
大壮神色很振奋:“怎么会累,和南来北往的商人交谈,不知道涨了多少见识,之前到了上京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到顶了,这段时间觉得这才哪到哪,才刚开始呢。”
大壮在林飘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雄心壮志,小嫂子向来都是鼓励他的,不管他说了什么惹人见笑的话,小嫂子都是不会笑他的,纵然笑也是觉得他这样怪有意思的,而不是取笑他。
“你有这样的心就好,平日饮食多注意着,好好休息,别的时候再累都没什么,吃好睡好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开春月明坊又织了新料子的床单被褥,现在正在试肤感,过两天给家里人都换上一套来睡。”
大壮乐呵呵的点头,然后又去厨房询问秋雨具体需要加些什么之类的细节了。
大壮把这个记下,第二天就在同喜楼推出了,毕竟不是多难做的东西,多请两人妇人在后厨的院子里备水果就是了,基本没什么等餐的时间,只一个时辰打发一大盆奶油,各方面都刚刚好。
因为新品上市,林飘自然也要去店里看一看,便待了一顶羃篱,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最简单的款式,到了同喜楼门口便看见有好几个小孩少年手中端着奶油甜品从里面出来。
大壮的头脑转得极其的快,店里的东西时常要考虑堂食和打包外送的问题,有些外送是可以带餐具的,到时候送回来或者多收一笔钱就是了,有些打包便是真的打包,只要不是太汤汤水水的东西,基本都是用油纸包了捆好,但着甜品却实在包不走,也不能叫别人把碗端走,便准备了一些粗竹子,从前段锯开,变成一个个环抱简单的竹碗,拿在手中又十分的清新漂亮,搭上堆叠在外面的奶油,看着十分像模像样。
尤其是推出的第一天这些少年公子们趋之若鹜的样子,颇有点网红打卡点的感觉。
林飘在门口没进去,欣赏了一会这种年轻人来来往往趋之若鹜的感觉,还有一些小孩童,喜欢这种新奇的玩意,手里捧着竹筒,捏着小勺子,一脸欢快笑嘻嘻的跑出来,结果乐极生悲,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甜品还一口都没吃,奶油尖尖啪叽摔在了地上,竹筒噼里啪啦的摔出去滚了好一截。
小孩摔在地上还不甘心,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想去捡竹筒,估计还抱有侥幸,觉得竹筒里面可能还能剩点什么。
林飘瞧他实在可怜,估计是住在附近的小孩,所以身边也没大人跟着,只让他出来自己买吃的,上前赶紧拉住他。
“小孩,别捡了,有大官的马车过来了,小心轧着。”
“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小孩被他一拉彻底破防了,绝望惨叫加嚎啕大哭。
正要经过的大官马车也没走过去,在面前停下了,车夫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感觉好像怀疑他是拍花子的。
林飘解释道:“他东西掉了,才哭的。”
“什么东西?”
“在你们马车底下。”
马车里传来一声问询:“什么事?”
车夫回头撩开了帘子对里面的人禀告,很快,车夫恭谨退开身,拉开帘子,里面的大官居然走了出来。
林飘一看他的身形,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没有啤酒肚也没有胡子,就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看着气质也非常的干净,有种做学术的中年帅教授的感觉,他穿得衣服看起来不华贵,但料子很好,马车也很大,是大官的架势,却是文人墨客的气质。
他走下马车,躬腰看了一眼马车底下的竹筒,可能是误会是他导致的事情,站直身走了过来,在小孩面前蹲下:“十分抱歉,我再给小友买一个如何。”
小孩一听这话,嚎哭马上止住了:“真的吗?”
“千真万确。”
小孩一下笑了起来,甩开林飘去牵对方的手,这位中年教授对林飘笑了笑:“这是你家的孩子吗?”
“不是,我只是见他要去捡,怕他被轧着,赶紧把他拉住了。”早知道说一句请你吃就能止哭,林飘绝对在他哭起来的第一秒就大喊请你吃三个字。
中年教授点了点头:“你是位心善的人,若是不介意,便一同歇息,吃点东西吧。”
林飘点点头:“好啊。”
来自家吃饭还能带动业绩,他真是个绝世好老板。
三人走进同喜楼,中年教授又道:“你若介意,可以自行坐一桌,吃食的银钱我来结。”
还怪绅士的,林飘当然不介意,何况看他还是这么拎得清,并不会随意生出别的想法的一个好教授。
“没事,吃点东西而已嘛,正好一起说说话。”
他牵着那小孩上了楼,林飘跟在后面,给伙计使眼色,让伙计不要表现得太熟络,到楼上点了餐,三人要了三个甜品,教授给小孩又加了两盘甜品。
林飘觉得这教授当官应该当得蛮无聊的,下班不回家享受一下娇妻美妾的中年生活,不自恋陶醉一下文人墨客的诗书世界,在外面陪陌生小孩吃甜品看风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佛系两个字。
“先生怎么称呼?”
“敝姓白。”
第161章
林飘觉得这位白先生的气质真是太难以形容了。
反正就是说不清楚的感觉,淡淡的,又空茫茫的,人很端正,又很儒雅,在旁边一坐,整个人简直可以用雅正两个字来形容。
林飘也没露面,看他挺有意思的,和上京别的官都不一样,想着随便聊几句交流一下。
白先生的话却并不多,只是淡淡应和一两句,林飘主动开了三次头,想着事不过三,见他还不打开话匣子也就算了,默默低着头开始挖奶油吃。
白若先听林飘在旁边先说了好几句,见他不答话才停下来,虽然话语稳妥,说不上叽叽喳喳,但他不过是下马车来打发一下时间和心中的思绪,并不想和一个哥儿搭话。
这哥儿带着羃篱,却并未挽发,羃篱下能瞧得出他的头发是半束起半披散在肩后的,看着像个未出嫁的哥儿,穿着得不错,却一个人在外面行走,跟着他进了这楼中也半点不见担忧和提防,看着不像上京哥儿的做派,大约是个江湖儿女。
他喜欢规矩一点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晚辈在眼前,也得是规规矩矩的才好,太跳脱了他瞧着不喜。
林飘本来自己一个人出来混看酒楼的时候,戴着羃篱,就喜欢插科打诨的和一些食客说说话,问问他们对酒楼的想法和看法,反正就是几句话的事情,高高兴兴的聊完大家就散了,之后也不会再见着,反而一般都能聊得很热烈,没想到今天贴着了个冷屁股。
但坐都坐下了,林飘打算先吃几口,然后再找借口起身,去将帐结了去后面瞧瞧秋叔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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