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夫人在家中,我带你先去见夫人吧。”
林飘点头,家中有长辈的情况下,自然应该见一见。
黄家夫人是一个保养非常好的中年女子,说不上多么漂亮,但看着很和蔼,总之大部分后宅的人就这两个状态,要么哀怨忧愁,要么慈眉善目,表现得十分和善的样子。
林飘虽然年纪小,但辈分并不低,在黄家夫人面前也只算是半个小辈,黄家夫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拿大,简单的说过几句话之后,便说起了黄家小姐的状况。
“劳你费心了,她向来体弱多病,但只秋冬挨不住一些,夏日向来是最好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在这暑天病了起来。”
夫人带着他去看黄家小姐,到了闺房门口,推门进去,便见里面有两个丫鬟在身边伺候着,一个伺候汤药,一个在旁边让黄家小姐靠着,将她的身子扶起来。
夫人道:“见笑了,近来都是这样,无论是吃药还是吃饭都要叫人伺候着,不然这手上没力气,身上也动不了。”
夫人说着又看向黄家小姐:“知韫,沈鸿的嫂嫂听闻你病了,特意来瞧你,还带了亲自准备的糕点,当真是一片心意,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才不算辜负。”
黄知韫在病榻上看向林飘,她病态愁容,瞧着我见犹怜,声音细弱的道:“谢过大夫人,还记挂着我这病躯。”
林飘看她确实像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安慰道:“多养养,总是会好起来的,吃食上不要耽误,身体好些了再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往后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黄知韫轻轻摇了摇头:“谢过夫人善言,只我是胎中带出来的不足,恐怕不会好了。”
第142章
林飘一看这小姑娘娇娇弱弱的,躺在床上喘口气都费劲,像是活不起了的样子,话都不敢大声说,怕把她的小心肝给吓到了。
林飘在一旁特意为他搬来的软凳上坐下:“倒也不必如此说,是病就有法子治,若是总觉得治不成,心里往不好的地方想,那样才是真的不好了。”
黄知韫看着比黄丽姝温和许多,脸型也更柔和,林飘想到她和沈鸿的婚约,又见到她这个病怏怏的样子,心情也有些复杂。
黄知韫说一句话咳三声,是处处小心,样样恭敬,已经提前拿林飘当长辈看待了,对他十分的温顺,说什么都愿意表示认同。
林飘在这边没坐多久,黄丽姝也赶了过来,自然说了来瞧黄知韫,没想到居然恰巧遇见了林飘。
黄丽姝还是带着一盏燕窝过来的,说是特意为黄知韫准备的,提前炖了整整三个时辰,是天刚蒙蒙亮就叫人炖上的,这个时辰才能刚好赶着端过来给她吃。
黄知韫见着了黄丽姝,原本随和的状态就消失了,瞧着有些冷冰冰的,也不爱搭理黄丽姝。
林飘在旁边坐着也感觉尴尬,这对姐妹虽然同出一胞,但性格上天差地别,显然相处得也不是特别的好。
就连黄丽姝送过来的燕窝,黄知韫一口也都不愿意吃,黄丽姝温声送到她唇边她都抿着嘴偏开了头。
一旁的夫人和丫鬟各种打圆场,说黄知韫吃得太饱了,说她本来就不爱吃燕窝,虽然这东西对身体好,总劝着她吃,但她总是不吃,叫她们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这种假装和睦实际一片废墟的关系林飘是真的受不了,他可以在这种关系里假装得很好,但是但凡能躲开的情况下,他都会马上闪避得远远的。
林飘稍微坐了一会,让黄知韫好好养病,借口家中还有事,先起身离去了。
毕竟他们两家只是订婚,也谈不上一家人,他来看一眼就够了,没有再多留他的道理,便好好的将他送出了门。
黄丽姝代她母亲,一路将林飘送到门口,林飘心里疙疙瘩瘩的,心情很坏。
回到家里正好沈鸿中午回来了一会,便抓住沈鸿说这件事。
“我去瞧了黄知韫。”
沈鸿见他神色并不舒展:“怎么了吗?”
“我总觉得她病得蹊跷。”
“你觉得是谁做的?”
“不清楚,但我莫名有点怀疑黄丽姝。”林飘叹了一口气:“真烦。”
他趴在桌上,打不起精神,他心里疙疙瘩瘩的不是怀疑黄丽姝对黄知韫做了什么,他烦的是这种绞杀关系,在上京的每一个地方都能看见。
权利和感情的互相绞杀,每个人都想要再向上一步,即使黄丽姝真的对黄知韫做了什么,她图的是沈鸿吗?不,她图的是这个婚约,这个一看就十分荣耀的婚约,作为一个合作的纽带,一个象征符号,这段关系带来的利益越大,这个符号也就越烨烨生辉。
背后的皇权斗争,从龙之功,皇上的垂怜,嗅到利益的味道便要将其他的人狠狠绞杀。
林飘始终觉得,向上生长为的是更好的生活,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重要的人,但上京的贵族大部分都活得太没有感情温度了,叫林飘看了心里难受。
“虽然也不关我什么事,但看了还是不开心,感觉被影响到了,她们家气氛不好。”
沈鸿看向他:“往后你便不要去黄家了,看过一次也算有心意在了,黄家本就腐朽,虽然发家时间并不算长,和韩家比起来,他们是新世家中根基最不稳定的,如今他们靠的就是太傅的余威。”
林飘点了点头:“我听说太傅特别厉害,他们家全是他这一手带起来的,手底下三个儿子也有出息,外放了两个,还有一个在上京,如今孙子也要出仕了,应当正是兴旺快活的时候,怎么好似他们家的人都有些过得不开心。”
“太傅当年是力排众议支持陛下登位的老臣,向来受陛下尊敬,他出身寒门,却提议当时还年轻的陛下削弱科举,偏重推举制,以此稳固世家各族对陛下的支持,如此持续了十二年,陛下忌惮世家,觉得埋下了祸患,后才再次侧重于科举,太傅有许多高见,包括君子戴帽子一定要正,若是不正便是心不正,相貌丑陋的人心思也一定不正,所谓相由心生,若是犯罪应该从重处罚,女子穿罗裙一定要穿素色,不可太过张扬,哥儿不可戴鲜艳的珠宝让人误以为他是女子等等,他三个儿子,娶的都是他选好的世家的女,进门前为做表率,他下令将他儿子身边陪伴多年的通房或丫鬟,全都发卖了。”
“啊???”林飘惊讶的看向沈鸿,好家伙,这是黄太傅的黑料收藏机吧,这些都给他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他从寒门出身之后便同世家交好,断绝了贫寒学子向上的仕途,十二年中不知多少学子抱憾而终,或是投河上吊,这十二年中唯一一个走到了上京的贫寒学子,只有包玄一人,包玄始终建议陛下侧重科举,他嘴上说削弱推举,实际想要的是却是废除推举,最后被查了一个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的罪。”
“我去……”林飘傻眼了,果然大人的恩怨情仇就是不一般,动不动就背着满门的血债。
“飘儿,你还记得易赢吗?”
“谁?”
“在州府时,他上门来想要送一套宅子给你的那位商人。”沈鸿觉得有必要给林飘先提个醒。
上一篇: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
下一篇:烈火行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