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传山立刻转移注意力挥手道:「没事了。谢伯好些没有?」
「谢伯已经好多了。对不起,罗大哥,我……」
传山摇摇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心中他也没有责怪他临阵脱逃的意思。好歹这小子给他把庚二和己十四喊了过去不是?
「咳,庚二,这些东西你看你来收拾?」这就是没话找话说的典型。
庚二特阴沉特灰暗地回了一个「嗯」字。
薛朝亚与谢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己十四把自己手上拿的战利品交给庚二,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庚二的两腿之间。
庚二两腿一夹,怒道:「看什么看!」
「小心断掉。」
「……己、十、四!」庚二瞪红了双眼,握紧了拳头。
薛朝亚惊!一向胆小怕事的庚二竟然直接对上十大凶魔之一的己十四?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吗?
少年看向罗传山,发现罗传山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瞅着庚二的……裤裆?再想想己十四刚才好像也把目光落到了相同部位……
少年赤裸裸的目光彻底刺激了快要暴走的庚二。
「哇呀呀!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没断!我好好的!你们不信?好!我脱给你们看!」愤怒到极点的庚二想都没想就去解自己的裤带。刚解到一半,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四个人,除了躺在那儿视觉角度不好的谢伯,六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解裤带的手。
「你们、你们……」庚二的嘴唇都气得颤抖了,「你们真打算看?」
六只眼睛,有两只出于某种目的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剩下的四只就差没写明「快到吃饭的点了,麻烦你速度快点」。
「你们竟然不阻止我?你们!你们……枉我还把你们当朋友!你们给我滚!这是我的家,不准你们再待在这儿!老子我就算把这里砸了都不给你们住!」
传山放下东西摇摇头,果然是老实人不发威,一发威就要吓死人。一把勒住暴走的庚二的脖子,硬拖着死要面子的男人进了内室。
「庚二哥这是怎么了?」少年到现在还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关男人的尊严。」己十四严肃地道,找了一块石头开始磨刀。
就在此时,内室传来了剧烈的挣扎和叫骂声。
「你干什么?放手!」
「你不是要脱裤子吗?脱下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磕着了。」
「滚!我不要你看!我算是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了!尤其是你!我想起来了,刚才那块煤炭是不是你踢过来的?」
「没,你自己不小心关我什么事?」有人睁眼说瞎话。
「我不相信!喂!你手往哪儿摸?住手住手!」
「躲什么呢?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手躲开让我瞅瞅。」
「我好得很!我跟你说了没事。」
「这么躲躲藏藏地干什么?难道你那里见不得人?」
「你才见不得人,你那里都烂光了还讲别人!」
薛朝亚想要捂上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听到这些秘闻,自己是否会被暗杀?
己十四摸摸下巴,想想传山身上的腐烂现况,觉得庚二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没烂光,就烂了一层皮,要不我给你看,你给我看?」被人揭短的传山听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我不稀罕!哇啊啊啊!」
薛朝亚倒吸一口凉气,这庚二得遇到多惨无人道的事才能叫得这么凄惨啊?
己十四举起大刀擦掉上面的污痕严肃地想,以后揭人的短的活计,尤其是罗传山的短,还是交给缺心眼的庚二好了。
「哇呀呀!姓罗的,你狠!你你!」
「啧啧!原来……」
「闭嘴闭嘴!你要敢说我杀了你!我是认真的啊!你别以为……哇啊!放手放手!」
「看得真清楚,都磕红了,啧,我瞅瞅有没有破皮?」
「罗传山──!」
含着眼泪的庚二怎么看怎么可怜,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收拾起东西比往日显得更加磨磨唧唧、摇摆不定。
掌握了伙伴某个巨大秘密的传山心情非常好,决定今天弄点好吃的就算补偿那个人了。
己十四道行高深,自两人从内室出来就对庚二做到完全的视而不见,提起磨好的大刀站起身,他打算在吃饭前再在门外练一会儿刀法。
薛朝亚想要给庚二帮忙,可看他的表情又觉得现在不是献殷勤的时候。
庚二心中愤恨,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当初他是瞎了眼睛才会觉得姓罗的勉强算个好人。
「姓罗的,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
传山听而不闻,这些评价他从小到大早就听得麻木。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遇到什么好事!占了我的洞不说,后来更是害的我不是被人砍就是被人追杀,更别提你来这没几天,就弄得全矿洞的人现在都吃不上饭。我说……你这人不会扫把星转世吧?」
……全屋沉默。
痛脚被戳中,无言以对的传山抽了抽脸皮,默默地把锅里的咸菜翻了个身,用劲拿木头锅铲狠狠拍打了两下。死庚二,不知道骂人不揭短吗?看来你刚才受的教训还不够,等会儿就把煤渣掺你碗里。
「知道什么最伤人吗?」
庚二回头,「什么?」
「实话。」丢下两个字,一脸严肃状的己十四兄提着大刀出门练刀法去了。
传山……
他扫把星转世?他这样英俊正义坚强善良讲义气重血性的好汉会是扫把星?明明扫把星见了他都要让路好不好?
扫把星传山冷冷一哼,露出狰狞的笑:今晚你们都给我吃煤渣!
「庚二,你在吗?」
屋中无论在忙碌还是没在忙碌的人一起停顿了一下。
正在收拾战利品的庚二更是手一抖,随即万分怨念地看向正在做饭的传山。
传山丢掉抓起的煤渣,很镇定地看向大门,又一脸平常地回头看看庚二,问:「外面的女人你认识?」听声音应该是那个五妹。
「嗯。」庚二擦擦通红的眼睛,一脸怨气未散地道:「是庚一三五。」
「庚一三五?」
「就是五妹。」庚二狠狠瞪了一眼传山,说你霉你还真霉。这不,才到家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被最不想看见的人找上门来了。怨气再次上冲。
传山回他一个冷眼,「你的烂桃花关我屁事。没听人家指名找你?」
庚二闻言大怒,气得鼓起嘴巴。
「切!」传山对他的小孩子表现毫不掩饰地传达了他的嘲笑之意。
「庚二,你在不在?」门外的五妹可能见里面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
「她来干什么?」传山皱眉,他对这个看似柔婉、说话却夹刀子的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庚二摇摇头,一时走神,手伸错了地方。「哗啦」一声把刚刚放好的缺口陶碗碰到了地上。
庚二连忙蹲下身去捡。
传山看了他一眼。
「庚二,现在是晚上,外面又这么乱,你就让我这样站在外面等吗?」女子的声音有了那么点焦急和不安。
庚二心疼地捡起裂开不能用的陶碗站起身,想了又想,纠葛了半晌猛地转过身,放下陶碗碎片就想跑去开门。
传山一手端着铁锅一手持锅铲,一个横跨拦住了他。
庚二抬头看他。
「你没事吧?」传山皱眉问。这小子虽然不符合他心目中的伙伴定义,但……这人已经签了卖身契给他,那就是他的自己人。自己的人就算再差劲那他也得罩着。
庚二脸上的怨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局促,还有那么一丝羞涩。
羞涩?传山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让开路,盯着庚二的脚步由慢变快、再由快变慢。
大门打开了。
门外,那位秀丽的五妹包着头巾遮着脸站在那儿。隐约的,远处还站了两三名男性矿奴,这几人八成就是这位五妹的保镖。
在外练刀被打断的己十四走到门边,五妹慌忙给他让开道路。心情不爽的己十四没理她,拎着大刀直直走进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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