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只是盛枝郁,连队伍的其他人都很意外。
十一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到祁返跟前,却衬得那张笑脸越发无害。
“小七。”身侧的薮猫哨兵压低了声音提醒,“这才十天,你除非吃了灵丹妙药,各方面突飞猛进,才有和高级哨兵有pk的机会。”
因为一百圈和第一次单挑的事情,祁返早就过了这些人对新人排斥的那一关,甚至说已经融入了这支队伍。
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整支队伍都觉得意外。
可是还没等祁返回应,小队长已经缓慢地踱步到跟前。
军靴踩在地上,长腿慢慢靠拢,盛枝郁站在他的跟前仰着下巴。
“你再说一遍。”
祁返笑意不退。
“我想再次单挑队长。”
盛枝郁哼了一声,轻轻点头:“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很简单。
小队长显然是对他上次的暗算有了足够的防备,所以再一次单挑祁返甚至没出上三招就被盛枝郁拿下。
祁返仰躺着地上,胸口的起伏略大,眼睛因为正午的烈日而微微眯着,薄汗在日光下发着琐碎的光。
盛枝郁神情闲散地站在一旁,能看得出来这场单挑里他根本没耗费多少力气。
偏偏这人不再像上次那样对输赢漠不关心,而是挽出微笑看着他:“你希望的单挑,感觉怎么样?”
祁返抬手擦了下脸边的汗,却不知道这上面染了泥土,随着他一抹晕开了狼狈的痕迹。
可他却笑着回答:“还不赖。”
不丢脸么。
怎么笑得出来。
盛枝郁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别过脸转身:“人贵在自知之明,如果不懂可以找袁羯讨论学习一下。”
“今天就这样,解散。”
盛枝郁离开之后,袁羯才上前朝祁返伸出手。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招惹他呢?”袁羯轻叹了一口气,“你明明知道那少爷阴晴不定。”
祁返很利落地接过他的手,借力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很简单啊,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他的差距。”
“我们这些后天分化的普通哨兵,和那种中基因彩票的天然觉醒哨兵,差距就是地表到银河系。”身后跟上来的薮猫低声道,“上次你能把他精神体逼出来已经算相当有本事了,他对你肯定会有防备的,这下不是自取其辱了吗?”
“也不算吧。”祁返不以为然,“上次算我耍了手段,那种胜负本来也不能作为参考数据。”
“参考数据?”袁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的想打赢盛枝郁啊?”
“嗯,是啊。”祁返眸色深了三分,“毕竟这位算得上是军队里第一新人哨兵了吧?”
“雄心壮志。”薮猫在背后给他比了个赞。
上午的操练结束,四区的饭堂也到了饭堂。
排好餐号之后,三人坐在一张圆桌上,祁返的指尖沿着喝水的杯口慢慢游走了一圈。
“你们为什么讨厌小队长,是因为他是特级哨兵,还是因为他是官二代?”
这十天下来,祁返其实能感觉到这支队伍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
问话之后,一直喋喋不休的薮猫却忽然安静了下来,祁返能察觉到他是在看袁羯的眼色。
“原因,都有。”袁羯松开了手中的杯子,眼神落到饭堂的窗外,“只不过不是针对盛枝郁,而是任意来接任队长的人。”
“你们真的打算挑衅军规啊?”
“不是。”袁羯闭上了眼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因为我们的前队长。”
祁返安静地听着。
如果调查没错,六十九队的前队长是死于这群人违抗军令。
“队长并不是因我们而死的。”而袁羯却这么说,“那天的任务,作战计划里标明了最多只可能有十一只污染物,是我们队可以清理的程度,但实际作战时却并不是这样。”
“那天一共有十三只。”
感染区的清理一直是一线军队要面对的难题,所以任务进行的时候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谨慎。
小心地扑杀怪物,在确认杀死后进行信息登记,尸体回收,并且核对数量。
计划里偶尔会有出入,但精确度很准,不会超过最大数量。
所以那天确认好已经回收了十三只污染物时,袁羯带领小队准备离开了。
“可是那时候,老幺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老幺就是第一个丧命的队员。
“当时队长听到他的惨叫声,立刻就回头去支援,而我们当时并没有立刻收到求助的消息,所以在车上等待。”袁羯说到这里,锤在桌面上的手隐隐发抖,“如果我当时多留了个心眼……”
如果他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就能和队长并肩作战。
而不是后知后觉地赶到战场,发现两只……嘴边叼着队长和老幺作战服的污染物。
薮猫察觉到袁羯已经到情绪的边缘,便续下他的话:“我们没有违抗军令,但后来增援的人并没有搜寻到我们口中说的怪物,他们认为我们是违抗了队长归队的命令,在污染区呆太久产生了幻觉……”
“所以,”
办公室里,盛枝郁看着初版调查报告上的内容,握着通讯器:“当时队员们说还有两只污染物,你们认定为幻觉?”
“是的,因为后来专业团队去检测过,污染区里并没有他们描述的大型污染物,反而有很浓烈的致幻毒物。并且除了个别队员的证词外,再无其他证据。”
盛枝郁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在军部也有这么可笑的处理结果。
是因为六十九队都是一群后天觉醒,等级不高的哨兵,所以没有维护的价值么?
说不出来的烦躁浮于胸口,盛枝郁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白烟袅袅而起,将嗅觉揉杂得顿慢,压下了那种纷乱的情绪。
本来只是打算用一根烟的时间平复情绪,偏偏过于优秀的视力却一下捕捉到从饭堂出来的三个人。
烟雾从唇边渗出,盛枝郁不由地又想起初见那天。
这个七分明明也被队伍排挤在外,甚至遭到了比他更严重的蔑视无视。
可是现在却好像已经和队伍其他人关系很好。
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不自量力,所以和那群人引起共鸣了?
“啧。”盛枝郁咬了口烟蒂,嗓音沉闷,“这样想,我和给他们定罪的人,不就差不多了么。”
想到这里,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盛枝郁头疼地摘下了香烟,轻侧过眸。
只见那只小黑豹又跑了出来,正在床上挥着四只爪子翻滚肚皮。
察觉到盛枝郁打算无视的意图,小黑豹翻身落地,细长的尾巴绕着他的脚踝一圈又一圈地绕过。
盛枝郁依然装作没看见,长腿还很不客气地并拢起来。
小黑豹钻不进他的腿间,便抬起爪子往他裤腿上抓了一下,发出很轻的哼叫声。
盛枝郁无奈地摁了摁眉心,掐灭了香烟。
他没办法和自己的精神体解释那只是个配偶失踪哨兵,也没办法断绝小家伙莫名其妙的念想。
“最后一次,只能看一眼。”
小黑豹答应般舔了舔他的指头。
他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正打算把它的小脑袋对向那三个人,却发现三人小队已经散了。
只有七分一个人留在正对着窗口的树荫底下,似笑非笑地仰头望着他。
“嗷~”
小黑豹兴奋地叫了一声。
第060章 (修)
盛枝郁把怀里有些兴奋的小黑豹一把按了下去, 脸色冷漠地看着楼下的人。
祁返好似没看见那条因为脑袋不能出镜,所以一个劲儿乱窜的尾巴,笑着朝盛枝郁招了招手。
还没等他招第二下, 窗户就关上了。
上一篇:您的外挂已上线(快穿)
下一篇:当万人嫌在九漏鱼综艺鲨疯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