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亦是一脸严肃,对此事同样耿耿于怀。
既然师出同门,那必有高下。
胡蒙‘啊’了一声,“什么师兄?”
杜建皱起眉头,“我和林三之间肯定有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弟吧?”
林三没说话,但是也点了点头。
胡蒙‘哦’了声,“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待我回忆回忆……”
杜建满目凝重。
“你们俩都是我同一天捡回来的。”胡蒙说,不过他当时捡的可不止杜建和林三两人,只不过二人都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没有见过。
杜建张大嘴,“那这还怎么分师兄师弟。”
林三拧起眉头。
胡蒙:“但是教你们的时候,还是分了先后的。”
杜建立马目光灼灼地盯向他,林三亦然。
紧接着,只听胡蒙道:“我捡回你们后的第二天,就教了……”
两人屏住呼吸。
“林三。”
此言一出,杜建几乎窒息,林三嘴角牵了牵。
胡蒙:“若无事,为师就先走了。”他身上还有要事要办。
既然小主子决定辅佐殿下,那么江家的那些势力也该与绣云楼融合,加之殿下的意思,不久后应该有一场恶战,可能是……夺位。
如此,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林三:“师父慢走。”
他看着胡蒙高大的背影,和当初自己被捡到时差不多,幼时的记忆与当下重叠。
杜建还在发懵,没想到眨眼功夫,他就多了个师兄。等他回过神来时,杜建左右看了看:“师父走了?”
“是。”林三道。
杜建一扭脸。
林三往旁边站了站,杜建正要跟上,忽地听人道了句:“师弟。”
杜建:“…………”
啊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问了!
两人在殿外守到下午,天边慢慢下起了小雨,雨丝淅淅沥沥打在瓦檐,雨势逐渐变大。
-
大殿中,江望津从案前起身,瞥见殿外下起了雨,长兄还没从书房回来。
对方先前说还有几封奏报没看完,要过去处理一下,他并未跟去,而是将所有的暗线都重新梳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方才还有些亮光的天际瞬间变得黑沉沉一片,乌云将整个皇城笼罩,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再有几日,北狄大王子和南蛮圣女应该彻底离开西靖这片土地,而西靖的天也已有了变化。
江望津正想出去看看,却见殿门处一道身影走入,身后是无边夜色。
“淋到了?”江望津走过去,只见江南萧衣衫下摆沾到了点雨水。
“嗯。”
江望津看了下他微湿的发梢,“让人打水进来沐浴吧,不然会着凉。”
当然,以长兄的身体强健程度,大抵是不会的。
江南萧:“好啊。”
江望津点头,正要叫人,指尖就被一勾。
“一起。”
江望津凝滞了瞬,去理解他这话中的意思。
江南萧:“你我一起。”
话落,他朝殿外说了一声,立即便有宫人响应。
“去朝露宫。”江南萧低低道。
朝露宫中有专门沐浴的浴池,比浴桶方便多了。
江望津还没说什么,就被江南萧带着往朝露宫而去。
偌大的水池不断冒着热气,甫一入内,热气便扑面而来,将人熏蒸得满脸水汽。
江南萧将宫人们遣退。
室内只剩下江望津和江南萧两个人。
江望津站在门边的位置,没人拉他就不动了。江南萧脚步微停,好笑地转头望来,“怎么了?”
“长兄……”江望津缓慢开口,“你先吧。”
江南萧走回来,“不是说了,一起。”
话落,他牵着人朝池边行去。
江望津脚步迟缓,反应都跟着慢了点,他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一回神,身边的人已经将衣袍尽数丢开。
“过来。”江南萧道。
江望津往后退,刚退出一小步就被抓了回去。
健/硕的身/体就这么同他贴/在了一起。
江南萧低笑一声。
江望津心乱如麻,心底刚升/出想要逃跑的念头,又被另一股欲/望影响,没有力气再跑。
“又想跑?”
江南萧语气舒缓。
两人眼神相对,他凤眸微低,带着蛊惑,“想要我吗?”
第104章 【三更】
“没想跑……”江望津先是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至于后面那个,他选择闭口不答。
他不说,江南萧却是要问的,指尖在他发红的耳尖蹭了下,“要我吗?”
江望津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紧接着,耳旁是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
江望津没忍住踢了他一脚。
不重,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江南萧心间软得不行,帮他把衣服褪去,带着人进了浴池。
外面的大雨下个不停,似乎要水淹皇城,大雨一直从晚上下到天明,江望津亦听了一晚上的雨声。
第二日,天色同样发暗,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再下上一场大暴雨。
早上的朝会仍在就着硕丰帝提出的建造行宫和修陵寝一事争执不休,争执的当然是户部尚书张乔和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臣子。这些人一个个只知道当墙头草,拿着朝廷的俸禄,就那一张嘴有用。
偏偏这话合了皇帝的心意,张乔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那些人道:“早前边关动荡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国库的银子都拿来补给军队了,哪里有余钱建行宫!”
“户部尚书言重了,我西靖国富民强,稍微挤一挤,怎会没有银两修建区区一座行宫?”一人摆手笑道,当下有人附和。
“你既是户部尚书,陛下的臣子,遇事怎能只有逃避推脱的道理?”
“就是就是。”
张乔听了,差点呕出一口老血,“陛下!修建行宫劳民伤财,恐百姓也会起争议啊!”
“百姓向来只顾吃饱穿暖,怎会注意这些?张大人多虑了。且……为陛下建行宫,应当多的是百姓想要出力,这是他们的荣幸!”
张乔颤着手指着那些人:“你、你……你们、”他‘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几位老臣也相继闭口不言,昨日陛下一番话态度坚决,他们亦爱莫能助。
“陛下……”张乔正欲开口。
上方,硕丰帝眼神冷淡,眸底森寒一片,朝身边道了句,“高河。”
高河立马会意,上前高唱:“退朝——”
金銮殿中群臣鱼贯而出。
-
张乔匆匆出去,对着前方的人影喊了句,“黄大人。”
被叫黄大人的那人转身。
对方长了一双吊梢眼,面颊凹陷,眼睑下透着青黑,张嘴时露出一口大黄牙,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张尚书叫下官何事啊?”
张乔道:“黄大人对百姓可真了解,也不怕磕了大牙!”
黄大人便是方才最后说话的人,闻言并不羞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多谢张大人夸赞,黄某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张乔还要再说,余光瞥见另一侧的身影,当即恭敬高呼了声:“太子殿下!殿下留步!”
闻言,黄大人后背凉了凉,没敢转头。他悄悄挪到远处绕开这边走出大殿,其实他心中是十分怵这位太子殿下的——毕竟陛下看起来似乎想找由头废了对方,然后者却依然安安稳稳,可见其不容小觑。
待黄大人溜溜哒哒出了宫,坐上自家马车准备前往自己常去的那家卖/春/馆,不料中途马失前蹄,整个车厢侧翻在地。
昨日本就下了一夜大雨,晨间也淅淅沥沥下了一点,雨就没停过。地面路滑,谁也没去想这次翻车是不是存有其他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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