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陆延皱眉,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帝君驾崩。”
他说:“没了父皇镇压,整个仙灵便群龙无首,周边各国都蠢蠢欲动,想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
系统被他勾起了疑惑:【什么办法?】
陆延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天,认真吐出了一句话:“那就是让父皇长命百岁。”
【……】
“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造反,没人敢造反,本王自然就平安无事了。”
系统:【……】
听起来像在放屁,但细品又好像有点道理,可闻一闻还是很臭。
陆延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每天都命小厨房用天材地宝炖了补汤往皇宫里送,盯着帝君喝下去,晚上回来就勤勤恳恳练剑,忙得都没时间去欺男霸女了。
殊不知这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浪。
帝君是欣慰,觉得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朝臣则是惊讶,风陵王一向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最近怎么忽然对帝君这么殷勤,莫不是忽然醒悟过来,也想争一争太子之位?
倘若是真,他们就得仔细思量是不是需要重新站队了,毕竟这位风陵王的帝宠之甚,实在令人心惊。
南浔王陆莽听闻消息,气得摔了一个琉璃器皿:“这个老三,跑去皇宫显什么眼,父皇平常本就疼爱他,这下子岂不是更加偏心,真是气煞本王了!”
他人如其名,陆莽陆莽,也就是鲁莽鲁莽,天生一根直肠子,气过了也就罢了,到底不能做什么,倒是姑胥王陆笙敏锐察觉出了几分反常:
“老三一向喜欢逗猫逗狗,近日怎么转了性子,听说他把地牢里囚禁的质子都放了出来,又往皇宫跑得殷勤,实在反常。”
姑胥王大抵是三王之中相貌最文雅的一个了,他擅音律,通诗书,故而多有美名,也是朝臣最心属的太子人选,此刻手捧一盏热茶立于窗边,有如谪仙。
一名面容硬朗的武将立于他身侧,闻言不屑出声:“殿下何必在他身上浪废心思,风陵王就算再得帝宠,混账之名天下皆知,谁都有可能当太子,唯独他不可能,朝臣第一个不答应,否则以帝君对他的宠爱,早就封其储君之位了。”
姑胥王闻言笑笑:“也是,三弟一向深受宠爱,倒让本王着相了。”
他语罢转身走到近前:“万将军,本王好不容易把你举荐上龙泉司副使的位置,你也要做出些实绩给父皇看才是,父皇命你修补各家剑谱,进展如何了?”
万辟疆拱手道:“质子府里关着的都是些软骨头,稍加恫吓便将绝学剑招尽数吐出,但因为三质子之前被囚于风陵王府的缘故,所以还缺了巫云、天水、东郦三国的剑招。”
姑胥王嗯了一声:“旁的无所谓,倒是这三家最要紧,父皇尚未一统东陆前,只有他们能与仙灵实力并肩,剑法也最是精妙,你若能尽数套出,父皇必然大加赞赏。”
万辟疆闻言目光一凛:“这有何难,末将立刻前往质子府,将他们的绝学剑招尽数逼问出来!”
时至中午,一队黑骑烟尘滚滚朝着质子府策马而去,马蹄声迅疾沉闷,有如山震。公孙无忧原本爬在院墙上想抓几只冬日里落单的麻雀烤着吃,见状登时吓得脸色一白,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哎呦喂!”
公孙无忧顾不得揉屁股,一路小跑到了院内,焦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龙泉司来人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院子瞬间炸开了锅,那些质子纷纷起身出门前去查看,果不其然看见一队人马立于府外,为首的赫然是多次来质子府挑衅比试的万辟疆。
万辟疆翻身下马,带着一队护卫步入门内,他威严的虎目在这一堆面色惊惶的质子中扫过,实在分不清谁是谁,沉声喝问道:“东郦的阙丹太子现在何处?!”
人群一惊,随即自动分开了一条路,露出廊下正在看书的清俊男子来。柳阙丹被万辟疆指名道姓,却半点不见惊慌,平静翻了一页书:“将军找我可有要事?”
万辟疆铿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直直对准他,威胁之意甚浓:“早就听闻东郦的丹青剑法飘逸若仙,矫若游龙,只是无缘得见,不知阙丹太子可愿与末将比试一番?”
他一字一句道:“赢则活,输则死。”
这质子府中的人,但凡肯将剑招乖乖吐出来的,万辟疆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如果有那种硬骨头,也都被他尽数斩杀了。
柳阙丹平静端坐廊下,闻言将书本合上放在一旁,却并未起身迎战:“让将军失望了,我不曾习武,亦不会剑术。”
旁人一听便知是在撒谎,他虽以书画闻名天下,但也是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不会剑术,分明是不愿将绝学剑招露出。
万辟疆目光一狠,若换了旁人,他此刻定会一剑斩杀算了,偏偏东郦剑术是帝君指明了要收录的,反倒不好杀了:“阙丹太子如此,便是一心求死了?”
柳阙丹迎着剑锋,淡淡闭目道:“人固有一死,阙丹鸿毛之命,不足为惜。”
“好!好一个阙丹太子!”
万辟疆冷笑连连,铁了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手中剑锋忽然刺出,正对着他的肩胛骨,人群见状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公孙无忧更是吓得捂住了双眼。
“嗖——!”
就在万辟疆的剑尖离柳阙丹仅有一寸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含着暗劲的石子,硬生生将他的长剑击偏了三寸,发出一声金玉鸣音。
万辟疆及时收劲,却也被震得手腕发麻,当即惊怒看向来处:“是谁?!居然敢在本将军面前装神弄鬼?!”
墙角传来一道玩味的男子声音:“万将军,都说你是仙灵第一骁勇之士,怎么今日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也下得去手啊?若是真想比试,我可以陪你嘛。”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双手抱臂站在墙头,他束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身上没有别的装饰,却让人觉得生机勃勃,眼前一亮。
质子府死气沉沉,何时有过这等鲜活之人?
万辟疆见这名男子面容清秀,年纪不大,刚才却硬生生击开自己的长剑,惊疑不定问道:“你是哪家质子?!”
第61章 争斗
那男子声如落玉,不紧不慢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乌月国太子,陈婴齐。”
这座质子府里少说关了五十多号人,万辟疆连柳阙丹都不认识,更何况乌月国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弹丸之地。
万辟疆剑指陈婴齐道:“好小子,有胆就下来和我打一场,你若赢了,本将军便饶你狗命!”
刚才平静无波的柳阙丹闻言脸色一变,倏地从地上站起了身:“不可!”
“万将军,你要比试的人是我,何必牵累无辜!”
万辟疆冷笑一声:“阙丹太子,可你说你不会剑术,末将该如何向你讨教?既有人替你出头,便偷着乐吧!”
他刚才被那名唤做陈婴齐的少年一石击偏剑锋,只觉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当即放弃了柳阙丹,手中寒芒一闪,飞身朝着陈婴齐杀去。
“哎呀呀!万将军,我可是手无寸铁,你这样不是存心让我死吗?!”
陈婴齐站在院墙上故意大叫一声,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只见他身姿轻灵,在屋檐之上来回纵跃,游刃有余躲避着万辟疆的追杀,虽然没有武器,却丝毫不落下风。
万辟疆的剑招厚重雄浑,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遇上这种身手灵巧的难免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烦躁感:“小子!你有胆别跑,和我正面打一场!”
忒不要脸!
底下的众人心中齐齐暗骂,你追人家没追上不说,还要对方赤手空拳地和你打,哪里来的厚脸皮,好歹先给把剑啊!
陈婴齐闻言这才停住脚步,他在屋檐上方落定,跑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笑吟吟道:“万将军,你有力气耗,本太子可还没用晚膳呢,不如这样,咱们一炷香的时辰定胜负,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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