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握住他苍白纤细的指.尖,攥在手心里,给他剪指甲。
宁时雪仰起头,柔软的黑发蹭他脸上,抱怨他,“哥哥,你刚才剪过了,不剪这个。”
他的刚才是好几天以前。
“给你剪过了,”谢照洲攥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没给宝宝剪过。”
宁时雪抱住他的胳膊,有点吃醋,又小声抱怨他,“谁是宝宝?”
谢照洲眸底藏着笑,低下头跟他蹭蹭鼻尖,嗓音很温柔,“你是我的宝宝啊。”
贺霖跟唐鹤安他们过来,都经常听不懂宁时雪在说什么,医生嘱咐谢照洲,让他多跟宁时雪说话 ,会恢复得快一点,唐鹤安很健谈,总是跟宁时雪瞎聊。
宁时雪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燕停还给他讲课,都是大学化学。
宁时雪听着听着就觉得很委屈,他漂亮的眼眸都是水色,抱住谢照洲,趴在他背上跟他说:“哥哥,我不会这个。”
“我也不会,怎么办呢?”谢照洲弯起眼,拉住他的手腕,将人抱到腿上。
宁时雪又伸手抱他脖子,他想了想,脸颊在谢照洲颈窝蹭蹭,说:“我学会了教给你。”
现在除了谢照洲,只有谢摇摇能跟宁时雪沟通,甚至毫无障碍。
贺淼他们都已经五岁了,季宵又比较成熟,小脑袋不会成天神游,只有成天神游的谢摇摇,才能跟神游的宝宝对上脑电波。
谢照洲推着轮椅带宁时雪去做检查,谢摇摇也迈开小短腿跟在他旁边,他抬起小胖手比划,“介个车车,可以飞起来,小海獭坐车车。”
《森林兔警官》昨晚又更新了,这集出现个新角色,是坐轮椅的小海獭。
“我是小海獭。”宁时雪漂亮的眼睫颤了颤 ,歪过头说。
“不是哦,”谢摇摇叉着小胖腰,“宝宝有腿腿,不是海獭。”
海獭没有腿啦。
宁时雪低下头,伸手捏他软乎乎的小腿,谢摇摇抱住小肚皮,“窝也有腿哦。”
谢照洲遭到冷落,他戳了戳宁时雪乌黑的发旋,宁时雪就仰起头跟他眨巴眼睛。
他怕惹宁时雪难过,把鬓角的头发都染黑了,但宁时雪现在是个小傻蛋,他不记得这件事,也就没再哭过。
又过了半个多月,宁时雪混乱的大脑才渐渐清醒起来,也能拿得住筷子了,谢照洲扶着他下床,他头一次差点腿软到跪在地上,适应了几天,终于能自己走路。
谢老爷子都已经能下床了,还撑着拐来看过他,他年近八十,出了场这么严重的车祸,很难恢复到以前。
但就算躺在病床上,也稍微能帮点忙,谢照洲才有时间每天都陪着宁时雪。
警方也来找宁时雪问当时的情况,来医院找宁时雪的是个老刑警,怎么说呢,他当了几十年警察,头一次见到这种绑架现场。
这群绑匪现在悔到肠子都青了,尤其贡布让,他甚至怀恨在心,将谢孟远彻底供了出来,不光这次的绑架,还有以前的几次合作。
贡布让常年混迹在缅甸山区,在某个毒枭手底下当二把手,但半年前内讧了,他得罪了人,被迫带着手下离开。
谢孟远承诺他,只要做完这次绑架,就帮他们逃到国外,他才答应下来。
谁能想到彻底栽了,他简直恨透了谢孟远,怎么不提前告诉他有宁时雪这么个人?!
警察过来时,唐皓皓他们也在,唐鹤安没亲眼见到,但也能想象出来,身手该有多利落,才能保住性命。
唐皓皓激动地攥起拳,他就知道小宁哥哥很厉害的,小宁哥哥绝对是外星人!
贺淼已经被迷晕了头,她本来不想跟宁时雪结婚了,现在又开始心动,但她已经知道相爱才能结婚,宁时雪只拿她当小妹妹。
而且重婚犯法。
她转过头,捏了捏谢摇摇的脸蛋,也不知道谢摇摇长大会不会跟小宁哥哥一样厉害,要不然她就跟摇摇弟弟结婚吧。
谢摇摇双眼迷茫,头顶上的小软毛都翘了起来,还伸着手让宝宝抱。
根本看不出一点厉害。
贺淼托着脸蛋叹了口气,算了,这个婚也不是非结不可。
宁时雪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但他还需要多休息,警察走了以后,贺淼他们也都离开,老管家带着谢摇摇去吃晚饭。
现在病房只有宁时雪跟谢照洲在。
宁时雪有点尴尬,谢照洲没问他当时跟贡布让动手的事,但他能自己下床以后,也不好意思再让谢照洲抱他。
他都把绑匪揍得头破血流了,怎么看都不是需要照顾的人。
再缠着谢照洲,跟撒娇拿乔有什么区别。
但他抱着小熊,垂下睫毛又不太高兴,他就是想让谢照洲抱着他。
他撑着床坐起身,打算去趟卫生间,谢照洲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膝头放着笔记本,他骨节冷白修.长,敲在键盘上处理公务。
甚至都没瞥他一眼。
宁时雪抿了抿嘴,抱起小熊使劲砸在谢照洲身上,他都已经看到谢照洲唇角翘了下,这狗男人还跟他装模作样。
谢照洲闷着笑,将小熊接到怀里,就起身去抱他,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弯起来,唇也弯着,语气幽怨又暧昧地问:“我都没到一百岁,小宁老师就不需要我了吗?”
“抱我。”宁时雪冷白的耳朵尖都在泛红,朝他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说。
谢照洲任劳任怨地将人抱起来,走到卫生间,甚至强行帮人脱了裤子,那双黑眸似笑非笑的,还很贴心地问:“要帮你扶吗?”
“……”宁时雪满脸红到滴血,转过头怒视他,也很认真地问,“你想离婚吗?”
宁时雪本来就黏人,现在简直黏人到令人发指,谢照洲陪他待在病床上,他就裹着被子往谢照洲怀里钻,冰凉的手都塞在谢照洲毛衣底下,腿也跟他贴在一起。
晚上睡觉,也不肯放谢照洲走,要谢照洲搂着他才能睡,还得搂得严丝合缝才行。
他抬起小腿勾住谢照洲的腿,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扑到谢照洲怀里。
“粘人精。”谢照洲捏他的脸蛋,低头亲他,高挺的鼻梁都蹭在他脸颊软肉上。
宁时雪也不反驳,反而更黏上去,他抚摸着谢照洲肩头枪伤留下的瘢痕,仰起头跟他亲嘴,亲到脑袋又晕了才放开。
他被亲得嘴唇泛红,撑在谢照洲胸口上微微地张开唇喘.息。
他有点头晕,忍不住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头,摸到后脑勺时浑身突然一僵,然后眼眸倏地睁大,嗓音发颤,失声说:“我的头发呢?!”
做完手术一个多月,宁时雪终于发现,开颅手术剃掉了他大半个后脑勺的头发。
而且为了保持术区清洁,避免感染,做完手术以后又剃过一次,所以就算他头发长得很快,现在仍然只有小绒毛。
谢照洲跟他对视良久,终于撑不住闷笑出声,他懒到没骨头似的倒在病床上,搂着宁时雪,简直笑得有点猖狂,肩膀都在颤。
宁时雪被气哭了,他掉着眼泪,含恨说:“贡布让,我要杀了他。”
谢照洲充满了求生欲,他赶紧起来哄人,再三保证说头发肯定会长出来的,然后又出去给宁时雪买了假发,才将人哄好。
宁时雪仍然有点难过,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本质上是个小花孔雀,只不过经历太多,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但头发没了他还是很在乎的,谢照洲都不告诉他。
“多好看啊。”谢照洲捧着他的脸蛋,像幼儿园老师夸小宝宝似的夸他。
宁时雪满脸通红地瞪了他一眼,被夸得难为情,终于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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