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多年的情感在此刻犹如坍缩后的恒星, 铸就成一个引力极大的黑洞,无声无息的像是要湮灭周遭的一切。
小行星逐渐膨胀的过程或许就是结成形的过程,它像是逐渐有了生命,变成了一颗有力跳动的心脏,在狭窄的月空室里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近乎蛮横的将流经过的白色血液喷薄而出,残忍的腐蚀着的对方的灵魂与自我。
席白秋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后颈处的腺体一跳一跳的酸疼, 大脑开始超负荷运转, 他甚至难以置信,Omega能接受的他一个Alpha怎么可能接受的住!?
可实际上……
他真的做到了。
叫人难以置信。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于荆炀的主宰与掌控之中, 他怜惜的抚去席白秋流下的眼泪, 可在靠近席白秋时嘴里却说着最恶劣的话语, “……宝宝,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是漂亮极了。”
“……嗯?再……”
“宝宝,要我帮你吗?”
……
……
低沉沙哑的话语在耳边不停环绕, 将那沉重且扭曲热烈的爱意铸就成广袤无垠的星海,将渺小的他尽数笼罩。
无论是言语, 亦或是行为。
放眼望去皆是蚀骨的情思。
在彻底标记完成的那一刻,席白秋的大脑空了,他像是看不清来路,又仿佛忘不见归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身处何地,不知置身哪里,只能听得见微电流似的耳鸣声绵长而又深远。
荆炀拢住他的手腕,亲昵的、爱怜的贴向自己英俊的面庞,他不知道到底该拿席白秋怎么办了,满腔的爱意情感无从安放,如烟花般绽放出一部分后又会很快酝酿出更多即将炸裂的绚烂烟花,层层叠加越积越多,直至彻底扭曲。
好想把他凿进骨血里。
好想把他吞吃进腹中。
好想把他的意识抽出,彻底的融化进自己的精神海里。
不够,不够……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
又一周后。
云疏月面无表情的大步穿过荆炀的别墅大厅,而韩叔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切声阻拦:“大人,大人!请您再耐心等等,白秋少爷或许很快就出来了,您不能这样直接闯入,这于礼不合!”
“韩叔,我只是想去看看我儿子,请您体谅一个儿子刚失而复得却又立刻被人夺走的父亲心情。”云疏月话说的绵里藏针。
“请您冷静,大人,要不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喝点茶,我这就去联系陛下。”韩叔拿出手帕擦了擦脸颊的细汗,一边尽可能的温声安抚,一边快速发了条加急简讯给荆炀,确保对方能第一时间查阅。
“不必,我亲自去见。”云疏月不为所动,然而正当他快要走到电梯门时,光脑弹出一条来自小白秋的视频通讯。
云疏月停下脚步,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不做任何犹豫的就按下了接通。
“爸爸。”光屏里的席白秋唤了他一声,弯着眉眼朝他挥了挥手。
“小白秋,你还好吗?”云疏月仔细打量着他,尽管对方所在的地方光线比较昏暗,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席白秋呆的地方堆积着很多抱枕,而他则整个人懒洋洋的蜷缩在里面。
“我很好。”席白秋面色红润,气色看起来好的不能再好,就是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他摸了摸鼻子,满怀歉意道:“对不起啊爸爸,这几天是不是又让你们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吗?下去后这么些天怎么连个消息都不给我们发。”云疏月低声抱怨,但在看见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虚弱后顿时放了一大半的心。
听此,席白秋眼中闪过几丝心虚,自从下来后就和荆炀这样那样以至于完全忘记给家里人报信了,这确实是他的错。
……不。
是荆炀的错。
一想到这,席白秋心里的那股火又上来了,但不是对着云疏月,而是对着荆炀。
“主要是在我下来后发现他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危急,以至于场面直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后面就……忘记跟你们联系了。”席白秋斟酌着字眼解释,但总感觉越描越黑。
“……什么叫一发不可收拾?”云疏月缓声询问,眸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他扣的严严实实的领口。
听此,席白秋沉默了片刻,语气艰难道:“就……在一起了。”
云疏月盯着他逐渐敛去了笑意,半天都没再说一个字。
席白秋被看的心里凉飕飕的,小声嗫嚅道:“爸爸……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吗?”
“小白秋,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云疏月叹了口气神色稍缓,温声安抚,“更何况你跟陛下的感情我们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点破。”
“我沉默,是在生陛下的气。”云疏月轻声说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那会儿理智全无,更何况这也一个巴掌拍不响……”席白秋的声音在云疏月越来越温柔【可怕】的注视中越来越小,最后他识时务者为俊杰,慎重道:“对,都是他的错。”
云疏月弯起唇角,又关切的问:“那小白秋,你今天可以回家吗?”
“今天可能……还不太行。”席白秋的目光往旁边游移了一瞬,又赶忙接着道:“明天吧爸爸,明天早上你一定能看见我。”
“好。”云疏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后,主动挂了通讯。
……
处于地下空间的席白秋立刻瘫下了无比酸痛难忍的身体,能跟云疏月以正常姿态的进行视频通讯——完全是凭借着他不想让对方过于担心的一口气儿。
“……宝宝。”磁性的嗓音骤然在脑后响起,黏黏糊糊的听的席白秋直接打了个哆嗦。
荆炀第不知多少次把他抱进了怀里,手指轻轻捋着他垂落颊边的碎发。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听的我头皮都炸了。”靠在他怀里的席白秋搓搓胳膊上竖起的寒毛,清醒过后再度听到这个称呼实在是感到无比羞耻。
“可我很喜欢。”荆炀垂眸用唇去抿他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扑洒于他的耳孔,“宝宝,每次这么叫你,你的眼睛都会变得湿漉漉的。”
席白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脑中瞬间闪现过各种I-I度严重超标的片段,不得不说他们这两周过得实在是没有下限。
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已经被荆炀檀香味的信息素由里到外腌入味了。
“你看,就连现在也是。”荆炀低笑着手指微动,顿时引得席白秋瞳孔骤缩,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了呼吸,“宝宝……”
“……你说过的,顶级Alpha……只有在成结彻底标记完成后……才算是、真正的结束。”席白秋呼吸略显不稳,但还是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你已经彻底标记我了,适可而止。”
“我已经很适可而止了。”荆炀将下巴搭在他的颈窝,慵懒的用脸颊去蹭他的脸,面上呈现出一副温和宽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藏于被褥下的手正在进行着什么。
席白秋的眼泪很快又出来了,声音沙哑道:“……快别玩……了……”
“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那我怎么办?”荆炀根本不听他的诉求,近乎刻薄的逼问他。
“……我、一下星舰、就过来陪你……”席白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到现在……都陪你玩了半个月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啊……离不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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