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人进屋落座之后,老太太忙让下人上茶上点心,忙活一通之后,这才问道:“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淮书为何没和你一起过来?”
听到老太太问起淮书,陆政安忙回道:“淮书这几天身体不适,家里正好也忙,正让他在岳父母家修养几天。”
一听陆政安这话,老太太立时皱起了眉头。“家中便是再忙,淮书生病了也不该把人送到你岳家去照料。”
老太太说完,见陆政安欠身低头,心中不免有些不忍。“淮书病的可要紧?我随行的大夫医术不错,先将人接过来让大夫给他好好看看,可莫要把人送去你岳家了。”
说着,老太太忙喊了季月贤上前,吩咐他带人去宋家接宋淮书过来。
第八十章
一听老太太要把宋淮书接过来, 陆政安自然是拦了下来。且不说宋淮书肚子已经鼓起来了,便是还没大起来,这等场合他也不适宜过来了。
毕竟季月贤和季家二夫人也都在, 此时过来定是要留饭的。若是碰上他们劝酒,即便是有老太太在一旁, 不管喝与不喝都是尴尬。
“大夫说了,现在淮书不适宜见风, 还是不要劳烦季公子去接他了。等到淮书好一些了,我再带他来给老夫人问安。”
见陆政安执意如此, 老太太也只得作罢。拉着陆政安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巨细无遗的询问着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季刘氏立在一旁,看着老太太对陆政安这般关切的模样, 简直都要比自己的亲孙子都还上心了。不过,一想到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子只留下这么点儿血脉,心中倒也释然了。
悄悄从屋内退出来, 季刘氏吩咐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们,速去准备席宴, 自己则回房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见面礼再次回到客厅。
在季刘氏刚要进门的时候,从客厅里出来准备出恭的季月贤看到季刘氏手里端着的木匣子,笑着劝道:“二娘这是给政安准备的见面礼?”
闻言,季刘氏点了点头。“第一次见面,哪能空着手的。”
听季刘氏这么说, 季月贤忍不住笑了出来。“二娘这见面礼怕是送不出去的,陆政安这人家里虽然贫寒, 但是人却轴得很。先前同老太太相认的时候, 莫说老太太给的田庄地契这些东西,便是一两银子都不肯要。您这见面礼, 怕是要怎么怎么捧出来的,还要怎么捧回去了。”
一听季月贤这么说,季刘氏不禁有几分犹豫。但自己作为长辈,第一次见面就空着手,实在是不合礼数。沉吟了片刻,季刘氏还是捧着木匣子走了进去。
原本正在同陆政安说话的季老夫人,看着季刘氏捧着匣子进来,笑着拿手点了点她。而后笑着转头对陆政安说道:“听说我找到你之后,大舅舅和二舅舅就想过来看看,只是上京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便让你二舅母随我一起回来了。你几个舅舅和舅母都是极好的人,以后有事尽可以找他们。”
陆政安听老太太这么说,再次起身跟季刘氏见了次礼。见季刘氏捧着匣子要开口,季老夫人抬手便替陆政安拒绝了。
“都是自家人,见面礼就不必了。等有朝一日我闭上眼,你们能多替我看顾看顾这个孩子行了。”
看老太太帮他推掉了二夫人送的见面礼,陆政安本要松一口气。然而再听到老太太这话一出,陆政安忍不住心中一酸。搀扶着老太太的手臂,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福寿绵长,还要等元宝成亲生子当老祖宗呢,哪能说这般丧气话。您再这么说,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了。”
一旁的季刘氏侍奉老太太多年,怎么会没听出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双手紧抱着怀里的木匣子,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了陆政安身上。
见陆政安肤色偏黑,一身粗布衫,打一眼看去跟寻常的庄稼汉并无差别。可若仔细看观察,还是能从他眉宇间找到同小姑子的神似之处。
虽说当年季刘氏初进门的时候,小姑子年岁并不大,但为人性格和善,话未出口先笑了三分,家里内外就没有不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季刘氏初进门时因为性格骄纵,老太太难免有些看不过眼。几次让她立规矩时,都是季雨桐给她解的围。
对这个小姑子,季刘氏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只是天意弄人,好好地一个小姑娘,本来有大好的年华和夫婿,最后却落得个葬身乡野,只留下一儿在世上艰难度日。
季刘氏知道老太太方才的话是在敲打她,同时也是让她给众人提个醒儿。日后便是老太太百年西归之后,府里上下也不可轻慢了这位表少爷。
季刘氏本就对季雨桐心存感激,如今季雨桐不在人世,对她留下的孩子自然也会上心几分。老太太这话便是不说,她也断不会对陆政安冷眼相待。
“政安说得对,老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这么说,不是戳我们这些晚辈,还有政安的心窝子嘛。”
季老夫人见季刘氏已然领悟自己的意思,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待季月贤重新回来之后,众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直到张嬷嬷过来提醒,几人这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儿。
陆政安陪着季老夫人吃了顿午饭,见季老夫人脸上已有倦容便立时起身告辞。这次季老夫人也没有挽留,随即便起身将陆政安送出了门口。
看着老夫人依依不舍的表情,季月贤搀着她的手臂,劝道:“现在陆政安家的风景正好,我去的时候桃花开的正盛,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边际。等您老人家休息两日,咱们就去他家玩个两日。您看这样可成?”
老太太心里也惦记着‘有病在身’的宋淮书,听季月贤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是要去看看的,方才看政安提及淮书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我总觉得这孩子是有事在瞒着我。去看一看,总能心安一些。”
……
陆政安从季老夫人下榻的客栈出来之后,想到两日未见的宋淮书,心里难免有些惦记。见街角有卖油炸糕和肉盒的小摊,便买了一些提着来到了宋家小院儿。
此时的宋淮书正坐在树下看宋兰氏给他尚未出世的小孩子绣虎头鞋,看着只有几寸大的小鞋子,眼里满是笑意。
“母亲的手艺可真不错,日后若是孩子穿不上我也要留下来。等孩子长大了,告诉他,这些都是外祖母给做的,定得让孩子好好孝顺母亲。”
宋兰氏将针在头发上抿了一下,听到宋淮书这话忍不住笑道:“那成,日后我可等着享你们的福了。”
听到宋兰氏的话,宋淮书拿起簸箩里已经缝好的小袜子,用手指仔细摩挲了片刻,“母亲说哪里话,便是你不做这些,我们就不孝顺你了嘛。”
正说着,只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宋淮书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陆政安提溜着一个牛皮纸包走了进来。
看到树下坐着的宋淮书和宋兰氏,陆政安笑道:“怎么在树下坐着?仔细太阳太大晃了眼睛。”
在看到陆政安的第一眼,宋淮书立时便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了身。见状,陆政安忙大步走过来扶住了他的手臂。
“好端端的坐着,站起来看什么?又不是客人还得要你起身迎一迎的。”陆政安扶着宋淮书的手臂,又让他坐了下来。同时,将手里提着的牛皮纸包给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方才路过油炸糕的摊子,我闻着挺香的,就买了一些过来。应该还热着的,你要不要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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