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长根转头看向陆政安,眼神里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陆政安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那天从他家出来我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没有证据,我又不敢乱说。”
听着陆政安的话,陆长根点了点头。
“账确实欠了,不过债主并非什么朋友,而是赌坊。他的那条腿也是在赌坊被人打断的。政平知道若是还不上赌坊的人到时候肯定会追到他家,然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
陆长根的话说到这里,陆政安已然明白过来了。因为季家上门认亲,让走投无路的陆政平看到了‘发财之路’,豪赌之后逼迫陆铭上门借钱帮他还债。而陆铭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以及儿子的目的之后,一直以他儿子为傲,且要强了一辈子的老爷子便受不住打击寻了短见……
“这事说来你四伯和四娘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若非他们对政平无条件的放纵,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罢,陆长根目光瞥到牵着陆迎春从外面进来的宋淮书再次叹了口气。
“政安,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是你们这一辈儿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以后务必好好干,切莫不要沾染什么邪魔歪道。否则,到时候你别怪我替老爷子教训你。”
知道陆长根说得都是肺腑之言,陆政安郑重的点了点头。“长根叔,你放心,我断做不出那等事来。”
陆长根心里苦闷,半坛酒下肚几乎醉的人都快认不清了。
陆杨氏担心再晚一些回去,陆长根没办法走,便让陆政安帮衬着把人送回家。
陆迎春还没吃过瘾,听母亲说要回家,便耷拉着小脑袋有些不高兴。不过,小丫头到底是担心她爹,让宋淮书帮着包了一些羊肉串和烤五花,一边吃,一边跟在几人回家去了。
……
待陆政安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宋淮书已经把院子收拾干净了。见陆政安回来,宋淮书忙洗干净手,把他特意留出来的烤肉和烤馍馍从锅里端了出来。
“方才看你只顾着和长根叔说话,都没有吃多少。我给你特意留了一些,你赶紧趁热吃。”
陆政安把碟子接过来,提醒宋淮书小心脚下,这才拉着他一起回了堂屋。
“吃饱了么?喜欢吃的话,下次我们还在院子里烤。”
闻言,宋淮书想起陆政安烤糊的几串羊肉串,不由笑道:“可算了吧,下次想吃我就请长根叔和长根婶过来帮忙了,你那手艺我有些信不过。”
灯光下,陆政安瞧着宋淮书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想到两人已经多日没有亲热,忍不住心中一动。不过想到还有大长一夜,陆政安倒也忍耐了下来。
嚼着嘴里的羊肉,陆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桌对面的宋淮书,说道:“不过跟迎春胡耍了一下午,你胆子大了不小嘛,连我都敢编排了。”
宋淮书红着耳垂,瞪大眼睛假装镇定的回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陆政安不想同他在这个问题上扯皮,将手里的馍馍吃完后,拍了拍手上的渣滓便起身往外走去。
宋淮书看着陆政安一言不发的出了门,还当是自己的一句话把人给惹生气了。本想追出去说句软话,又唯恐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宋淮书犹豫不定的时候,只听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门响。
闻声,宋淮书心里有些慌张,忙起身走到院子里查看情况。
就在他刚刚迈出堂屋门的时候,陆政安从院子门口返了回来。看到站在堂屋门口的宋淮书,一时间有些奇怪。
“外面怪冷的,你出来做什么?你先进去,我把门锁上就来。”
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顿时放下心来。回屋将桌上的碟子送进灶屋,正当他站在盆边清洗碟子的时候,陆政安走了进来,默默地来到宋淮书身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你搂着我做什么,当心水溅到你身上。”
见宋淮书并没有抗拒,陆政安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上午我给你上了族谱。”
陆政安说的这事儿宋淮书是知道的,此时听陆政安再次重复,宋淮书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嗯,上午在长根叔家的时候你已经跟我说过了。”
陆政安歪着脑袋盯着宋淮书的侧脸,低声问道:“你就不好奇上族谱的时候是怎么写的么?”
闻言,宋淮书不由得有些意动,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陆政安,却不想嘴唇正好擦过他的鼻梁。宋淮书忙抿起了嘴角,一抬眸却正好与陆政安的目光对视。
陆政安的眼眸幽深,注视着他的眼睛,宋淮书几乎忘记了反应。呆呆的看着陆政安,宋淮书只听他在耳畔说道:“陆氏淮书,这四个字就写在我的名字后面。这一辈子谁也抢不走你,你也只属于我一个人。”
两人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宋淮书已经忘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牛一般的陆政安抵在了灶屋的菜柜上。
宋淮书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双手死死的抓着陆政安的衣袖,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宋淮书,陆政安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忍着心头的火气将宋淮书抱起来一路往堂屋走去。
这一夜,陆政安新买不久的床铺摇到半夜方才停歇。被陆政安拥在怀里动也不想动的宋淮书想到之前的情形,气得张嘴咬在了陆政安的手臂上。
只是,宋淮书到底不舍得用力,啃了一口磨了磨牙后便也就撒了嘴。
看着怀里犹如小狗一般的宋淮书,陆政安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只听宋淮书软声软语的‘威胁’他道:“你以后不要不分场合的瞎胡闹,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已经好几日没和你在一起了,委实想的厉害。你先前在岳父家不是也说想我么,怎么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了?”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竟然还用这话堵他的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气鼓鼓的抬头看了眼陆政安含笑的脸,当即掉转了个身索性不再去看他。
陆政安没料到宋淮书会跟他闹脾气,看着背对着他的家伙,顿时起了戏谑的心思。
宋淮书正奇怪背后的陆政安怎么没有动静,正猜测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只觉得某处突然多了一只手。宋淮书心中一惊正要翻身躲避,却不想被一只大手拉了回去,以面壁的姿势又被欺负了一遍……
第六十五章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 已经冷的有些不像话了。早起的时候,都能看到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白霜。
不知是不是那日两人荒唐了半夜,让宋淮书染上了风寒, 近几日宋淮书都有些蔫哒哒的,时常困得睁不开眼睛。
起初, 陆政安还有些担心宋淮书,本想带他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奈何宋淮书死活不肯去, 陆政安见他除了嗜睡一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就随他去了。
早起的陆政安将圈里的小崽崽们打发好, 做好了早饭, 回房见宋淮书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陆政安也不去吵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便拿着磨好的剪刀和短锯往门口的果园走去。
经过大半年的生长,果园里的枝条已经有些疯长了,必须要修剪一下来年才能更好的开花结果。
而且陆家人先前只知道种树, 却并不懂的管理。以至于果园的果树枝蔓横生,夏天摘果子的时候没少让陆政安他们费劲。
眼下正是冬剪的好时候, 为了明年的收成以及采果子方便,自立冬开始陆政安便每日拿着剪刀和短锯在园子里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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