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霜离开之后,辞意给了陆矜淮一个询问的眼神。
“只是支开他,不然他会一直盯着你看。”陆矜淮拿起筷子,“不过还没问你,这么晚了要在王府里留宿一晚么?”
辞意内心里是想矜持的,但半天说不出来婉拒的话。
“……好。”辞意道。
陆矜淮:“正好,我房间里的床你下午也睡过了,应该不认床。”
辞意怔了下,“那西边的卧房……?”
“你不用住那,收拾房间是给良霜找事做。”陆矜淮道,“你跟我一起睡就好。”
辞意感觉自己快被惊喜砸懵了。
“吃饭吧。”陆矜淮给辞意夹了一筷子菜,碗里的菜堆得高高的,“一天没吃饭了,还那么瘦,多吃点。”
辞意费劲地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一半,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吃饱了。”
陆矜淮不知道自己夹了多少,只知道辞意还剩了一半,“怪不得痩,吃这么少。”
陆矜淮给他盛了碗鸡汤,“再喝一点。”
辞意接过碗,勉强还能喝下去。
等吃完饭后,陆矜淮和辞意在王府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陆矜淮的作息时间一贯很好,早上能不能早起是另一回事,但如果没事的情况下都会早睡。
“柜子里我的衣裳你随便穿。”卧房的床很大,陆矜淮躺到里侧盖好被子,“我先睡了,你自己玩。”
辞意:“……”
辞意自己也没什么好玩的,他平日里也不会熬夜,解开束发,躺到了外侧。
房间只有床边亮着一支微光蜡烛。
辞意躺下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毫无困意,白天睡得太多,现在一点都不想睡觉。
若是只有他自己的话,可能这么躺一晚上就过去了,但是现在躺了一个陆矜淮,辞意就想找他说说话。
“……你睡了吗?”辞意声音不大地开口。
“……怎么了?”陆矜淮半梦半醒,以为辞意有事,睁眼看他。
辞意侧过身子,“我有点睡不着。”
陆矜淮打了个哈欠,“为什么睡不着……”
辞意很喜欢和陆矜淮说话,认真回答道:“因为我白天睡了一天。”
陆矜淮想起来了,但黑灯瞎火地不睡觉还能做什么,“那怎么办?”
辞意道:“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陆矜淮笑了声,“但我想睡觉怎么办?”
辞意想了想,“那还是睡觉吧,明天再说话。”
陆矜淮的确是有些困了,否则也能陪辞意唠两句,他伸手搂过辞意的腰,哄小孩似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就睡觉。”
辞意点了点头,“好。”
陆矜淮一边把被子朝辞意身上拉了拉,随口编了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猪。”
辞意虽然觉得开头有些奇怪,但还是安静地听着。
陆矜淮继续道:“因为它晚上总是不睡觉。”
“然后就被吃掉了。”
辞意:“……”
陆矜淮敷衍地拍了拍辞意,“讲完了,睡觉吧。”
辞意没什么困意,借着模糊的烛光打量着陆矜淮的眉眼,听着对方慢慢的喘息声,没熬到后半夜也慢慢闭上了眼。
只不过第二天起得也早,辞意睁眼的时候陆矜淮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了衣裳束好发出了房间。
正好撞进了一大清早就在扫院子的良霜。
良霜拿着扫把,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殿下房间里出来的辞意公子。
辞意公子昨晚不是在西卧房睡的吗?他错过了什么?
辞意走过良霜身边,“我先走了,麻烦等殿下醒了和他说一声。”
良霜没反应过,连挽留都没来得及,呆滞地点了点头。
——辞意公子怎么会从殿下的卧房里出来!
——为什么辞意公子一大早就走了,难不成是睡完殿下不想认账?
良霜担忧地想,都说戏子无情,辞意殿下该不会在欺骗殿下的感情吧。
良霜一直抱着担心和怀疑,直到殿下起床之后,良霜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陆矜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昨天不还很欢喜辞意么?今天怎么又怀疑他?”
良霜很有底线,“那也不能欺骗殿下的感情!”
“辞意不会。”陆矜淮道,“……你为什么觉得他在欺骗感情?”
良霜分析道:“今天一大早,辞意公子就从殿下您的卧房里出来,甚至没有等您一起起床,就离开了王府,像一个负心汉。”
陆矜淮:“……你可以停止分析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良影此时进屋,“殿下,六皇子来信,让您今天去牡丹楼,去找一位戴着凤凰钗子的男人,他会有信物要给你。”
陆矜淮呼出一口气,“知道了。”
牡丹楼也是京城的一大花楼,与襄江阁最大的不同是,牡丹楼是个纯粹的风尘场所。
襄江阁规矩森严,大多时候卖艺不卖身,只有客人和阁里的人互相看对眼了才能一度春宵。而牡丹楼却大多是卖身的小倌和□□,只不过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王府的马车停在牡丹楼门口。比起襄江阁的雅致,牡丹楼带着一种红红绿绿的艳俗,一整条街上望过去是最显眼的楼,显然观感不怎么好,但毫无意外达到了效果。
刚下马车,陆矜淮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和夹杂其中的酒水味。
陆矜淮想跑了。
但六皇子的功成大业还等着他传递信物,一阵心理挣扎之后,陆矜淮走下了马车,踏入了牡丹楼。
原主不是牡丹楼的常客,老鸨虽没认出来人,但看穿着腰饰就知道来者身份不低。
老鸨穿着颜色明媚的花衣裳,摇着扇子腰肢袅袅地迎了上来,“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呵呵……是找姑娘还是找小哥,牡丹楼里应有尽有呢……”
牡丹楼里为了营造氛围,烛火灯笼给人一种不太明亮的感觉,带着一种朦胧感。
即使是白天,牡丹楼里的人也不算少,一眼望去楼上楼下都是人,其中不乏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做着不雅之事。
——连穿的衣裳是什么都看不清,到哪儿去找头上戴着凤凰钗子的男人?“
先不说厅堂里有多少人,光是楼上的那几排房间,他总不能挨个敲门看进去找人,万一打扰了别人的好事是要天打雷劈的。
既然是六皇子给出的特征,应该不会很大众化,至少能精确定位到个人。
陆矜淮大致扫了一圈,决定直接问面前的老鸨,“您这有没有戴凤凰钗……”
陆矜淮的这句话甚至还没说完,老鸨就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带着一种我懂的意思。
“——原来公子是来寻凤凰的。”老鸨花哨地摇了摇扇子,“凤凰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呢,价钱不低,公子可想好了?”
陆矜淮也不能确定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凤凰,心里也在疑惑。
如果要找的人就是凤凰的话,为何六皇子当时不直接说名字,而是拐弯抹角地说什么……戴着凤凰钗子的男人。
至于是与不是,只能看过之后才知道。
陆矜淮直接道:“要多少?”
老鸨察人观色的本领一流,打量对方一眼,大概就能估量出财力。若是家境看着普通的,老鸨压根就不会开口提凤凰的价钱。
“现在是白天人不多,再看在公子是第一次来,不多不少凑个整,十两银子如何?”老鸨抱了个虚高的价格,也是为了方便对方还价。
陆矜淮不知道价格,放了十两银子在桌子上,“人在哪儿?”
老鸨见钱眼开,抓起桌子上的银子塞进怀里,笑容愈加灿烂谄媚,“凤凰在楼上,奴家引公子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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