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碎掉的假太苍镜摔在地上,冲着裴玉轩情绪不稳地叫道:“把太苍镜交出来!”
“想要,就过来拿啊!”裴玉轩挑衅的话音一落,苏梨就立马朝他扑了过去。
“危险!”形势明显落入下风,应月想要拉住苏梨,却没能来得及。
外围的修士们齐齐动手,很快就把神意门等人齐齐围住了。
只有苏梨没人敢动,因此叫他冲到了裴玉轩面前。两人缠斗数息,裴玉轩转身向外逃去,苏梨紧随其后。
二十年了,沈曜困在那个见鬼的地方已经二十年了。没人知道这二十年,苏梨是怎么过的。
他此刻满脑子就只有抢夺太苍镜,一分一秒也不想再耽搁,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裴玉轩引着苏梨,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竹林。他在这里停下,侧身回望苏梨,似笑非笑地道:“对这里熟悉吗?重回故地的感觉怎么样?”
苏梨冷眼一扫,就知道这里是他曾经待过的峰头。这里原是已经废弃了,灵气稀薄,离主峰偏远,人迹罕至到鬼影都见不到一只。
苏梨可不认为,裴玉轩带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怀念过去。
没人的地方,最适合设下陷阱,等待猎物上钩。
苏梨神经绷紧了些,唇抿直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们打个商量吧,”裴玉轩转过身,面对着苏梨,露出本命剑上的剑穗,“既然你这么想要这玩意儿,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吧。兴许我一高兴,就把它给你了呢?”
裴玉轩的话还未说完,周边便浮起了不祥的红黑色魔气。
苏梨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何时被绑上了红色的丝线,密密匝匝颇为诡异。
魔物化成的红黑色魔气如鬼魅般围绕着他飞来飞去,时刻准备给他一击。
一个身披斗篷的黑色人影桀桀怪笑着立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丝线的另一端。
苏梨瞳孔一缩,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傀儡魔?你居然和傀儡魔勾结在一起?”
傀儡魔是臭名昭著的魔修,就为了修炼他的傀儡术,他大肆掳掠活人,用他们来制造傀儡。被他残害的人,有普通的凡人,也有修士。
傀儡魔修行手段不人道,在正道人人喊打。可谁知,堂堂一宗宗主的裴玉轩,竟然与之相勾结。
苏梨愤愤地看着裴玉轩,裴玉轩却不以为耻。“别这样看着我,是你的沈魔君先算计我的。”
若不是沈曜害他和苏梨结了那样的霸王契约,他何至于要跟一个魔修合作?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可你偏要折腾,连累我也跟着受罪。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后来我发现了,正道的手段是没用的,只能借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特殊手段。”
裴玉轩解释得正大光明,好像自己这般都是被逼无奈。
“放心吧,炼化傀儡的过程是会有一些痛苦,但是我会陪着你一起承受。只要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没事的。”裴玉轩放轻的声音带着温柔的错觉,说的话却令人惊悚。
什么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没事——没事的是他才对,苏梨有大事!
他会变成傀儡!!!!
傀儡魔拿活人炼制傀儡,炼制出的傀儡不能说死了,但也不能说还活着,只能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可能还有意识,但是行为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用这个办法,的确是可以将苏梨绑在裴玉轩身边。
裴玉轩只分享苏梨受到的伤害,但是作为单独的个体,他并不会同样被炼制成傀儡。只要熬过这非人的折磨,他确实会没事。
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虽然损人不利己,但确实有用。
苏梨开始激烈地反抗,他甩出一张符,手上的丝线便开始消融。失去目标后,丝线如水一般退去。然而空气中飞来飞去的魔物,这时开始一拥而上发动攻击。
苏梨抬手,头上现出法阵,阵中符篆破空而出,如流矢一般冲向魔物们。冲击得魔物们操着粗嘎的嗓音怪叫连连,无法近苏梨的身。
傀儡魔召唤出几具强大的傀儡,他们肤色苍白,眼珠雾沉沉,唇色青紫,仿若一尊没有生气的人偶。但是身上的气势却不难看出,他们的修为不容小觑。
“去吧!”傀儡魔指尖丝线颤动,刚才还一动不动、连呼吸起伏都没有傀儡们顿时飞身冲向苏梨。
苏梨手中的符篆不要命地射出,他施法的动作快得都有了残影。
巨大的水龙、火龙被苏梨操纵着出现,席卷了他身边像苍蝇一样黏上来的麻烦。
傀儡魔啧了一声,抖抖衣袖,不断放出越来越多的傀儡大军。
像是跟苏梨彻底耗上了。
至于裴玉轩,则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攻击苏梨的话自己也会承受一半的伤害,他下不了这个手。更何况他还得为接下来苏梨将要承受的痛苦做准备,得保持最饱满的精神状态。
现在的局势,还不到他出手的地步。
不过苏梨召唤出来的水龙和火龙,确实给了裴玉轩不小的震惊。
他这位好师弟,真的变强了许多。若是再让他俩打次擂台,胜负犹未可知。
裴玉轩眼里闪动着明明灭灭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苏梨。
傀儡魔召唤出来的魔物和傀儡源源不断,苏梨几次想偷袭傀儡魔,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但却总被傀儡魔麻溜地避开。
傀儡魔似与那件黑色的斗篷融为一体了,逃跑的时候如鬼魅一般轻忽。也正是因为他逃命的本事修得好,才使他作恶了这么久还没有被除掉。
正当此时,裴玉轩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咔嚓声。
他微微一愣,转头四望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许久后,他不确定地将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抬手时,视线不经意地划到了剑穗的坠子上。
裴玉轩脑子里白光一闪,连忙将那枚小坠子捧了起来。
被他缩小的太苍镜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小道裂缝。这道痕迹十分细微,但还是没有逃脱过修士的眼力。
裴玉轩深吸口气,心脏如被重击一般猛烈地撞击着胸膛。
神器太苍镜,经历过这么久的战火洗礼,早就不如从前那样坚不可摧。可即使是这样,也万万没有说裂就裂的道理。
裴玉轩催动念力,意识透过太苍镜,见到了镜中世界的景象,也见到了……在一片宛如炼狱中杀机重重的地界中,与周遭的阵法做斗争的黑袍身影。
那人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一般,抬头冷漠地看了过来。
裴玉轩牙关紧咬,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这二十年来,无量宫的人想尽了办法,用刀砍、用火烧、用瘴气毒害、用幻境压迫,能用的手段都尝试了,可就是杀死不了这人。
难以想象这人的命竟然这么硬,在太苍镜中坚持了二十年仍然顽强。
原以为坚持下去他早晚会受不了,但是没有想到,先坚持不下去的是太苍镜吗?
裴玉轩心中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他莫名有种直觉,一旦这个男人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将不受控制。而他,将会是他主要的报复对象。
绝不能如此!
怀疑是苏梨在附近影响了他的原因,裴玉轩再也无法袖手旁观,握紧了手中本命剑,眼神渐渐冷沉了下来。
就在苏梨全身心在抵抗周遭的攻击时,因符篆阵法而亮起的光芒暗下去,眼前景物变得清晰的一瞬间,一柄修长的雪白剑刃猛地从他背后贯穿,苏梨闷哼一声,周身灵力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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