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曜的立场,他确实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大可以堂堂正正与一些政界、商界的人来往。
他本也是代表着会所的脸面。
反正就算查,他的身份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这场争执的结局,是沈曜得到了强哥欣赏的夸赞。
他本人也不喜欢底下人搞得畏畏缩缩,好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们吓死一样。沈曜的坦然深得他心,一看就很靠得住。
薛东虽气,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赌气似的,还真进了那间小房间,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沈曜淡定地喝茶,如老僧入定。
他倒是不担心那名服务员,在这儿干的都是自愿出来卖的,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就算他想管,现如今也插不进手。
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贝塔警官(六)
“强哥, 你要的东西我拿过来了。”敲门声响起,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哦,进来吧。”强哥拿下嘴里叼着的烟道。
“既然没什么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 强哥。”沈曜站起身,将西装外套扣好。
“嗯, 行, 有事我再叫你。”强哥随意地点了点头。
沈曜转过身,视线在进来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后和他擦肩而过。
“罗楷——”沈曜听到身后的强哥这样称呼男人。
他没有丝毫停留, 径直拉开门离开了会客室。
罗楷转过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曜出了会所, 手机收到了新的消息。
“曜哥,我是罗楷, 你还没走吧?有时间吗, 请你吃个饭?”
沈曜盯着看了几秒,哼笑了一声。
回复道:“下次吧, 今天我还有事。”
发完他便将手机收进了口袋, 坐上了自己开来的车。
罗楷看到他拒绝的消息,有些心烦意乱地拧了拧眉。
在这间会所潜伏了这么久,他才终于混成了朱明强身边比较得用的小弟。但是朱明强警惕心太高了,机密的事都交给薛东和沈曜来办,他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本想着接近沈曜, 跟他打好关系或许有机会拿到他们洗钱的证据, 但是沈曜那个人真是水泼不进。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对谁都不冷不热,也没有家人朋友, 永远都独来独往,像个没有弱点的机器人。
接近他太难了,一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
“啊~~~~欠~”警局里,因为沈曜的话一晚上没睡好的邹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丧眉搭眼地拄着下巴,一脸幽怨。
——该死的,他到底什么意思?说今天来找我是认真的吗?
——他要是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办,不过他来干嘛啊?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老是想着这个事?
真是,有必要这么东想西想吗邹粒?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怎么都无所谓的吧?
邹粒闭着眼,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了旁边。
“诶!”同事老包用文件夹敲了敲他办公桌的屏风,把他惊醒了过来。
“干嘛呢?”老包扫视了他两眼,“不舒服啊?”
“没……”邹粒微微有些尴尬。
老包头一歪,招呼他:“过来跟我审个人。”
“哦。”邹粒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随手抓起纸笔跟着老包走进了审讯室。
“我都说了,我就是喝多了!你们到底要问几遍啊?”一个穿着昂贵、脾气暴躁的年轻Alpha不耐烦地捶桌。
老包很是淡定,“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血液中有兴奋剂的成分?”
年轻Alpha往后一靠,开始装傻充楞:“我不知道,我就是去平时经常去的酒吧喝了几杯,喝嗨了。我根本就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兴奋剂。”
“你不知道?你喝多了揩了陌生Omega的油,又砸坏了酒吧的东西,这些你都不记得?”
年轻Alpha头一偏,一脸吊儿郎当:“我不记得。”
“那这么说来,你也不记得被别的Alpha揍的事咯?”邹粒嘲讽出声。
“诶,这个我记得!”年轻Alpha激动地拍桌,“那孙子呢?我要告他!我告不死他!”
“你先动他的Omega,被揍是活该!”老包沉声骂道,“你还想要法律帮你讨回公道?”
年轻Alpha不屑地切了一声,一脸不爽:“不就是Omega吗,生来给人艹的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位公职人员脸都紫了,这是哪里来的封建余孽,要不是穿着这身警服真想揍他丫的!
半个小时后,老包和邹粒一脸晦气地出了审讯室。
虽然邹粒热爱自己的职业,并且从不为选择这条路而后悔,但不得不说,在警局工作真的是见证物种的多样性。
他只能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想开点想开点,不然早晚会年纪轻轻死于脑溢血。
没过多久,那名Alpha的家人来了,花了一大笔保释金,将他保释了出去。
那名Alpha大摇大摆地从老包和邹粒面前经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邹粒额角迸出了青筋,已经靠意念把人揍得半死不活了。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Alpha总是出一些渣滓败类。”下班后,邹粒站在路旁等车,嘴里喃喃自语。
忽然响在耳旁的一声“邹警官”把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就见到了沈曜那张笑容洋溢的俊脸。
“邹警官,在说什么呢?”
“……”邹粒心内无语,又是一个Alpha。
邹粒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沈曜一愣,走到他身边侧头看着他:“邹警官,今天心情不好吗?”
“看到你就想到欠我的钱,怎么会心情好。”邹粒眼睛看着别的方向,嘴里嘟嘟囔囔。
沈曜弯唇一笑,“所以我这不是来还邹警官的钱了吗?邹警官饿了没有,要不跟我去吃饭吧?”
邹粒转过头,忍不住挑明了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跟我套近乎?”
“邹警官确定要在大马路上跟我聊天吗?”沈曜笑了笑,“我们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
邹粒磨了磨牙,掉头往前走。
“跟我来。”他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沈曜如愿以偿,心情甚好地跟了上去。
“老板,要一份蛋炒河粉、十串鱿鱼、二十串牛肉、五串金针菇、两串烤翅,再要两瓶啤酒。”邹粒带着沈曜去了一家烧烤摊,点完单冲沈曜道,“想要什么自己点。”
沈曜虽然穿着一身价格昂贵的西装,蜷着两条大长腿坐在烧烤摊油腻的凳子上,却没有一点无所适从。
他转过头对老板道:“跟他一样,再炒份田螺谢谢。”
那神态自然得仿佛是坐在西餐厅里点餐一样。
邹粒听到他的话有些大跌眼镜,这人衣冠楚楚的,竟然这么接地气,来烧烤摊还知道要点份田螺。
“看着我干什么?”沈曜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吃得惯这里的东西。”邹粒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
沈曜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倒上了茶,“我也不是生来就有钱的,我无父无母,也是一路苦过来的。”
邹粒怔了怔,这人总是一身贵气,都让他忘了其实他没有家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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