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
鲛海抬起愤怒的眼,却在触及岚疏眼中一闪而逝的金光,又蓦地垂下了头,捏紧拳头说道:“我鲛人一族寿命将至之时,灵魂便归回鲛珠安息,若非自然死亡,灵魂便回不了鲛珠,是龙神大人的恩赐,叫我鲛人一族有了报.仇的机会。”
闻言,厌若有所思了起来,“距离鲛人被灭族已经过去了五千年……”
这段往事欢厌知道的不多。
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只知晓五千年前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修.真界几大宗门皆遭清洗,几乎所有大能皆在那一时期陨落,云霄宗、灵剑宗和缥缈宗这三大派就是在那个时期发展壮大起来的。
就连原本不入流的合欢宗也吃了一波红利。
这里的势力分三大宗和七大门。
合欢宗野心不小,给门派取了个宗,但最后实力也只堪堪排在七大门的末尾。
现在听鲛海这般一说,再结合岚疏透露的信息,不难猜出当年盛极一时的门派为何会陨落。
“对了……”
鲛海突然说道:“我跟云霄宗一个叫云锋的人做了个交易,他借方才那人之手,把我送到您身边,想让我……然后借您身份挑起云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让我做你的容器?”厌替他把话说完,突然想到刚才云逸的看到鲛珠的鲛海时面色大变,便嗤笑了一声,“倒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主意打本座头上。”
说完厌取出一颗鲛珠,丢给鲛海,“看在你还老实的份上,先不杀你,你自己进去。”
“这……”鲛海小心捧着鲛珠,却并不进去。
“磨蹭什么?”
“那是他族人的坟墓。”岚疏刚取出一枚龙鳞,想到了什么,对厌说:“你让他进我方才给你的那片龙鳞里,里头太乱,叫他给你归拢整理一番。”
厌心说鲛珠是鲛人的坟墓,那片龙鳞空间里却堆了一座小山,这不是把人鲛人往坟堆里送?
不过这鲛海把他当成了容器,想想就膈应。
收了鲛海,他托起下巴正想好好捋一下鲛海那句‘挑起云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云锋是宵琨的第三个弟子。
欢厌跟宵琨厮混的时候,听他提过这人,说是长袖善舞,极会钻营,却也因此耽误了修行,叫他瞧不太上。而大徒弟叫云繁,是欢厌的情人之一,也是个修炼天才,更是个万年老二。
因为总被太离压上一头,但他本人却并不介意,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漫长的人生如果只有修炼,那该多无趣。
也是这样的性子,才跟欢厌臭味相投。
但也是这般,让属意他当宗主接班人的宵琨非常头疼。
“你在想什——”扭头看过来的岚疏话音一顿,瞥向他尖细下巴上残留的红痕。
厌的肤色当真是又白又脆嫩。
一点点力道便能在上面留下醒目的印记。
他目光沉了沉,忽地抬手抚上他侧脸,将他脑袋掰过来,旋即两指并拢,一缕金光覆于指尖,在他下巴醒目的红痕上轻轻一抹,下巴立时恢复如初。
岚疏却犹不满意,手中又现出一方打湿的手帕,动作轻柔且认真地擦了过去。
厌一开始还任由他动作。
可他却跟洁癖发作一样,换了七八块手帕,固执地擦上一遍又一遍,直接把厌给惹毛了,一把拍开对方的手,“没完了是吧?”
“你不该放他走。”
岚疏抿了下唇,沉声说:“他不但摸你下巴调戏你,还差点亲了你。”
第35章 做炉鼎的主角(09)
“你是我什——”
有些不耐的厌刚开了个口,骤然想岚疏先前突然消失,是为追那黑衣人。
人若没回来也就罢了,既然人回来了,他想知道那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钱串子,便咽下了到嘴的话,换了个坐姿,转移话题:“早间在客栈,你追那黑衣人而去,怎么样?人追到没有?”
见他这般没心没肺,全然不将那轻狂之徒的举措放在心上,岚疏眼眸暗淡了下去,摇了摇头:“跑了。”
“我瞧那黑衣人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何以能从你神龙手里逃脱?”
遭到实力质疑的岚疏并不恼。
他抬起眼皮,微微扭头,只见得席地而坐欢厌一笼红衣好似烈火,右臂肘部支在膝盖上面,手掌托住半边的脸,姿态随意且松散,可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狭长眼眸里暗藏探究之色,另一只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大.腿。
阳光正好,倾洒在白.皙胜雪的脸颊上。
他本就生得风流而艳.丽精致,这样迎着光,将他妖气逼人的五官暴露在艳阳下,鲜丽如燃烧火焰,灼人般的冲击岚疏的视觉。
尤其是他唇角微微勾着,呈一派似笑非笑之色,衬得左眼角下方的那颗不大的红痣格外的妖异非常。
岚疏不是轻易被美色所惑之龙。
万年岁月里他什么美人没见过?
被灭族的鲛人一族容颜便是上天恩赐,他也从不放在眼里,可这一刻他的心却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不为别的,只因这个人是他要等的人。
是自打他在龙蛋里生出意识,就一直盘亘在他脑海,并深入神魂里的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岚疏盯着那颗红痣,想到先前那狂徒差点亲吻上去的画面,喉结上下一滚,倾身上前,在厌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吻落在了那颗红痣上。
温软的触感还残留在厌的脸颊。
这时湿热的气息又擦过他愣怔的脸颊,带着几分微乱落在他的耳边,低哑着嗓音说:“那人看着修为低,神识却不低,这种情况要么是夺舍,要么是废去过修为,现在重新修炼。”
毕竟是他的分魂。
有龙族天生可撕裂空间的能力。
不过到底肉.身修为低,支撑不了几次撕裂空间,刚才快要捉住那一缕逃逸分魂的时候,他放在龙鳞幻化的木屐里的神识传递了欢厌正在遭遇危险。
分魂比之欢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他选择先回来。
如厌先前猜测的那般,那黑衣人便是早年间趁岚疏打瞌睡时逃逸了出去。
此刻他正虚弱地躲在丰台城广场上空悬浮的飞舟上。
脸色苍白的云逸踏剑而回,掠过排成长龙的检测队伍,飞上偌大的飞舟,将断腕的手藏于衣袍下,挥退看守的弟子,径直走到休息的房门口,正欲推门,他敏锐嗅到屋内多了一道气息,放在门板上的手快速收回,摸向别在腰间的长鞭——
“七师兄,是我。”
低沉的嗓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警惕的神色愣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地推开门,如往常那般吩咐弟子们不得前来打扰,这才随手带上门。
随着门被带上,他脸色一凝,单手掐诀,把整个房间笼罩在结界里,这才放松神情,“出来吧。”
“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八师弟了。”
云逸沉默了一下:“师伯为什么把你驱逐出了宗门?”
当初他之所以会遇到欢厌,就是为寻云川而下山时偶然结识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一个黑衣裹身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自然熟稔地坐在软椅上。
镶嵌在墙壁上的宝珠挥发出莹白的光晕,映在他逆光而坐的侧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暗影,勾勒出他冷峻且锋利的轮廓,衬得笔挺的坐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哪怕暴露在光影中的尖细下巴白得透明,毫无血色,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锋芒。
就是半垂的眼眸又古怪地糅杂了几许奇异的脆弱感。
脆弱?
云逸觉得这个形容用在一个武痴身上明显不太合适。
但他又一时想不出恰当的形容,便按下此想法,不为难自己,抬步朝男子对面的蒲团走过去,不想腿刚抬起来,对方猛地投来一道冷厉的眸光,“你的伤……”
“我的伤是小事,说说你吧。”
云逸坐在蒲团上,旁若无人一般从储物戒取出一个玄冰玉盒,里头装着的正是被岚疏切断的手腕——先前他没细想,此刻冷静下来,他才察觉到不对劲,那人有一双人族没有的金色眼眸,随手赠与欢厌的便是一枚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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