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怎么了’在低头瞧见对方垂眸瞟向自己的小腹时卡在了嗓子眼,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在对方目光落定的瞬间,骤然急促了起来。
无形的眸光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实质。
穿透了迷彩服的布料,犹如一只手,直接触在了他的皮肤上。
他只觉口舌有些发干,心又骤然紧绷起来,“你……”
“用甜的压胃?”
一句反问打断了他的话。
非但没有缓解他此刻的紧绷,反而还愈发加剧。
他抬起手,勾起一缕马尾上的红发,缠绕在指尖上借此来伪装自己的紧张,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探到了垂散在发丝里的脖颈。
红色的发,雪白的肤。
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阿厌掩藏在衣袖下的手腕。
交织的红与白极富冲击感。
然当下停在他小腹上的黏稠目光又更具挑逗意味。
他口干舌燥地放下指尖缠绕的发,只想扛起人冲进房间,一时竟然都忘了回答。
厌似乎也没想他回应。
又或是说,不过在自问,因为他下一刻微微蹙起了眉,在小章鱼伸手准备扛人的瞬间,略有些迟疑地问:“你们这个种族效率这么快的吗?”
已经探到厌腰间的手闻言一顿。
抬头望进厌抬的眼眸里。
鲜红如宝石的眸仁里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唇角勉强勾起,唇.瓣开合间,吐出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没想到俩个雄性,还是跨物种的雄性,结合后竟然也能……”
也能什么?
满脑子都是‘活动’的小章鱼一时绕过弯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厌搀扶进了房间。
对方动作轻柔地把他按在床.上。
干净修长的手在他的注视下,覆在他的肚子上。
掌心小心又温柔。
仿佛在摸什么易碎的珍宝,眼中还适时地流露出难懂的复杂。
没经验可取的小章鱼被眼前阿厌的眼神和举动给彻底弄懵了。
不是把昨晚在大海里玩过的事再来一遍吗?
怎么流程突然就变了?
他想问这是什么前.戏,对方却好似有所察觉。
在他刚张开嘴的瞬间,抬起一双溢满柔情的绮丽眼眸。
从未被这般注视过的小章鱼沦陷了。
他在听到对方说‘闭眼,睡吧’的时候,心想老婆今天这般的温柔,自己不能不给面子。
小章鱼弯起唇角,听话地闭上眼。
还悄摸.摸地伸出一条胳膊搭在枕头上,等着老婆压上来。
却不想,一道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淡淡的香味,洒在他的脸庞,钻进他的鼻息里。
他心湖微微一漾,泛起层层的涟漪。
犹如晚风拂过海面,在柔软的唇贴过他的额头时,晚风又化为了春风。
带着丝丝暖意,密不透风地暖着他的心。
他会心一笑,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
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就在这时,春风吹到了他的耳廓,轻柔中带着一声叹息——
“我就在隔壁,如果宝宝闹你了,你喊一声。”
春风走了。
带走了他的笑意,却给他留下了一枚晴天霹雳。
炸得他好半天才把老婆反常的举动和模棱两可的话搞明白。
在他明白的那一刻,他沉着脸倏地睁开眼,翻下床拔腿冲向房门一拉,就看到一道人影钻进了隔壁房间,啪地一声带上了门。
他额角的青筋一跳,冲着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给老子出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宝宝闹我?”
出来找水喝的连玉:“……!!!”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那三哥会不会杀人灭口?
连玉原地一个激灵,趁着三哥没发现,蹑手蹑脚地躲回房间。
关上门的时候,他又想着瓜都送到嘴边了,这要是不吃……
想到这儿,他拉开一条门缝,猫着腰刚投去视线,就听到三哥怒道:“你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距离有点远。
还隔着一扇门,也不知道门里的三嫂说了什么,气得三哥浑身直哆嗦,却又拿三嫂无可奈何,放下一句:“有本事搞大老子我的肚子,你有本事就开门啊!”
“……!!!”连玉瞪大眼,人鱼还能让男人怀.孕?
不对!
三哥私底下悄摸喊三嫂老婆,合着就是在口嗨?
连吃了两个大瓜的连玉回神继续看。
就看到房门依旧紧闭着,气得原地打转的三哥搬了张沙发堵在了房门口,然后直接往沙发上一躺。
“……”连玉守了半个小时,房门没开,三哥也没走,就那么在沙发上睡了。
他熬不住,回到床.上带着‘三哥怀.孕’这条信息沉沉地睡了过去。
……
程朵朵构建的这个世界没有日夜之分。
连玉醒来的时候,倾洒在窗台上的阳光都没挪动过分毫,他掀开被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正要去洗手间,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浮现出了睡前听到的惊天大秘密。
顿时牙也不刷了,匆匆套上衣服。
只是他刚拉开房间,一股饭菜的香味就飘进了他的鼻息里。
他下意识去找临睡前堵在三嫂房门口的沙发,却发现房门敞开着,沙发早就没了踪迹,不由地转动眼珠子在客厅里搜寻了起来。
时间似乎还早,客厅里几乎没什么人。
只有一道扎着马尾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餐桌上用餐。
他眸光一亮。
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理了理衣服,抬脚走过去,“三嫂,怎么起这么早?”
说完,他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三哥呢?怎么不在?”
“在厨房呢。”
厌干完一块昨晚剩下的烤肉,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喊一下大家,吃完早餐咱们就准备出发了。”
可连玉愣住了,“厨房?”
他第一反应就是,孕夫能进厨房吗?
听他妈曾经说过,很多孕妇初期反应很强烈,闻不得油烟味,他三哥虽然是个男人,但这个道理应该也适用于孕夫吧?
想到这儿,他拔腿冲向厨房。
果然看到了三哥,同时还有秦偲。
秦偲双手抱胸,站在旁边指点着三哥厨艺,“放盐,再翻炒几下,差不多就可以起锅了。”
连玉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他赶忙冲过去,一把拽起三哥握着锅柄的手,皱眉训斥道:“姓秦的,你怎么回事,让我三哥一个孕夫做饭,不知道孕夫受不了累吗?要是累坏我小侄女我跟你没完!”
“……”哪里跑出来的二五仔?
秦偲迟缓的扭过头。
看向义愤填膺的娃娃脸,忽地一股冷意从身侧升起——
“你说什么?”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带着压抑的杀气。
连玉这个二愣子,愣是没察觉到自家三哥的异样。
他愤愤不平地拉走垂头极力克制的小章鱼,直奔厌而去。
“三嫂,我三哥肚子里都有你的宝宝了,你怎么能让我三哥一个孕夫做——”
——砰!
匆匆抱着程朵朵过来的汪诗情刚走到门口,一道人影从里头飞了出来,冷不丁的,吓了她一跳。
她焦急的心在看到被砸出来的是个看起来脸嫩的人时,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
只是,当她低头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朵朵时,她咬了咬牙,还是迈腿冲了进去。
厌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汤。
压着怒火的小章鱼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连玉那个二五仔回来了,一个厉眼扫过来,看到的却是汪诗情和那个小姑娘。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汪诗情张望了一圈,没看到想找的人,失望之余,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先……小哥哥,沈添樵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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