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身心,全心融入到在这片刻的舒心当中。
潮.湿的腥咸海风扑进鼻息,带着催眠的效果——困意袭来,他半睁的眼慢慢变得沉重,呼吸逐渐绵长平缓。
落日里的小章鱼含笑摇着小船来到了南海区域才停下。
随之放下船桨托起下巴注视着沉睡的人,任由船只随暗涌漂流。
天,渐渐暗了下去。
暮色笼罩了风平浪静的大海,一轮圆月从海面升起,皎洁的清辉穿过云层,洒在海面泛起层层磷光——而置身于波光里的小船就像是一叶扁舟,在广袤无垠的大海里随波逐流。
厌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海中夜景。
逆光而坐的小章鱼双手托腮,海面粼粼水光照亮了他俊美的轮廓和唇角扬着的满足,也映亮了他盛满幸福的眼眸里。
“醒了?”
就着这个姿势坐了一晚上的小章鱼转身拎来还盖着花布的竹篮子,抬眼间,他噙着浅笑说道:“饿了吧?我准备了寿司和花茶,你先吃点东西。”
厌有些意外。
他以为小章鱼把他往海里带,是为了那档子事——却不想,对方是在跟他玩浪漫情趣。
厌一直没什么浪漫细胞。
但这一觉他睡得极好,约莫是睡饱了心情好,他吃着小章鱼递来的寿司,喝着花茶,这一刻难得体会到了小章鱼的用心。
“我也有个好消息想告诉给你。”他说。
小章鱼笑而不语地倾身,抬起指腹拂去厌嘴角黏着的饭粒,然后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地塞进唇.缝,低声问道:“吃好了吗?”
“差不多了。”厌放下装着花茶的保温杯。
“那你闭上眼。”
小章鱼绕到他身后,他疑惑回头。
又被对方提醒了一句。
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厌扭过头,闭上眼。
对方结实的胸膛贴了上来,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回荡。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话落,一块布条蒙住了他的双眸。
他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有没有眼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因为他有神识。
但对方这么神秘。
他也乐得配合,便按住神识没动,任由对方牵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踏出船沿,跳进海中。
微凉的海水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
但一只温暖的手始终扣紧他的指缝,牵引着他一点点沉入海底,踩上了松软的海泥。
淤泥不厚,只是踩在上面有些黏脚。
这就很有问题了。
南海基地的人不像其他城市那样受异种侵扰,所以在每次大退潮后可以赶海,是以海底城市里的淤泥不像东省那边的厚——所以,小章鱼是在他睡着后,把船划到了南海?
而且还有什么东西不时拂过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
“马上就到了。”
对方话说间,包裹在他身上的海水分离了开来。
牵着他的手领着他一步步往前,他暂时不清楚情况,只从鞋板踩着的软泥感受到了淤泥下的坚硬马路。
顺着马路,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对方停下了脚步,轻声说:“到了,你等一下。”
话落,对方松开了扣在他指缝里的手指。
敏锐的耳力听出对方绕到了他的身后,“先不要睁开眼。”
说着,绑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拆开了。
对方并没有走远,而是又绕到了他的面前,声音从下往上传进他耳膜——
“可以睁开眼了。”
小章鱼做足了姿态。
把厌的好奇心也挑了起来,他一点点掀起眼皮,有温和的光从眼缝里渗透了进来——深海里哪来的光?
他微怔了一瞬,彻底撩.开遮住眸光的眼皮。
目光所及,都是发着荧光的海中植物。
绿色的植物爬满整座海底城市,开出发光的花儿,将城市包裹在一片柔和的光辉之中,宛如深夜城市里璀璨的灯火,游荡的发光鱼好似在与海中植物比辉光,或尾或腹或头垂灯笼的小鱼儿就像是山野里的萤火虫,不时闪烁着点点星光。
还有如流星般的鱼儿拖着长长的发光鱼尾,荡起层层水纹,在绿色海洋里自由的徜徉。
梦幻得有些不真实。
厌看了好一会儿,才从眼前的梦幻中收回神。
一垂眼,就看到身姿笔挺的男人屈膝跪在他面前,手中举着一枚闪亮的钻戒。
“阿厌。”
他温柔开嗓,“当年你允诺我的婚姻,现在是不是该应承了?”
海底城市里的荧光落在他漾满笑意的双眼里,波光潋滟。
厌歪着头,眨了眨眼。
披散在脑后的湿发也跟着垂到一边,露出他有点迷茫的神态。
显然,他把这一茬给忘了。
小章鱼也不催促。
就这么单膝跪着,静等他想起来。
厌这些年太忙了。
几乎都是围着异种转,所以脑子都被这些异种给塞满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当初决定掺和人类之事时,为防万一,当着百里岑的面许下的‘诚意’。
翻出这段记忆后,他轻笑了一声,上前接走钻戒,套在中指上,把小章鱼从地上扶起来,“我想告诉你的好消息是,沈添樵的鱼泡可以带咱穿过裂痕,回到咱们的世界。”
——小世界完。
第118章 你有几个好哥哥(01)
轮回已有好几世的厌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大世面。
现代,古代,修仙,奇幻他都经历过,还有一世非人类的体验,所以他认为接下来不管穿到什么世界,有什么样的身份,都能从容应对,可没想到刚穿到新世界,他就被打脸了——因为他穿成了一条虫子!
虽说是类人形态,可本质上不还是虫子?
本体为一朵红莲的厌平生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虫子,之二便是自由。
而当下,他正作为物品,意识昏沉且浑身绵.软无力地关在一个黑不透光却缓缓上升的空间里。
空间外,一道激昂的声音穿透黑暗传到他的耳中——
“……现在,有请我们最后一件宝贝登场!”
伴着激情话音的落下,上升的空间停止。
不算清幽的会场突然爆发出一阵沸腾声,嘈杂似菜市场——
“……怎么还用黑布罩着?”
“每次都搞得这么神秘兮兮,把老子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我可是听说这次有雄虫才过来,要是再跟老子玩故弄玄虚那一套……菲力,老子一定会带虫把你这个破地方给拆了!”
……
不满与挑衅的声浪一道高过一道,不断钻进厌的耳膜,疼得他强行维持清明意识的脑袋几欲炸裂,他闭上眼,调动魂力先缓解身体里的药力。
系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
只偷偷给大魔王输送能量,帮大魔王排出抑制剂所带来的不适。
“大家别着急,神秘的面纱马上就要揭晓了。”
拍卖师的声音滴进能掀翻屋顶的声浪中,愣是溅不起半点水花。
但他很满意台下拍客们的表现。
他正要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余光忽地瞥见坐在前排首位的雌虫却是兴致缺缺地掐灭手中的雪茄,抬起手指微微一勾,旋即起身似要离开。
“尊贵的客虫,你可是对我们的大轴压品有什么不满?”
拍卖师喊住了起身的雌虫,居高临下地发问。
他一身贵族礼服,只是外搭的黑色长披风在光线昏暗的拍卖场不易显色,但左耳.垂挂的金色红宝石流苏耳坠在熠熠生辉,为其添了一分亮彩和华贵。
闻声后,他又坐了回去。
交叠起一双大长.腿,双手合拢搭在膝盖上,一双泛金的眼眸淡漠地抬向拍卖师,唇角微微勾着一抹礼貌的弧度,但吐出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我听说你们最后一件拍品是雄虫,恰好帝国皇室的王在三个月前走丢了,你说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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