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难。
只要颂哥儿此刻将簪花送出去就好。
人选嘛,自然是宁淼和宁木。
如此一来,即能凸显宁颂这个状元友爱弟妹,又能表现对方的自立自强。
有了好名声,对于宁颂日后做官也有好处。
“你怎么不说,将簪花送给你也是一个选项呢。”
陆之舟在心中默默地吐槽,却不敢说来。他知道,哪怕有这个选项,凌恒自己都不会去想。
今日说是颂哥儿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日也不为过,何况,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
陆之舟将自己念头按了下去。
在凌恒的吩咐下,韩管家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在跨马游街的大部队还没有走到目的地,他就远远地看到了凌家的标识。
紧接着,他看到了凌府熟悉的面孔在街角朝他挥手。
“宁兄的熟人?”探花问道。
这一路上,正是因为状元迟迟没有送出自己的簪花,导致这一路上百姓们的热情度高涨,迎面而来带着香风的手帕、荷包几乎要将他们砸出伤来。
“宁兄是被我们连累了。”
“不过,若是可以,不若随便找个人将簪花送了吧。”
探花说这话,也是因为瞥见了街边若有所思、蓄势待发的家丁们。
这也是他好心的提醒。
宁颂没有说话。
在这时候,被皂吏牵着的骏马拐了个弯,随着大部队一起到了一条新的路上。一抬眼,他看到了酒楼二楼窗边的人。
陆之舟朝他挥手,宁淼与宁木也叽叽喳喳地探出头来。
然而,此时此刻,宁颂的目光却被窗边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
这一瞬间,时间倒流,他仿佛回到了临州。
那时候,他刚刚考完院试,得中小三元之后,被同窗与看热闹的乡亲们围着自街边走过。
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位威名远扬的凌大人。
在那时,他也并不知道后来这位有天才之称的凌大人,之后会成为他的师兄,成为他的领路人,甚至支持他、陪伴他的人。
以及,爱他的人。
“宁兄,你这是……”
众目睽睽之下,宁状元身姿矫健地翻身下了马。
前行的大部队因为这一变故停了下来。
而宁颂才不管这些,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在旁人的惊呼下进了酒楼,三两步上了二楼。
“听说是宁状元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在二楼。”凌府的小厮们得到了韩管家的吩咐,自发地解释。
与此同时,周围人也听说了宁家三兄妹相依为命的故事。
“真是让人感动啊。”旁人开始对于宁颂的选择深信不疑。
在旁人的感慨中,宁颂三两步上了楼。
然而,在宁淼和宁木扑上来时,他只是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让他们站好。
下一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宁颂越过了宁淼和宁颂,来到了陆之舟的桌前。
“凌师兄,这个给你。”
他将簪花递出去,交给了陆之舟身旁的人。
凌恒看着眼前的簪花,抬头看向了宁颂,仿佛在此刻陷入了迷茫。
“除了你,我从未想过要将他送给谁。”宁颂认真地说。
他虽然从来未明确地表达过,但他知道,早从某个瞬间开始,眼前这个爱他的人,亦变成了他爱的人。
此刻的簪花与临州的绣球,自始至终,他的选择从未变过。
第93章
作为当事人, 凌恒本人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的发展会是这样。
在簪花交到他手上之后不久,京城大族们纷纷召回了家丁,一些家中有待嫁女儿的名门望族父母们拧坏了手帕。
这凌持之!
自个儿不成婚就罢了, 就拐走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状元。
这行为, 何止是可恶, 简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相比于流传在市面上, 风靡一时的言论,只有官方还在苦苦支撑:“宁状元与凌大人之间只是师兄情谊。”
“宁状元之所以将簪花送给凌大人, 是为了感谢凌大人这一路以来的支持。”
对于礼部与凌家放出来的言论, 民众们表面上点点头, 做出一副“你说什么我信什么”的样子, 转了头就变了脸。
我信你个鬼。
不如去看看宁状元与凌大人两人, 看看他们自己相不相信。
哪有两个男人站在一起是那种气氛的。
新旧朝之间的替换造成多数人利益受损, 趁着新帝登基还未彻底掌控形式之前,不少成王、端阳公主的余孽还不死心, 试图搅动风云。
奈何他们想尽办法, 勾起的那一点针对新帝和皇室的谣言还没有形成规模,就被新科状元的八卦冲散了。
相比于两位年轻的、俊美的大人之间的故事,老皇帝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八卦的。
咬来咬去不都是那些事, 难道他们嚼了老皇帝的舌根, 皇位就能让给他们坐吗?
倒不如琢磨一下宁状元与凌大人之间是什么认识的。
明正帝登基之后, 开始正儿八经地培养储玉,彻底将之前临王府的情报网交给他。
储玉接到情报网之后,首先处理的也是这事。
奈何他计划了一番, 正准备动手,就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明正帝听完乐了一个晚上, 乐完之后恬不知耻地摸着胡子得意洋洋:“这说明什么?说明时安天生就应当是状元。”
宁颂,取字时安。
成为了状元,长辈就不应当再叫“颂哥儿”了,明正帝自觉得自己是一个开明又体贴的长辈。
何况,道理也是他说得那个道理,作为皇帝,科举取士本就是选出可用之人。
宁时安能用、好用,他又喜欢,为何不能点为状元?
“这叫举贤不避亲。”
明正帝对于自己才华很是满意,大笔一挥,将这几个字写了出来,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储玉瞟了一眼,只觉得扎眼。
实话实话,他爹这字不如宁木。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宁木八岁。
新帝登基,京城里新鲜事不少,可自古京城人民爱猎奇,更爱美人,哪怕随着时间流逝,打马游街中发生的故事,仍然让他们津津乐道。
而京城是雍朝的中心,随着人员的流通,不久之后,远在闽地的凌恒父母也听到了消息。
如果说上一回送回来的礼物里有翡翠戒指是一种隐晦的询问,那么这一回,连问都不问了。
凌恒的父母寄回来两车东西,其中一车是专门给宁颂的礼物,另一车,是给宁木和宁淼的。
“……我的呢?”
跟着回来的老仆笑道:“您没有。”
用老夫人的话说,少爷一声不吭拐走了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还想要什么?
凌家长辈虽然没什么都没没说,但诚意和欢喜体现在丰富的礼物之中。
凌恒无奈,只得心甘情愿地接受长辈们的偏心。
十月底,在跨马游街、礼部赐宴之后,这一批进士们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庆祝之旅。
状元、榜眼和探花被授了官,分别进入翰林院担任编撰和编修,其他进士们有的等待参加朝考,入馆成为庶吉士,有的则等待吏部授官。
宁颂已经确定了官职和去处,自然不必因此而纠结,但他还有着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回乡。
在宁仁受封子爵之后,宫里又赏了一块陵园下来。这一次回乡,他就是要将原主父母的骸骨接到京中来。
古人在意身后事,下葬之后轻易不愿意移动。
只是宁家情况特殊,迁坟也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去处,对此非但没有人有异议,反倒是觉得宁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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