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握着折扇的手,推开了厚重房门。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腰间悬挂着的百花玉佩轻摇慢晃,一步两步,风度翩翩的走进光线昏暗的房间内。
段未白:“是你。”
“是我。”南凝天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下移,望到床尾处紧绷起,一端延伸至鲜红裙摆下的金红捆仙索。
他不着痕迹的皱皱眉。
觉得自家兄长的癖好越发变态了,也不知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脑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尽不干些人事。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南凝天情不自禁感慨句,想到来时兄长的千叮叮万嘱咐,他强忍住脚趾抠地的冲动,尴尴尬尬添了几句——
“嫂嫂。”
“哥哥要我代他向你问声好,还说真想狠狠把你办了,请收好他的爱,今晚就迎娶你进门……”
一句句油里油气的情话,脱口而出。
说到最后,传声筒本筒的南凝天都忍不住了,一边思考自家兄长的脑子究竟去哪了?一边在心里疯狂骂骂咧咧。
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完全消失。
“……”
“……”
被这段长长长长的油霸情话,腻到头皮发麻的“嫂子”和“小叔”大眼瞪小眼。
豆大的烛火轻颤。
昏暗房间内,陷入进一片沉默。
然很快,一声忍俊不禁的“噗嗤”声响起,打破了小黑屋中的寂静。
看着对面“嫂嫂”紧闭起的嘴。
南凝天目光微凝,循着闷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向床榻上鼓起的一颤一颤的喜被,先前还以为是“嫂嫂”的腿,现在看来……
“谁在里面?!”
见已经暴露,辛夷也不藏了。
像是只小螃蟹,她横冲直撞从被窝里钻出,笑弯了腰,“哈哈哈我也不想笑的,可实在忍不住,嫂子哈哈哈哈哈——”
南.小叔子.凝天:“……”
段.假嫂子.未白:“……”
在两人直勾勾的注视中,辛夷笑声逐渐消失,尤其在想到自己才是真嫂子后,她闭紧了嘴巴。
“你为什么会在这?”
南凝天举起手中折扇对准辛夷,感觉自家兄长头上有点绿,“还躲藏在嫂嫂的被窝里,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别乱想,没关系!”×2
师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道,脸上写满对对方的嫌弃。
辛夷从床榻上起身,“三公子,你来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南凝天:“遵从父母之命,前来棒打鸳鸯。”
听到这话,师兄妹两人都是眼睛一亮,棒打鸳鸯好啊,棒打鸳鸯妙啊,正愁不知该怎么离开这儿,这棒子就来了!
辛夷正想细问,他准备如何棒打这对鸳鸯。
就见南凝天伸出一只手,“给我五十万,离开我兄长。”
段未白:“???”
辛夷:“???”
师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她目露狐疑,“你是不是说错了,不该是你给他五十万?”
“你们这些人傲慢的紧。”南凝天直接道,“从未看起过我们,再者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嫁予我兄长!”
“有道理。”
辛夷让说服了。
身为一个不差灵石的资N代。
段未白很爽快的就付了五十万。
事出紧急,南凝钧等不到明日,今晚便要迎娶新娘子进门。
南凝天也没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营救计划。
小黑屋附近守卫森严,且都是南凝钧的人,想要彻底逃离,只能借着接亲的机会,那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届时,南凝城主会拖住南凝钧一段时间,好让他无法亲身出现接亲。
城主夫人特意安排了一批人,在迎亲队伍必经之地的西城门抢亲,届时他们可以趁乱逃离,为以防出现意外,迎亲队伍中也安插有不少人手。
还准备了一个,和段未白体型相似的假新娘,好为他们拖延出足够的跑路时间。
为了拒绝这个儿“媳”进门,城主和城主夫人可谓是煞费苦心。
“……父亲在遗水桥对面,安排了接应的人手。”
南凝天简洁快速的说了遍计划,“他们会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计划并不复杂,反倒相当简单,从一位化神期修士手中抢人,可不是件简单事,那些复杂的计划反倒更容易出岔子。
辛夷沉吟片刻。
没有对这个计划指手画脚,布置下计划的人是南凝钧最亲密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想来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只是——
辛夷婉拒道:“接应的人就不麻烦了。”
段未白颔首表示赞同,他们不信任城主和城主夫人,比起所谓安全的地方,那些接应的人更有可能一刀捅了他们。
“好的,我会告知父亲。”
南凝天并没有试图解释什么。
他了解自己的父母。
那些接应的人,未必真的安全。
……
傍晚。
余霞成绮,染红了半边天。
与遗水城内吹锣打鼓,宛若一条蜿蜒红蛇的接亲队伍,交相辉映,竟说不上谁更红艳些。
小黑屋的厚重房门,再次被推开。
为新娘梳妆打扮的女侍,是城主安插的人手,辛夷趁机伪装成一位提灯侍女,跟在新“娘”子身侧,走出了小黑屋。
路上。
头顶凤冠,盛装打扮的新“娘”.白忽而伸出一只手。
辛夷:“……”
她抽抽嘴角。
心中暗骂了句男人就是矫情,抬起手搀扶着他继续前行。
“你这丫头,还算机灵。”
在新“娘”.白得瑟的轻笑中。
辛夷低声叨叨句,“确实该扶着,不然万一磕到碰到哪儿了,伤到夫人你肚子里的小小公子,那可怎么办呀!”
听到“小小公子”四字,周围人皆虎躯一震,诧异的目光落在新娘平坦的小腹上。
他们记得清清楚楚。
这位新娘子,不是位郎君吗?
“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不就男子怀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感知到新“娘”.白猛然缩紧的手,辛夷继续叨叨逼,“再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目光看我家郎君,小心我找大公子告你们的状!”
“我家郎君和大公子感情可好了。”
“每日颠龙倒凤,你侬我侬,嫁进城主府后定能一年抱仨,为南凝一族开枝散叶……”
脑子未曾失踪前的南凝钧。
性子喜静。
小黑屋屹立在遗水城一座偏僻的小庄园中。
在辛夷炫耀似的,吹嘘自家郎君比全村老母猪加在一起都能生的话语中,迎亲队伍启程离开庄园,朝热闹的城中行去。
一切都井然有序按计划进行着。
八人抬着的喜轿前,属于新郎官的那匹高头大马上空无一人。
城主顺利拖住了南凝钧。
此次婚礼举办的仓促,并没有城内民众想象的那般奢华盛大,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出来看热闹,冲着喜轿指指点点。
“如此人生大事,大公子为何不在?”
“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也不知这新娘子长什么模样?”
“蓝颜祸水!”
“听说大公子为这祸水,三番两次忤逆城主,人也变得奇奇怪怪的,把府内闹得鸡犬不宁,这还是我们睿智的大公子吗?”
“像是被妖孽迷了心智!莫非是中了邪术?”
“听说全城医师都让召进城主府,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
听着围观民众的窃窃私语。
辛夷迈着小碎步跟在喜轿后面,心里一阵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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