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子羡的目瞪口呆中。
她驱使着魔法扫帚靠近,朝他伸出了救命的小手,“上来!”
逃命要紧,来不及思考一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扫帚,为何能上天这个严肃的问题,帝子羡抓住辛夷递来的手。
身后方。
沙包大的粉嫩猫爪携裹着劲风挥下,在接近帝子羡后颈的前一瞬,魔法扫帚带着他窜飞了出去。
歪歪斜斜朝着下方,飞过数十楼层。
确定“烂桃花”大军们,短时间内追不上来,辛夷才急停住魔法扫帚,帮着拉扯起大半身子都在空中悬挂着的帝子羡,爬起跨坐在魔法扫帚上。
望着她安全感满满的后背。
帝子羡双手紧攥着扫帚杆,感叹道:“原来,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盖世英雄。”
辛夷冷笑:“英雄个屁,我是你爹。”
帝子羡:“……”
不敢反驳。
爹就爹吧,这个辛爹可比宫里那位旧爹靠谱多了。
想到皇位上坐着的皇帝爹,帝子羡不禁惆怅起,都在那个位置坐了近千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退位。
大帝姬熬了六百年了,二帝子也熬了五百八十多年。
耐心真是够好的。
换做是他早就谋朝篡位了。
魔法扫帚能量充足,飞个七天七夜也不成问题,辛夷调整到智能驾驶模式,让它均速朝下方飞行,这栋红楼十分邪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楼的存在。
飞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辛夷感觉身后的人像只虫子,在不停拱来拱去,她扭过头,“你干嘛?”
帝子羡:“硌得慌。”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硌”这个字,辛夷也开始难受起来,她东观西望想找个地方歇息片刻,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在下方挑廊下发现个熟悉的身影。
是双胞胎元婴中的一位。
或许是哥哥,也可能是弟弟,他揽着位丰腴妇人的腰肢,掀开层层叠叠的红粉垂帘,走进里面的长廊。
虽说只是压阵。
那还是受到了一定损伤,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辛夷和帝子羡对视一眼,决定跟上去瞅瞅。
大家都无法动用灵力和神识,他们有魔法扫帚加持,就算是让发现了也没关系,跑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待里面的人走进寝卧。
辛夷二人才挑起垂帘,蹑手蹑脚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寝卧的两扇门扉虚掩着,留有一条狭窄缝隙。
寝卧内的一对男女坐在桌旁,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互诉起衷肠,完全没注意到,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竖着贴到了门缝外。
元婴男修的状况,比辛夷两人要严重许多,双眸涣散无神,看着对面妇人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痴迷。
“月娘,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见面。”
“柳郎,我也是。”
“月娘,这里还痛吗?”元婴男修抬手贴在妇人平坦的小腹上,目光中盈满愧疚,哽咽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接下来的半柱香里。
辛夷听了一耳朵让她直犯恶心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哄骗单纯孤女结缘。
趁其怀孕临盆之际。
亲手刨开了妻子孕肚,当着她的面,用刀肢解了手中血淋淋的胎儿。
他要锻造子母鬼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子母鬼幡效果最强,且必须要母体在极度痛苦与怨恨中死亡,子母鬼幡才能锻造成功。
望着屋内柳郎呆滞的面庞。
辛夷想到方才那个令人作呕的故事,隐约明白了他的状况为何这般严重。
情|欲二字。
指的非只是肉|体上的欲望,还有所谓爱情。
她与帝子羡都是寡王,从没体验过情爱滋味,还他爹的都是眼中只有事业。
心中无男/女人,拔刀自然神。
他俩在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
而屋内的柳郎真正爱过月娘,锻造子母鬼幡除了母体要饱受折磨,身为锻造者的他同时也要体验到心如刀绞的痛苦。
想要锻造出子母鬼幡,两者缺一不可。
他是动了情的。
尽管他的情,无比丑恶。
体验过情情爱爱,又对月娘心存愧疚,这也就导致他的“心”出现罅隙,轻而易举的就落入了情|欲的诱惑。
气氛到了,屋内两人相拥在一起。
眼看要往床榻上去,辛夷捂起摄像头准备撤离,就听到“噗嗤”一声。
柳郎紧拥着怀中月娘。
雪白的剑尖从她背后冒出头,猩红的血花溅在他狰狞的面孔上。
抬手拂过怀中女子苍白的后颈,他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忧伤:“你不是真的月娘,我杀了她腹中的胎儿,她不可能原谅我。”
“更不可能会对我笑。”
“她只会想,杀了我。”
话罢,他怀中的女子支离破碎,变化为鲜红的花瓣消融在空气中。
看着恢复雪白的剑锋,柳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
然下一秒。
一道轻柔的熟悉嗓音,再度在背后出现:
“柳郎。”
他握着剑柄的手缩紧,僵硬地垂眸转过上半身,熟悉的藕粉色裙角出现在视野中。
月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只是面上没了先前温柔似水的笑容,眼中多出几分怨恨之气,与真正的月娘越发像了。
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辛夷悄悄站起身,和帝子羡一起轻脚轻手离开了长廊,掀开层层叠叠的垂缦,她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月娘在进化。”
同真正的月娘,或者说是柳郎认为的月娘越发相似了,他现在神智还能挣扎着恢复清明,等现在的月娘,和他心目中认为的月娘完全重合。
届时,他还能清醒过来吗?
辛夷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她扭过头,发现身后面的帝子羡,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情劫。”
“什么情劫?”
帝子羡看看身后面的垂缦,柳郎随时都有可能出来,“离开这里在说。”
辛夷迫不及待道:“现在就说!”
帝子羡:“嗯?”
辛夷察觉到自己太过着急了。
她揉捏着腕臂上的玉钏,停顿了下才继续道:“离开这里在说吧。”
从走廊口撕扯下一些垂缦。
两人踩着护栏,单手拽着垂缦从天而降,衣诀飘飘飞荡到下面两层,帝子羡警惕地躲到一间空屋中,才放下心,说起所谓“情劫”。
在许多许多年前。
那时甚至还没有天玺皇朝,左丘家就是小有名气的炼丹世家了,左丘一族目前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天道还没有崩坏的时候。
那时。
因果报应还是存在的。
有位左丘家的先祖,在进阶元婴期时便因犯下罪过,没有通过天道问心,让丢进了“情劫”中。
“无法通过天道问心的修士,会被降下千奇百怪的灾难。”帝子羡回想着在书上看到的内容,“据说,情劫是出现次数最多的。”
那段历史太过久远。
距离天道崩坏已过去万万年之久,那场人与天的博弈毁去了太多东西,关于那场博弈前的记载,只有些真假不知的只言片语,流传到现在。
辛夷猜测道:“大概是因为太古界盛产骗心骗命的渣渣?”
在这里杀妻/夫证道,犹如家常便饭。
像是柳郎那般丧心病狂的,并非遍地都是,但也绝不少见。
帝子羡点点头,“或许吧,那本残书上记载说,先祖坠入情劫后看到了曾一见倾心,后死于意外的道侣,他们在情劫制造的幻境中,过上了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辛夷:“后来呢。”
帝子羡:“后来就成功渡过了情劫。”
辛夷目光变得锋利,“烂尾作者,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帝子羡补充道,“不过先祖留下了十六字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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