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与神挂钩的, 必然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冷漠高贵, 拥有藐视一切却异常强大的神性。
教皇不该主动同这只[罪孽]的洋娃娃, 说出这样的话。
而这只小洋娃娃竟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脸纠结又挣扎,自以为隐藏得极好飞快瞥了教皇好几眼。
那警戒而又谨慎的模样,仿若教皇是不怀好意的人.贩子,正在哄骗什么都不懂的青少年。
“你也要脱衣服吗?”虞荷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教皇说:“不用。”
虞荷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明白了。现在的他没那么警惕,甚至有一种放开的惬意。
他同意了。
虞荷自认自己很聪明,要先看看教皇下水后的反应。
水花翻飞四溅,教皇依旧面色如常,他才真的信了,这水并不疼。
但胆小怕疼的他依旧有些谨慎,用足尖点了半天水,半天都没有碰到水面,反倒把一旁伺候的人看笑了。
不大不小的轻笑声落进虞荷耳中,让他面上烫得慌,低头抿嘴,匆匆跳了进去。
觉得丢人的他也忘了,自己并不会游泳,而圣水被放得很深。
水位即将没过下巴、令他呛到时,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后颈,将他轻松提起。
泛着寒意的温度冻得虞荷打了个喷嚏,小脸又委屈了起来,伸出手再次哭诉:“好冷,想抱着……”
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无礼,甚至有些过分。小手伸回来没多久,自己就被放在软绵绵的腿上。
虞荷长高了不少,但也只是勉强到达教皇的大腿一半高度,无法在圣坛中正常坐下。
但有了教皇的腿垫底,虞荷踩在上头,稍微曲一点膝盖,水位便可以到达下巴尖儿。
乍一看像是在温泉水里泡澡。
圣坛的水是流动的,水温正好,极度适宜,正好想洗个热水澡的虞荷十分满意,黏糊糊地伸出手臂抱了上去。
他又开始软软撒娇:“想擦背。”
教皇的脖子被搂着,他的手臂很软,袖子湿了后粘在肌肤都无法阻挡这种软意。
眼角余光瞥见一众侍从的神情怪异,他淡声道:“水的浓度有问题,去加。”
侍从面露狐疑,怎么可能有问题?这可是神父亲自调的。
有人大着胆子来角落试了试,触及之处没有丝毫痛感,与寻常流水并无区别。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教皇亲自下水,是为了测试圣水的浓度,而不是因为别的。
调配圣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一群侍从不敢马虎,匆匆退下去准备新的新鲜的圣水。
高台上只剩下虞荷与教皇二人,高台下的祷告声不绝。
圣徒们无法瞧见圣坛内的场景,没有异能的他们,连上方声音都很难听到。
这就是[觉醒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许久等不到擦背,虞荷困惑地掀起一点眼睫,恰好撞入那如极地冰川般的眼眸中。
他抿抿嘴巴,理直气壮道,“不是说给我洗礼吗?那你应该帮我搓背的。”
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了。
在他口中,洗礼像是澡堂搓澡,事实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虞荷已经习惯使唤别人,他遇到过的很多男人,不论他提出多么无礼刁蛮的要求,他们都会一一照做。
这是少有的失败。
小脑袋还来不及彻底垂下,耳边响起冷淡而又空灵的声线:“你确定要我帮忙?”
“嗯!”下巴迅速抬起,因为高兴,眉眼微微弯起,带着点娇气的命令,“你要把我洗干净。”
教皇言语无声,神情冷淡,动作却极其利索。
他先是将虞荷已经湿透的、无法继续穿的衣服一一剥掉,因为泡过水的缘故,薄薄衣料如蝉翼透出原本的肉色。
但教皇低估了虞荷皮肤细嫩的程度。
为了驯服自己的异能,他自小与荆棘做斗争,因此满手都是茧,甚至还有疤。
但身为神的精神象征是不能受伤的,因此教皇用过特制药水祛除,效果是有,然而只是表面的。
他的肌肤看起来光滑平整,实际粗糙不平,所谓受伤无痕的神迹,不过是营造出来的一种假象。
故而,在教皇的手指擦过虞荷后颈,帮他慢慢解开后背扣子时,虞荷肩膀抖得不像话。
因为痒,搂着教皇的软绵手臂不住收紧,又控制不住发出受惊的鼻音。
可以看出虞荷已经在极力克制了,也正因为如此,吐出的字眼断断续续,缠绵勾人,好似小猫在受不住低叫。
突然,虞荷小脸惊慌,眼睫扑闪扑闪,又匆忙躲着自己后退,试图粉饰一切。
然而水面如此清澈,可以一望到底,虞荷这种隐藏行为,丝毫没有实际性作用。
“为什么会起来?”冷淡的声线毫无波澜,好像真的不夹杂一点情感。教皇又问,“你在想什么?”
虞荷微微低下一点头,有些长的黑发蹭过软颊,溢出泛粉的饱满脸颊。
“你需要洗礼,净化,心无杂念。”
教皇的食指与拇指捏了捏最后的扣子,带有留恋般流连进去,继而淡淡道,“不准想。”
被冤枉的虞荷委屈抿住嘴巴,将唇珠挤得愈发明显。
他根本没有想……
可是他也无法解释自己怪异的行为,站在男人腿上的小洋娃娃眉眼耷拉,部分水汽闷在脸上,好似被圣水泡过那般圣洁。
得不到回应,这个冷漠的男人也没有继续接话,而是继续帮他洗礼。
位高权重的教皇从未有过相关经历,因此下手不免重了些。
青涩的粉逐渐转为深红,连带大片的奶白色彩都镀上狎昵色彩。
本就红润的嘴巴被抿得愈发艳丽,虞荷委屈得都要哭了,伸手去推,却推不动。
充满罪孽、如恶魔般无所不能的洋娃娃,现在却在教皇的怀里,挣扎不得,只能乖乖接受教廷的洗礼。
娇气的小洋娃娃一气之下咬了咬教皇的下颌,又带着点细碎哭腔骂:“坏男人!”
“讨厌你……”气音逐渐没了声儿。
“你说什么?”
“怎么这么痛!”
虞荷发起小脾气,又用力咬了一口教皇,留下一道鲜红整齐的牙印。
教皇根本没理会他的小动作,而是奇怪:“痛?”
“不是……”虞荷也后知后觉感到这不是痛,而是……他很难以启齿,很小声地说,“是痒。”
“哪里?”怎么会痒。
脾气被惯坏了的虞荷又蔫巴下来,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个具体方位。
但身体的不适促使他低头,不好意思自己去指,就捏着教皇的手指,指示。
虞荷声若细蚊道:“这里不舒服……”
教皇点点头,又很快摇头,语气很淡:“你得说得明白些。”
这还不明白吗?
虞荷错愕抬眼,下一秒,教皇便自己开始找方位,破开一点后,虞荷感到自己喝了些水,小脸惊慌且湿润。
“这里不舒服吗?”
虞荷用气音应答了一声,又摇头:“不是……”
教皇一点点前行,耐心寻找具体方位,为了精准找到虞荷不舒服的区域,他加大搜查力度。
食指与中指共同寻找,加大范围。
直至虞荷发出一声受惊的叫唤,教皇才明白,自己找到虞荷不适的根本原因了。
手指僵在那里,久久没有行动。
而这时的虞荷,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很轻也很小小幅度地干呕了一下。
受潮的发丝粘在粉腮边上,唇缝中露出一截舌尖,香甜的湿气慢慢从中溢出,伴随着含糊不清的求饶:“喝太多水了,肚子好撑……”
“不要灌我了……”
圣坛附近水汽缭绕,他们置身于白茫茫一片之中,以至于虞荷产生了错觉,误以为自己喝了很多水。
又也许是方才教皇的误点,让虞荷脑袋有些晕乎,宛若喝醉那般神志不清,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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