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孙绮忽然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在年会现场么?”
孙绮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荣绒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迟疑或是错愕。他把手机给揣口袋里,对着孙绮弯唇笑了下,“秘密。”
孙绮“啧”了一声,“咔”地咬了咬手里头的蟹脚。嘴这么紧,对方别是个有妇之夫之类的吧?又想想,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别说绒绒能不能瞧得上一个有妇之夫,就是大荣那里都过不去关。所以男人的身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本人应该确实条件不错,要不然大荣也不可能会同意。
孙绮吐出嘴里的蟹壳,要命,这下他对小绒绒的男人更加好奇了!
孙纹喝着香槟,很是有翻白眼的冲动,小宝贝的那句“秘密”跟默认有什么区别,她那个蠢弟弟竟然也没有猜出来。呵。还真是,蠢得别具一格呢。
孙绮揉了揉鼻子,他怎么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呢?
荣绒转过头看简逸,“我去爸、妈那桌一下,你要一起去么?”
他刚刚咬的那一口实在有点大口,咽得有点费力,简逸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好大一口,终于把嘴里的烤鸭给咽下去了,好奇地问道:“去爸妈那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去给他们敬杯酒。”
简逸想了想,他跟荣绒刚刚好像是就自顾自地坐下了,也没有过去跟爸爸妈妈大声招呼。他把手里的饮料给放桌上,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
荣绒跟简逸两人端了酒杯,一块去了荣惟善那一桌。
两人从位置上起身,就收到了来自周遭各色好奇目光的打量。简逸多少有点不自在,他余光瞥见荣绒淡定的神色,心里头也不免一下镇静了许多。
荣茵茵在看见荣绒过来的时候,眼神难掩激动。如果二婶手里头没有睡美人,身为调香师,绒绒手里总不可能没有吧?就算他没有,以他的身份,去跟总部那边的人打声招呼,还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荣茵茵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小时候她没少欺负荣绒,导致这些年两人关系可以说是挺糟糕的。她要是就这么冒然开口找荣绒帮忙,也不知道对方肯不肯……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荣惟善见到荣绒跟简逸两人过来惊喜坏了,“绒绒,小逸,你们两个人怎么过来了?”
应岚也是一脸高兴,连忙吩咐服务员在她边上再加两个位置,“绒绒,小逸,坐。”
“不用,加一个位置就好了,我坐哥的位置就可以了。”
应岚本来听见荣绒的前面半句,眼神闪过一丝失落,直到听见他说的后半句,脸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容。
荣绒没有马上落座,他举起手上的酒杯,“爸、妈,这一杯敬你们。希望我们公司能够蒸蒸日上,也祝你们身体健康、岁岁如意。”
简逸也忙端起酒杯,因为他想说的话都被荣绒给说了,他现在又有点紧张,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只得也跟着依样画了个瓢,耳尖微红,“我也是!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好,好。你们两个孩子,有心了,有心了。”
两个孩子都过来给自己敬酒,对荣惟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他戒酒了,因此只得以饮料代酒,一口气干了,笑得合不拢嘴。
应岚则是把桌前的半杯葡萄酒给喝完了,看向两个儿子的眼神温柔又欣慰。
简逸吃了一惊,“爸,您喝得慢点——”就算是饮料,也不能喝得那么快啊。
荣绒简单粗暴多了,他把杯子从他爸手里给抽走了,“别喝太多,这种凉茶喝多了胃寒。”
端起桌上的开水,给他爸把被杯子洗了洗,往里倒了半杯开水,“喝点开水吧。”
荣惟善眼神哀怨,这年头,酒不许人喝,连饮料都不许人喝了!
荣绒之所以拉着简逸一块来给爸妈敬酒,就是为了从他爸嘴里头问出一等奖的奖品究竟是什么。又不能问得太直接,别看他爸平时糙得很,关键时刻可鸡贼。他哥都问不出来的事情,他他爸肯定不会直接告诉他。所以他拉着简逸一块去给爸妈敬酒了。光是敬酒还不行,话题切入得也不能太突兀,太突兀了,他爸一准就察觉了。
荣峥的西装还在椅背上挂着,荣绒在他哥的位置坐下,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问他爸妈,“我哥呢?”
荣惟善:“不知道,可能是去洗手间,又或者是瞧见哪位宾客来了,去跟人打招呼去了吧。不用管他,反正你哥也不是小孩子了么,总不能迷路。”
荣绒:“……”
他哥才是抱错的吧?
“绒绒,我敬你一杯啊!恭喜你,现在都是Versa的特聘调香师了。”
荣茵茵一直在找机会开口说话呢,见荣绒坐下了,她端起自己桌前的红酒,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红酒,给荣绒敬了杯酒。
“谢谢。”
荣绒道了谢,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就这,就这?这让直接就干了半杯酒的荣茵茵给气坏了。切!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调香师么,拽个屁啊!荣茵茵气得不行。
荣惟庸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茵茵这是在做什么?!绒绒现在都不是荣家的人了,只是一对穷卖花的夫妻的儿子,她一个荣家大小姐,未免也太有失身份了。可他距离的位置离小女儿有点远,他就给儿子荣晖递了个眼色,要大儿子好好管束一下妹妹。
荣晖看见父亲给他递的颜色了,不过他这会儿没空管这点芝麻蒜皮的小事。
“马伯伯。”
一位面容白皙,戴着金丝框眼镜,穿着羊绒衫马甲,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端着红酒走了过来,荣晖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他也是第一个起身的,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马伯伯,好久不见。”
“是荣晖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男子笑呵呵地同荣晖握了握手。
“马行长?您怎么来了?坐,坐,坐。”
荣惟庸也顾不得因为小女儿给自己丢人了,见了这位掌管着大部分企业的钱袋子的马行长,十分热情地招呼人家坐下,笑容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老马,好长时间不见了啊。怎么今天来了,也没过来说一声?”
荣惟善也走上前,跟老马均培握了握手。
马均培笑呵呵地道:“我就不坐了。我这次过来,就是跟你们打声招呼,给你们大家一起敬一杯酒。来,我给大家拜个早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一桌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认识马均培,不过大家都不是傻的,听见荣惟庸那一声“马行长”,再看人家那摆在明面上的气质,一下就心里有数了,纷纷热情地起身回敬。
马均培干了杯里的红酒,他的视线落在这一桌相貌最昳丽,眉眼也最冷冽、清澈的少年身上,“你是惟善的小儿子,荣绒,是吗?”
荣绒“嗯”了一声,浅色的瞳眸里有淡淡的疑惑。不明白这位马行长为什么会单独问及自己。
马均培的目光笑着落在隔壁桌一对气质出货,相貌相似的母女身上,笑着道:“我太太跟我的女儿,她们都很喜欢你的‘睡美人’。就是见你跟你的家里人在一起,所以没好意思过来打扰。”
闻言,桌上其他人吃了一惊。荣绒的那个什么什么“睡美人”的,有那么火吗?连人家行长夫人跟千金都赞不绝口的?
荣绒顺着马均培眼露微讶,他的眼底染上淡淡的欢悦,“请替我转告令夫人跟令千金,多谢他们的喜欢。”
马均培惊讶于荣绒的不卑不亢的从容气度,一般一些年轻人见了他,不是诚惶诚恐,要不就是谄媚过了头,惟善的这个小儿子倒是够沉稳,就算是听见他的夸赞,也没有半分得意忘形。
他笑着在荣惟善的肩膀上拍了拍,视线掠过相貌昳丽的荣绒,笑容干净乖巧的简逸,“惟善,你家的几个儿子,各个都很优秀呀。好福气,好福气。”
荣惟善礼尚往来地夸了夸对方的千金,“哪里的话,哪里的话,令千金也很优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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