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绒忽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又梦见了上一辈子的事情。
梦见他上辈子一个人开车去常明市。
那天,荣绒也是起了大早出的门。
荣绒听着歌,开在高速路上,身后,有一个煞笔一直在狂摁喇叭,想要超车。
如果对方只是摁几声喇叭,稍微礼貌一点,荣绒也就让对方给超过去了。
偏偏对方跟催魂一样。
对方越是想要超车,荣绒越是不让。
布加迪威龙的提速性能当然完胜对方的宝马X2。
荣绒一下就甩出身后那个煞笔一大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得太早,又没吃早餐的缘故,有点低血糖,在把那个人远远甩在身后之后,荣绒忽然觉得头有点晕。
在高速上头晕不是闹着玩的。
荣绒打了双闪灯,放慢了车速。
出发前,荣绒从家里顺了他哥放在冰箱里的一箱葡萄糖。
他把车开到应急道,从副驾驶座取了一瓶葡萄糖。
身后那个煞笔理所当然地超了车。
白色的车身很快就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隧道里。
煞笔。
荣绒在心底骂了一声。
拧开瓶盖的瞬间,前方隧道里忽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
紧接着,昏暗的隧道冒出冲天的火光。
荣绒手里的葡萄糖洒了一点出去。
警车呼啸地从他的身旁开过去。
高速堵了。
他离得近。
是最早疏通的那一批。
车子开过隧道,他往边上看了一眼。
五车相撞。
中间那辆是撞毁得最为严重的,被撞得完全变了型。
隧道灯光下,照出一滩暗红色的血。
触目惊心。
只一眼,荣绒就迅速地别过了眼。
他辨认出,中间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就是几分钟前才从他后方超过去的那辆白色宝马车。
就连宝马车后面的那辆奥迪,也是车头严重损毁。
抵达常明市的当晚,荣绒就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之后连续几天也是。
总是会在梦里听见巨大的碰撞声,梦里火光滔天。
那种情况下,荣绒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自己开车回去。
所以,他在常明市一待就待了小半个月。
逛花市,森林公园,香水专柜,用行程将自己填满。
不是件令人高兴的回忆,所以他从常明市回去之后就刻意很少去想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忽然梦见。
每次只要是是梦见上辈子的事情,荣绒醒来总是会特别地疲惫。
荣绒把手机闹铃声给关了。
有点口渴。
荣绒伸手,去拿边上动车提供的矿泉水。
在拧开瓶盖的瞬间,荣绒又迟疑地给还了回去。
他打开荣峥送他的那个铁盒子,从里面取出取了一块糖,剥了,送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薄荷糖在嘴里化开,心中那种惊悸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
车厢里响起提醒旅客动车抵达下一站的广播。
…
动车到站。
荣绒推着行李,从站台走出。
出站口通道两旁的广告,是常明市相关楼盘的巨幅广告。
荣绒在其中一幅广告里,瞧见了熟悉的集团LOGO。
荣绒走到那个巨幅广告前。
是他爸跟他哥两个人努力,才有了荣氏的现在。
荣绒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把他自己跟身后的楼盘广告一起拍进去。
“我都跟你说了,夏天不要坐什么动车。又挤又热。你非不信,非要体验一回。现在让你体验到了。被热到了吧?”
袁时涵推着行李,后背湿透的他,不住地嘀嘀咕咕地抱怨。
抬头,见到一个留着寸头的土鳖竟然在对着广告牌自拍,袁时涵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好友季源,“季源,你看那儿有个土鳖。”
荣绒放下手机。
袁时涵原本以为,对方留着寸头,应该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可能还有点健硕的二愣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漂亮少年。
袁时涵卧槽了一声,“这土鳖有点好看啊。”
季源顺着袁时涵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了一个纤瘦的背影,以及对方令人瞩目的寸头。
季源对好友的品味不敢苟同。
他挺难想象,留着这么一个发型,对方到底得有多好看,才能衬得起这个发型。
…
荣绒推着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在出站口通道的尽头,荣绒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出口少说也有十几级的台阶,又看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起的脚踝。
算了,肿就肿吧。
反正等明天参加完比赛,他也就回去了。
脚伤在家里养养应该也就好了。
荣绒双手放在行李箱的把手上,刚要蓄力,有一双手伸了过来,替他一起把行李箱给提了起来。
“谢……”
荣绒抬头。
在看清楚来人的瞬间,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放在行李箱上的手干脆放开了。
季源被荣绒抬头的瞬间所惊艳到了。
他不得不承认时涵是对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的颜值,是剃光头,也会是一眼就让人惊心的存在。
季源还没有刚才对方抬头那一眼的惊艳当中回过神,忽然,他的双手一沉。
季源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松了手,走在前面的荣绒一眼。
他只是见对方腿不方便,出于好心,才顺手帮了下忙。
竟然直接就把手给松开了?
还真是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啊。
袁时涵看不下去了,他拎着他自己的行李箱,吭哧吭哧就追上去了。
“喂,你这人有没有点礼貌啊?我朋友是好心帮你,你就这么把行李扔给他一个人了,这不合适吧?”
荣绒不耐烦地转过身,眼神冷冽,“关你屁事?”
袁时涵一下瞪圆了眼,“嘿,你……”
“时涵。”
季源出声制止了有可能一触即发的争吵。
他替荣绒把行李箱搬上了阶梯,对荣绒道:“抱歉,是我朋友冲动了。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
季源的话还没说话,荣绒就直接从对方的手中拿过行李箱,走了。
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季源。
袁时涵恨恨地道:“卧槽!这种人就不应该搭理他!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啊。脾气差得一批,性格烂透了。”
季源其实也挺意外的。
他家世好,性格好,加上从父母那里继承过来的出众相貌,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周围无论是长辈,同事还是朋友,很少会有会不喜欢他的。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爱答不理的。
不,对方刚才那种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了吧?
季源不太明白,难道对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在没有他经过的允许下碰他的东西?
“算了,可能因为腿脚不方便,这个动车站台阶又有点多,加上天气又比较热,又或者对方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行李,所以难免有点火气吧。”
除了以上这些理由,季源也实在想不到,在他帮了对方的情况下,对方为什么一句谢谢也没有。
袁时涵替好友抱不平,“那也不关你的事啊。他凭什么迁怒你啊?你又不欠他的。”
“好了,别气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形形色色地人都会有。要不要我帮你推行李?”
“不用。我又没有腿脚不便。”
…
荣绒坐在出租车。
剥薄荷糖的时候,荣绒双手微颤。
他试着剥了几次,才成功地把薄荷糖的袋子给剥了。
他的舌尖卷着口中的薄荷糖,转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两边的风景,眼底覆霜。
季源。
被誉为调香届最为年轻的天才调香师。
二十五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拥有自己的调香品牌,同时跟一些国际大品牌合作推出独立的调香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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