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没听到他的回答,但却像是能看到宫渝的动作一样,“那哥哥躺下,把被子盖好,那天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哥哥竟然喜欢踢被子……”
他停顿了一下,笑意穿过听筒到达宫渝耳中,“……明明只有小朋友才踢被子。”
宫渝的脸又开始发热。
正尴尬时,少年低沉悦耳的歌声已经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关珩窝进沙发,单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抵在膝盖上,用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
他有点想宫渝。
很想看他一眼。
不过不是那种别人都能看到的状态。
而是……他穿着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抱着猫、头发上起了静电的可爱模样。
宫渝打了个哈欠。
关珩放低声音,换了首俗气但有效的摇篮曲。
很快听筒里就传来了有规律的呼吸节奏。
宫渝的呼吸声有些沉重,想来可能是拍戏累到了。
不过也好,累的时候睡得香,也沉。
“我好喜欢你。”
关珩轻声道。
少年在心里肆意蔓延的暗恋,战战兢兢。
.
认真工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自从陆兆受到了小小的惩戒,便再也不敢在片场作妖,每次见到宫渝都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外加一套至少高达百字的问候更是必不可少。
只是除此之外,宫渝还有一个很恼火的困扰。
那就是景霑。
自从那天景霑送他回到酒店,在之后每一天的拍摄中,景霑都会比他还要早到片场几分钟。
如果说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很勉强。
宫渝缩在椅子里等自己戏份的时候,时常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转移景霑对他的注意力。
面对出品制片一手抓的人,他打又不敢打,更何况打也打不过。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被宫渝极其厌恶的人亲自捧着层层叠叠的饭盒凑过来,里面装着的饭菜是来自那天晚上他们去的那家店。
景霑献宝似地:
“我看宫先生那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喜欢吃那些东西……”
宫渝蹙眉。
他不知道景霑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
果然,有耳尖的工作人员朝他们看了过来,眼神上下打量着,暧昧不已。
宫渝见状忙对景霑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景总,那天的山药饼确实挺好吃的。”
景霑笑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瞅着宫渝。
宫渝被他盯得如坐针毡,坐立难安,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了解围的事物出现,宫渝顾不上看来电人是谁,直接接通,“您好哪位?”
“渝哥~”凌友友的声音窜进宫渝耳畔,甜腻的声音炸得宫渝猝不及防,勉强在景霑面前做好了表情管理,“啊……友友啊。”
想到这里,宫渝灵光乍现。
他记起原文中这个时候,景霑似乎还没有和凌友友在一起,仍旧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霸总,目睹了许旻对凌友友的暴虐后,才下了决心保护好友友这朵娇花。
宫渝看了眼正打量着陆兆窄臀细腰的景霑。
既然你这么闲,那就提前让你们认识吧。
“友友,下午有空到片场来吗?”宫渝忍着尴尬,语气生硬地邀请道。
凌友友开心极了,当是宫渝想通了来约他,兴奋地应道,“好啊渝哥,我先去洗个澡,等你下了戏我们去酒店?”
宫渝:“……”
正午过半。
等在剧组门口的宫渝已经快要冻成了冰雕,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凌友友。
“宫先生,看什么呢?”景霑从室内走出来,站在宫渝身侧。
“……没什么,等一位朋友,”宫渝蹙眉躲开景霑状似无意的触碰,望向远处的眼睛一亮,“哦,他来了。”
只见穿着鹅黄色外套的凌友友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过来,带着满身香气撞进宫渝怀中。
“渝哥,快,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不容易等到宫渝开窍,凌友友只觉得刻不容缓。
“这位是?”景霑的目光落在凌友友的脸上。
凌友友也看向声音的主人。
两人的眼神刚一对上,宫渝便从中看到了闪着双箭头的极粗火花。
宫渝在心里疯狂拍巴掌叫好。
妥了,双喜临门。
第15章
宫渝努力抑制住当面嗑cp的激动,默默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和状态。
按照剧情应有的发展,景霑接下来应该会像在原文中所描述的那般,一见到凌友友就连脚步都挪不动,目光粘在他的身上,只想将人抢回家中狠狠疼爱。
想到这里,宫渝的热心肠再也按捺不住了,紧忙哥俩好的样子拍拍凌友友的肩膀,回答道:
“景总,这位是凌友友先生,曾经是我们辉途的签约艺人,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末了,还看向景霑,微挑眉梢,加上一句,“尤其是腰,特别好。”
原文里说的。
这是个大优点,可得讲出来。
听到宫渝这样说,景霑眯起眼睛。
凌友友腰好……他宫渝是怎么知道的?
同样惊讶的人还有凌友友。
自从两年多以前,宫渝心性大变,不再主动舔他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喜欢上了宫渝,一直想要约他睡一觉,但宫渝从来不给机会,因此两个人暂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多年以来,只有刚出道拍电影时的合作对象和许旻有夸过他的腰,宫渝又没感受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宫渝没发觉他俩的反应,而是充满期待地等着景霑接下来向他进行的提问,比如说,谁帮他开的工作室,凌友友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腰好是怎么个好法。
因为如果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许旻的名字,然后看到景霑为了夺得心爱之人的所有权,去和许旻大战三百回合的场面。
若是真的可以成功把这段剧情提前,他也就摆脱了在死之前的期间里,被这些主角们纠缠不放地折磨,再也不会继续被他们追到片场来对自己动手。
宫渝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友友朝他看过来的疑惑眼神。
他继续口若悬河,说到动情之处甚至恨不能掉下几滴眼泪,但是他担心戏太过了反倒像作妖,于是只做出一副压抑着悲伤情感的样子:
“景总,你不知道,友友从小十分坎坷,自从进了娱乐圈,我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真的不容易。”
“但是他有股坚韧的劲儿,一旦他认定了这条路,便义无反顾地为之努力。”
“这种吃苦的精神,太让人佩服了。”
宫渝经过专业训练过的台词功底在这一刻完全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感人肺腑。
他尽量把凌友友的经历说得甚是悲情可怜,好让景霑对这朵娇花产生浓厚的兴趣,再进一步地萌生怜惜之情。
宫渝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自己催泪的表演,并没有发现凌友友看他的眼神逐渐变了味道。
他以为宫渝今天开窍了,想要开开荤尝尝鲜什么的,结果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满心欢喜地跑过来,却发现宫渝不仅没有这个心思,而且还说一些没头没脑的废话。
凌友友有点生气了,绷起脸上娇俏的笑意:
“宫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开房,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宫渝:“……”
凌友友说话向来直白,这种扑面而来的羞耻惊得宫渝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惶然地望向靠在墙上看热闹的景霑。
景霑朝他挑挑眉,也示意他给个解释。
“我……”宫渝懵了。
这故事的走向怎么好像不对劲啊?
刚刚的双箭头呢?
贼粗贼粗的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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