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深吸了口气,半天才缓缓呼出来,阖上眼睛。
“一会儿就……不疼了。”
宫渝困得不行,虽然心里一直想着起来看看关珩的伤势,但无奈被温暖的手掌包围,让他沉溺于片刻的慵懒,竟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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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穿书以来,宫渝鲜少有舒适的睡眠,总会在夜里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而醒来,可昨晚这一觉,他却直接睡到了天亮。
宫渝扯下睡歪了的眼罩,正要惬意地伸个懒腰,手刚张开,耳边就传来了少年带着笑意的问好。
“哥哥早安。”
宫渝:“!!!”
他竟然忘了身边睡着一个人。
活了两辈子,从婴儿时期就是孤儿、连陪在他身边睡的妈妈都没有的他,身边竟然躺了个双方都在清醒意识下,陪他睡了一整晚的大活人。
宫渝不可避免地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竟然生出了不好意思的情绪,便迅速拿出金主的威仪,强装镇定,“嗯,早上好。”
“房间里很热吗?”关珩把手覆在宫渝的脸上轻轻碰了碰,又摸摸自己的脸作为对比,一脸单纯,“哥哥的脸好烫啊,我刚刚明明关了空调的。”
宫渝坐起来,抓过被丢在地毯上的两个腰枕,一个垫在腰后,一个放在腹前,清清嗓子:
“余温,可能是余温。”
说完还作势用手在脸边扇了扇风。
关珩忍住笑,没再逗弄宫渝,转身下了床,“哥哥洗好了下来吃饭吧,我煮了粥。”
听到他的关门声后,宫渝靠着腰枕满意地点点头。
啧,贤惠。
下楼的时候,宫渝的脚边跟了一大群上蹿下跳的猫咪,看上去对宫渝怀中那只小猫崽子抱着浓重的恨意,都想要扑上去换成自己。
“老四,你再踩猪猪今天没饭吃。”宫渝弯身捞起叫猪猪的狸花,温声教育着地上的猫。
关珩正在背对着他们盛粥,听到老四的名字时笑了一下。
他认识老四还是在宫渝的微博上,它是宫渝手中唯一价格高昂的品种猫,一只海豹山猫双色布偶。
布偶猫生性活泼好动,喜欢跟人待在一起,偏生体型又大,宫渝发布的一切有关于它的微博,要么是在早上一屁股坐在他脸或肚子上的照片,要么就是掀翻了一整排的花盆。
此时听到宫渝在教训它,估计又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吃饭吧哥哥,”关珩端着碗盘走到餐桌前,看到宫渝怀中的小猫,挑眉道,“这么快就检查完了?看来小家伙没事了。”
是宫渝那天新捡回来的小玳瑁。
“嗯,方木刚刚给我发微信,说他今早直接送过来的,我都没听到他开门,早知道让他等等,我今天去片场还要自己开车。”
宫渝念叨着琐事,拉开椅子坐了上去,低头琢磨了半天,转而面露担忧地看向关珩,“小关,你昨晚……不舒服的那儿……有没有好一点?都怪我忘了提醒你那个洗手间……”
关珩低头喝粥,把笑意严严实实地藏在碗后,“我已经好了,哥哥,没事了。”
宫渝这才松了口气,捏捏小玳瑁的肉垫,弓起食指扶了扶眼镜。
“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关珩歪头看着它烟熏火燎的小脸,一本正经道,“要不就叫‘了了’吧,证明它流浪的日子结束了。”
谐音燎燎。
宫渝满意极了,“还不错。”
刚要空出一只手拿勺子喝粥,宫渝却突然发现桌上除了粥,并无其他餐食,便把了了放回小床上,去洗了个手。
“你这正长身体的时候,我再给你烙张饼吃,小孩子营养得跟上,我记得家里还有鸡蛋和面粉。”
说完也不等关珩拒绝,直接去掏鸡蛋。
关珩有点惊喜,单手拄着下巴靠在餐桌上,看宫渝在中岛前忙碌,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替身就替身,只要待在宫渝身边的是他就行。
圆乎乎的鸡蛋饼下锅的时候,关珩站起身走到宫渝身边,近距离地欣赏着他的脸。
宫渝虽然早已习惯被大众盯着看,但今天只有一个观众的场面,却让他感到分外的羞赧。
于是他决定找回场子。
“咳,小关,你看这个鸡蛋饼,又大又圆,就像我们生活的圈子一样,”宫渝翻动锅铲,趁着油锅发出轻微的滋啦声时抬手扶了下眼镜,“你在学校里的生活,也是一个社交圈。”
关珩点点头。
“你也知道,如今的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心计藏在深处不显露在外,带着面具明里暗里地勾心斗角,很难找到一个真正可以治愈自己脆弱心灵的港湾。”
闻言,关珩适时地露出了拥有脆弱心灵的可怜模样,看得宫渝的心又是一软,继续语重心长:
“小关,如果你也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厌倦了那些尔虞我诈的时候,就来这里,我给你做好吃的,吃了以后,保证让你忘记所有烦恼……”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宫渝就像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厨艺一般,单手握着锅柄,手腕猛一用力,色泽金黄的鸡蛋饼瞬间翻了个面,躺回到锅中,然后与锅底的颜色融为一体。
关珩懵了,他不知道这是宫渝用来逗他的魔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结合着宫渝方才的自信,这实在不像一场事故。
“哥,饼呢?”
第9章
宫渝看着锅里的寂寞,尴尬地关掉吸油烟机,拿过锅盖盖好,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的晨曦,慵懒惬意:
“小关,你觉不觉得朝阳总是有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让人更加地热爱生活?今天的太阳,让我想起了梵高的向日葵……”
然而关珩一向聪明的脑袋瓜突然变轴,反应不过来宫渝在转移话题,追问道,“哥,饼去哪儿了?”
……大胆。
宫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环胸倚在中岛边,继续抒情,“……和一望无际的麦田。”
他边说着,边朝餐桌走回去坐下,拿起勺子开始喝粥,表情自然,“小关,粥都凉了,快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男人一本正经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让关珩有点憋不住笑,他也疾步走回餐桌边坐下,端起碗挡住自己难以掩盖上翘的嘴角。
“今天星期日,你在这里玩一会儿,下午我就送你回学校吧,马上放寒假了,你是不是要考期末试了?得抓紧复习,千万别挂科,丢人。”
装逼失败的这件事让宫渝的话多了起来,欲盖弥彰得太过明显。
听到金主爸爸的挽留,关珩自然高兴得很,十分顺从地应了下来,然后端着碗筷去刷。
收拾好厨房之后,他又热了杯牛奶,小心翼翼地捧着进了宫渝卧室。
刚一进房间,就看见宫渝歪坐在地毯上,清瘦的腰背斜倚着床尾长沙发,地毯边缘容不下的两条长腿只能屈屈盘在一起,人已经睡着了,可手中却还抓着一本标注得五颜六色的书。
关珩想让他好好睡个回笼觉,便蹑手蹑脚地从他手中抽出一看,是剧本。
原来想有宫渝这样的成就,竟然需要这么用功的吗。
关珩以为当演员只要随便背两句台词,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地哭哭笑笑,天价片酬就轻而易举地到手,没想到宫渝在剧本上的标注,比他的论文都要密密麻麻。
男人睡得正香,丰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了一丝缝隙,小巧红润的唇珠时不时碰到下唇,若即若离的闭合让关珩眸色陡然变暗。
他盯着那张脸正出神,宫渝手上突然一动,吓得关珩也跟着一抖,手里的牛奶差点泼到宫渝脸上,“……”
关珩把牛奶和剧本放置在桌上,弯腰抱起宫渝,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回被窝里盖好,蹲在床边把脸凑到宫渝枕侧,然后微微噘起嘴巴,轻轻碰上他的颊边。
继而掏出手机,打开鲜少使用的照相机,笑眯眯地定格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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