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倒戈(2)
但他无暇打理自己,也注意不到自己家的门是何时被关上的,仅仅眼中失焦地进了门。
黑暗像是噬人的怪物,月光也似乎带着血色,咬得他伤口生疼。
柏赢为什么不要他的戒指?柏赢去了哪里?柏赢和方同喻到底……
祝乐辞瘫坐在玄关边,终于承受不住地啜泣出声。他甚至不敢去打开灯,只是抚摸那一直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戒指盒,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点力量。
他实在需要一点支撑自己的东西,好让他不至于就这样垮倒。柏赢一定不会不要自己,他这样做一定有原因,自己应该体谅他,不能在这种时候……
振动的嗡鸣声突然传出,硬生生打断了祝乐辞对自己的催眠。他被激得剧烈颤抖,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像被凌虐数日的俘虏被突然解开镣铐一样,内心惴惴而不敢猜测这是解放还是新的折磨。
这振动声持续不断,如同催命的号铃。祝乐辞缩成一团,眼中满是惊疑,好不容易才鼓励了自己,拿出手机,去看那未知的来电。
上面跃动着的是三个刺目的字。
方同喻。
这是他最为熟悉的人。
冷静而自持,在他求助时会为他指明最正确的道路,在他道谢时也淡然应下,永远都是一副旁人难以打扰的样子。
祝乐辞视线模糊,脑中乱线被凭空砍断,等到电话自动挂断了才手忙脚乱回拨过去。他心中没有愤怒,也没有责怪,对着方同喻,一直以来的经验让他不由自主地要听听对方的建议。待到接通了,他才又猛然醒悟过来方同喻是照片上那个与自己爱人亲热的人。
他的哭声很低,说的话是费尽千难才从嗓子中挤出:“……为什么?”
方同喻问:“你在哭吗?”
祝乐辞委屈得说不出话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压抑得近乎要崩溃。对面沉寂两秒,轻笑一声:“你到我家来吧。”
“你想不通对吧?过来吧,我会告诉你的——”方同喻的声音如玉石轻击,清晰而又冰冷,“就像我骗了你,柏赢不爱你。”
祝乐辞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挣扎到了方同喻家的。他就像游魂一样,被那句话打散,又堪堪重组,随着冷风飘荡到了目的地。
秋风透着凉意,但他全无半点知觉。方同喻住得偏僻,小而精致的一栋楼伫立在夜色之中,孤独地与周边一切隔离开。祝乐辞迷惘地看了看,尚未斟酌好要不要按下门铃,便有一只手从背后袭来,抓着湿布精准捂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制住他,不容反抗地向他肚子上打了一拳,让他疼得卸下力气,再无半点反抗的可能。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犹如沉入深海。今晚受到的打击过多,他连多余的尝试也不愿做了,什么也来不及思考便死心地闭上眼睛,完全瘫软下来,被对方抱入怀中。
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祝乐辞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扔在床上,脚上带着冰冷的铁质镣铐,手也被牢牢绑在身后。他的双眼被蒙上,眼前一片漆黑,尝试着要挣开手上的绑缚,却无果。
屋内静寂无声,祝乐辞起先连呼吸都不太敢有动静,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内心渐渐被未知恐惧的细藤所缠绕,终于忍不住开口:“同喻,你在吗?”
没有人应答他。
祝乐辞身体瑟缩起来,又无助地问了一声:“同喻?”
空气冰凉得不近人情。他闭了嘴,数分钟后,耳朵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轻微的、属于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柏赢?还是同喻?”惊慌像一个黑洞急剧扩大,他的声音急起来,“有谁在……是,是谁……我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对不起,我……”
祝乐辞的本能让他忽略掉了一些先前还让他痛不欲生的事实,再次将自己摆在下位,哀哀道:“求求你说句话……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同喻?不,同喻不会这么对我……是柏赢吗?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你让我看看你,我们好好说。你今晚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我,我做错了什么的话我会道歉的,你听我说说好不好……”
那个呼吸声消失了几秒钟,随后再度变得清晰起来。祝乐辞不敢再说话,殷殷切切地把脸朝向呼吸声传出的那个地方,企图能将自己的讨好转达过去。
又是几分钟,那个人才终于走了过来,脚步声稳健而轻,停在床前。祝乐辞心中忐忑,一只手将那眼罩解下,他一时还不敢睁眼去看。
“你不是要看我吗。”那人道,“怕看到的不是柏赢,会失望?”
祝乐辞剧烈一颤,再抬脸时眼中迅速染上水光。方同喻半俯下身,俯视着他,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又夹杂着一丝不易看出的讥讽。
祝乐辞语无伦次问:“同喻,你……为,为什么?”
面前的还是那一张脸,但居高临下,看起来令他觉得很是陌生,心底无端生出恐惧与畏缩。
但祝乐辞记得对方说过,不喜欢看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于是拼了命将眼泪收住,仅仅是眼角发红地凝视着他。
方同喻生得很好,黑色的发,白得夺目又不显得病态的皮肤,精致俊美如艺术品的五官。他的长相巧合地与祝乐辞有四分相像,然眼角更为上挑显露锋芒,神色也更显冰冷使人不敢靠近。
祝乐辞最初便是因与他长得相似而被引见,后又得知他们遭遇也相似,皆是无父无母,心中不由自主便有了亲近。但方同喻与他又是截然不同,优秀果断,年纪轻轻便已有了在祝乐辞心中算得上是极大的成就,那一点儿亲近就转化为了更大的敬畏。
但现在方同喻的嘴唇紧抿着,眼中是未曾见过的阴郁,像只野兽凝视即将死去的猎物,看起来与平日里模样相去甚远,更别谈与自己有何相似。
祝乐辞难以克制自己的颤抖,生不出一点要反抗的心,得不到回答,只能又懦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方同喻猝然低笑一声,手抬起来,目光死死锁着他。
“你知道吗,我想做一件事很久了。”
手指不带任何温度,抚摸过光裸皮肤时触感也柔得近乎没有。方同喻眼中感情说不清道不明,视线着点随着手指游走,那手指又如剖肉的刀,精准流畅得令人感觉不到疼。
祝乐辞极少在旁人面前裸露身体,哪怕对着柏赢,他袒露身子也是花了极大勇气的。现在方同喻这般审视着他,他在惊吓之外,心头又蒙了一层被迫赤裸的羞耻,细汗汇作细流爬下额头,结结巴巴开口问道:“什么事……”
在祝乐辞心中,方同喻始终是个云端上的人,屈尊向自己伸出手,给予泥沼中的自己一点挣扎的动力。
虽然他平日里总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漠,但从没真正冷遇过自己。这样多年下来,祝乐辞对他信任且感激。
未曾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更未想到对方对纡尊降贵地下手来“绑架”自己。并且——
方同喻顿了一顿,声音异常地柔了下来:“我想强奸你。”
【第三章】
祝乐辞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怔怔地看着方同喻,方同喻也保持着这个眼神,嘴角慢慢带出笑意来。
那只手不紧不慢地在他身上游移,最终停在了他的腿根,停在那根东西的旁边。它略微滞了一下,随后触碰那安静蛰伏着的性器,闲适而轻柔。
“你这里还没有用过,对吗?”方同喻的声音如流水击石,“你只让你的爱人,或者说所谓的爱人,碰过你——是不是?”
祝乐辞没有回答。方同喻又笑了笑,捉住那根东西,狠狠地掐了一下。
祝乐辞浑身一绷,霎时蜷缩起身子来,疼得“唔”地呻吟出声。方同喻又道:“你手上有伤,腰上和屁股上也都有伤,柏赢打你的,对不对?”
“同,同喻……”祝乐辞喊他的名字。
方同喻面色瞬间阴沉:“你叫我干什么,闭嘴。”
祝乐辞被他的反常和瞬间抬高的声音吓得呼吸都停住,心理防线到了临界点,瞬间决堤,声音也不敢出地流下眼泪。方同喻目不转睛地盯了几秒,转眼又笑起来,“算了,不能闭嘴……后面我还要听你的声音呢。”
他的脸色诡异地混杂着嘲讽和温柔,那双干净无比的手握着那个羞于见人的地方,与以往的淡漠傲气判若两人。
祝乐辞终于,清晰地、深刻地意识到,他没有在说假话。
极度的恐惧急剧膨胀开,占满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连爆炸过后留下的烟尘都灼热得让他惊慌不已。祝乐辞双眼睁大,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濒死一般激烈挣扎起来,几乎要崩溃地喊:“同喻!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曾经说过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方同喻的手已然探到他后方,“难道因为有了柏赢,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吗?”
“柏赢,柏赢,”祝乐辞声音颤抖,“你和他不一样,我爱他,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方同喻直接将手指插了进去。祝乐辞话音戛然而止,像虾子一样蜷起身子,发出痛苦的喘息。
四周空间顿时变得逼仄,眼眶承载不住泪水,使其顺着脸庞流下。方同喻依旧盯着他,手指不经润滑便粗暴地闯入那干涩甬道,毫不留情地开拓着。
“你真是不死心……都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来煞风景了。”
方同喻轻声说道。
祝乐辞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带着水色,留有齿痕,微张着似乎还有话未出口。方同喻眼睫低垂,俯下身去,封住对方的唇。
这是一场充斥着疼痛的性交。祝乐辞从头哭到尾,身心皆受到莫大的折磨,被方同喻逼得到最后连嗓子都哑了,狼狈到不成样子。
他的腿间沾着斑驳零星的血迹以及对方的精液,头发凌乱,脸上满是不正常的近乎病态的潮红。不知何时方同喻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转而给他左手手腕戴上镣铐,微微一挪动,锁链便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同喻已然重新收拾好了自己,回头看他时,蹲下来温存般地抚摸他的头发。
祝乐辞双眼紧闭,仅仅瑟缩了一下,不敢有更多动作。
“乖,睁开眼睛,看着我。”
祝乐辞神经被折磨得脆弱无比,莫敢不从,眼睛像兔子一样红得要命。
“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方同喻凝视着他,半晌才开口,语气近乎赞叹,面上却全无表情,“你说,我给了你一张照片,礼尚往来,是不是也应该给柏赢一张?”
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沉沉地翻涌,仔细看,似是快意又似是痛楚。然而此时祝乐辞无心去辨别那是怎样的情绪,被他的话怔得猛然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已被推到悬崖底下的心再度下坠,直直掉到了地狱里。
祝乐辞浑身冷彻,想要开口乞求,但某种迫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出气都困难。
方同喻仅仅是无情地凝视着他,最后站了起来,道:“乖乖听话。你先休息吧。”
“同,同喻……”祝乐辞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而沙哑。
方同喻将凌乱的被子拉好,盖住他一片狼藉的身子,不看他,指了指房间的一角:“我装了监控,所有一切都有录像和备份。我猜你不会想让柏赢看到这些的。”他的眼神被遮挡,看不清究竟,“我晚一些再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