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挺好?”秦一隅笑了,“赵楠在圈内很有威望,为人也是出了名的正直。”
这话倒像是在内涵谁了,南乙心下了然,瞥了他一眼,谁知这人直接冲他挑了挑眉。
奇怪。
南乙转过脸,继续望着舞台。
“一坐在这儿,我又想到上次挑战赛的腥风血雨了。”严霁笑道。
迟之阳点头:“是啊,希望这一次的赛制别弄得那么吓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小乙那种魄力的。”
秦一隅倒觉得有些可惜。一想起之前南乙为了护着他单挑Uka的场景,他还是很得意。输赢有什么要紧的,本来就是来玩儿的,但南乙越紧张他,他就玩儿得越爽、越开心。
台上的赵楠并没有拿台本,只握着一个话筒,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们都已经认识彼此了,这里我就不做过多介绍,我们省略那些环节,直接进行这一轮的排练室比拼。”
“这次的规则非常简单,我称之为三不限。”
前排的礼音发问:“三不限?”
“对,第一,不限位置,也就是说,本次比拼并不只是针对于相同位置的乐手,鼓手和吉他手也可以同台切磋;
第二,不限主题,我不会给你们出题目,所有的表演都是由各位乐手自己决定;
第三,不限顺序,这次将不存在低分者向高分者发起挑战的次序,大家随心而定。”
“这个规则好像没有规则呢……”李归幽幽道。
台上的赵楠继续说:“大家别忘了,这里是排练室,并不是比赛的地方。想想你们在排练室都会做什么吧,是不是某个人先想出一段旋律或节奏,即兴演奏出来,另一个人加入,合上节拍,然后水到渠成地配合出完整的乐段?”
这的确就是真正的排练,是所有乐队人最熟悉的事。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也是排练,只不过不是队内,而是队伍间的配合。”赵楠说,“每个乐队只派出一名乐手上台,参与五分钟的排练。”
听完他所说的,一旁的严霁忍不住开口:“请问一下,这次的比拼也会影响到后续的淘汰赛吗?”
“当然。”赵楠看向他,“不过这一次,没有所谓的加分或减分,胜利者获得的优势,是第二场livehouse淘汰赛赛制的决定权。”
“赛制决定权?”
“意思是livehouse的赛制可能也会发生变化?”
“我想象不到会怎么变,总共就三个乐队,不就是一个一个上去唱完,然后观众投票吗?”
“该不会比赛跳街舞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规则太过简单,甚至太过模糊,南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赵楠将流程推得很快,继续道:“因为没什么规则,也不需要大家相互讨论,我倒数十秒,想上来的乐手自己站起来。”
南乙看向迟之阳。他知道迟之阳上次就很想参加排练室对决,只是迫于压力,没有勇气站出来,这一次他看上去比上回还要跃跃欲试。
“我上行吗?”迟之阳看向其他三人,眼睛亮亮的,满脸期待,“反正输了也不会减分。”
秦一隅头一个同意:“去吧十只羊!”
“想去就去试试。”严霁温柔说,“你本来就很厉害。”
“别回来变成八只羊就行。”秦一隅点头补充。
“去你的。”迟之阳看向南乙,“那我可真去啦?”
南乙嘴角勾了勾,也点头,“加油。”
于是,在倒计时结束的第一时间,迟之阳便站了起来,小跑着上了舞台,笑得一脸阳光。
很快,另外两个乐队也派出了他们的人选,尤利西斯的指引来的是吉他手阿迅,而刺杀旦则选了贝斯手礼音。
也是巧,正好凑齐了乐队三大件。
现场很快布好了架子鼓,其他乐手也把乐器准备好。而坐在观众席的南乙却注意到,制作组不止拿了两把琴。
还有一点目前也很不明朗,就是判定胜利者的方式。
严霁也察觉到这一点:“这次也还是剩下的乐手和老师一起打分吗?”
秦一隅笑了一下,凭直觉道:“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呢?”
前排的李归慢悠悠扭过头,直勾勾盯着他们三个,声音又轻又虚,仿佛一股寒气,立体环绕式从背后飘来,激得人后背直冒鸡皮疙瘩。
“其他人?这里哪儿还有其他人……”
被吓到的三人同时静了一秒。
严霁眯眼笑着,南乙面无表情,秦一隅皱着一张脸,三人异口同声道:“转过去。”
“好的……”李归缓缓地扭回了头,留给他们一个很适合出现在鬼片里的后脑勺。
舞台上,赵楠扫了一眼参与排练的乐手们。
“可以开始了,什么都不要想,就当你们正在排练。”
迟之阳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来,握住红色鼓棒的手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敲了三下。
清脆的碰撞声宣告着他的表演开始。
或许是因为赵楠对“排练”的反复强调,习惯了合作的迟之阳起手便选了基础的双手16分作为开场,加入双跳踩镲,节奏干净均匀。
“小阳可真善良。”秦一隅笑着说,“就快把‘快进来’这仨字儿写脸上了。”
严霁感觉这话有点奇怪,但他没说出口。
显然,台上的另外两名乐手也很快接收到迟之阳近乎“邀请”的信号。
先加入进来的是尤引的吉他手阿迅。这个在台下像树懒附体的清秀男孩,拿起吉他后简直像换了个人。
“他反应速度好快。”严霁皱了皱眉,“就在他进旋律之前,小阳就变了节奏型,但是他一点都没乱,还是很丝滑。”
南乙点头:“还不止,他还在想办法从迟之阳手里拿回主动权。”
台上的迟之阳节奏越来越快,过鼓速度惊人,也在和阿迅的“争夺”中不断地加入各种高难度、不对称的节奏型。
他的优势非常明显,就是高机能和天然对节拍的灵敏度,即便打得再野再夸张,头发衣服都散开了,但仔细听节奏,多碎的小拍子都是稳的。
而即便如此,阿迅也能完美合上,并且有余地发挥吉他的旋律,非常明显的你追我赶,听感颇有趣味性。
只是因为缺少低频,光是鼓和吉他,听上去有些浮。
看到这里,秦一隅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不再犯困了:“每个乐队的吉他手都会有掌控意识,这是吉他手的基因。”
说完他咧嘴一笑,“包括我。”
看他这么坦然地提起吉他手,欣赏吉他演奏,南乙的心情有些沉闷。
“贝斯来了。”严霁说。
南乙将目光转移到台上的贝斯手礼音身上,只是听了一会儿,就微微皱眉,“她……”
“怎么了?”严霁问。
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南乙盯着台上三人,“贝斯和鼓都是节奏乐器,好的贝斯手律动一定很强,但是礼音……她的律动是弱于迟之阳的,反而旋律很强。”
秦一隅也发现了,“她是下意识地把贝斯当旋律乐器在用。”
南乙仔细观察她的指法,忽然察觉到什么,伸出手,模仿了一下她的起手。
而就在这时,哗啦一声,舞台背景巨大的黑色幕布掉落下来,谁都没想到,那后面的大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三个分屏,分别是迟之阳、礼音和阿迅的单人镜头。
赵楠拿起话筒,沉声开口:“现在,我要向各位介绍本次排练室比拼的‘观众’。”
话音方落,三块分屏上同一时间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弹幕。
“啊啊啊可以发评论了!”
“白毛小阳好帅!!”
“阿迅我来了!!”
“礼音太厉害了!!加油加油!”
和南乙想的一样,规则就是没有这么简单,到这一刻,导师赵楠才宣布了这场对决最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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