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下来,楚停云就不那么排斥家里养猫了。
不过,他现在当然不可能跟宴寻说当初吵架的事情,只说自己和宴寻一起在马路边捡到了受伤的小猫,然后送去了医院。
等到养好伤,宴寻就把猫抱回家了。
“这样啊。”
宴寻听得很高兴,他说,
“那宝宝一定是跟我们家有缘。”
“嗯。”
楚停云应着,心里却想的是那小家伙不知道前世积了多少德,才会遇见宴寻。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
楚停云带着宴寻去了顾山青的家。
还没敲门,他们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狗子委屈至极的呜咽,还有猫咪嗷呜嗷呜凶巴巴的叫声。
叮咚——
楚停云摁了门铃。
几乎是立刻,顾山青就开了门。
他看着楚停云差点喜极而泣:“祖宗他爹,您终于来了!”
楚总觉得有这样的蠢朋友实在有点丢脸,他绕开顾山青,直接拉着宴寻走了进去。
宴寻不认识对方,但知道这是楚停云的朋友,还是礼貌性点点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顾先生。”
“……”
顾山青没说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看着两人牵着的手。
进去之后,宴寻才看见里面的情形。
一只又胖又壮的杜宾蜷缩在墙角的窗帘里瑟瑟发抖,而旁边蹲着一只小小的狸花猫,正凶巴巴地对着它嗷嗷叫。
这时,小猫忽然听见有人立刻回了头,只是没看见宴寻,先看见的楚停云。
下一秒,它就浑身炸了毛,看起来比刚才更凶了。
这幅画面是宴寻不曾预料的,他下意识走上前想要安抚小家伙。
只不过还没付诸行动,炸毛的小猫看见宴寻的瞬间就软了。摇头晃脑甩着尾巴,很是娇俏地跑过来,然后疯狂蹭他的小腿。
刚才又粗又嘹亮的嗷嗷声,现在变成了又娇又嗲的喵喵叫。
宴寻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楚停云,问:
“怎么回事,它好像对你……不太友好?”
“……”
楚总沉默着没回答。
此时此刻,整个屋子里就两人一猫知道原因。
可惜其中一个失忆了,另一个藏得死死的不肯说。
地上围着宴寻转圈圈的宝宝很着急,急到恨不得现在立刻开口说人话,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宴寻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时宴寻一边喝酒一边跟林燃打电话,挂断后就把宝宝抱在怀里亲亲。
宴寻亲它的小脸蛋,摸它的小脑袋,揉它的小肚皮,顺带还要捏一捏它的小铃铛。
正当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时候,楚停云就开门进来了。
他找了一个月总算找到了宴寻的藏身之地,不过找到之后却没有立刻上门抓人,而是先从房东那里把出租屋买了下来,并顺利拿到了钥匙。
这个可恶的男人不仅趁着宴寻喝醉霸王硬上弓,然后还把猫给偷走了。
——当晚就送去绝育,拆掉了它的小铃铛。
第31章 霸王
两个多月前,出租屋内——
从家里抱着猫偷跑出来的宴寻正在给林燃打电话。
手机开着免提放桌上,旁边放着两个空空的气泡酒易拉罐,宴寻把宝宝抱在怀里,耷拉着脑袋挨骂——
“他不喜欢你,你还跟他结婚?!”
“宴寻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林燃对宴寻从小到大都是冷冷的,凶也凶过,但少见地这么直接骂他脑子有问题。
毕竟这个领养的弟弟一直都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从小到大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就是朋友太少,数来数去也就周泽一个亲近些。
但宴寻长得好人也好,抛开家境不谈,在学业和事业上都非常出色,所以追求者倒是也不少,但宴寻一个都看不上,反而嫌烦。
所以林燃从没想过有一天对方会恋爱脑上头,跟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结婚。
当初打电话过来确认宴寻已经跟那个男人领证之后,林燃气得半夜睡不着,于是又打了一个过来。
“什么时候办婚礼?”
虽然对方是男人,还是个豪门总裁,但林燃不想欠别人的,也不想他们家的人结个婚搞得像入赘卖儿子的。
“你彩礼钱给了吗?打算给多少?”
“不办婚礼。”
没想到宴寻给了他一个完全否定的答案,
“也没有彩礼,我不给他也不给,也没有其他什么程序仪式,我们就领个证。”
林燃:“……”
就领个证?!
这他妈算什么结婚?!
林燃觉得今晚这个觉是睡不着了。
“他连个婚礼都不想办?!”
“……他想的,是我不想办。”
宴寻低声解释道,
“他们家情况有点复杂,不太同意,我们俩又都是男的,而且……我觉得太麻烦了,以后可能会离也说不定,所以没必要办。”
宴寻实在没法说这段婚姻只是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
他把自己的感情、婚姻和未来的人生自由明码标价卖给了楚停云。
那张结婚证只是一张遮羞布而已。
但林燃不知道,他实在没想到宴寻那样认真的人会对自己的人生大事如此轻率,潦草又敷衍。
不办婚礼就算了,刚领证就想着以后要离婚。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对这场婚姻,对这个结婚对象毫无希望期待可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偏偏还要结婚呢。
当时林燃只能想到宴寻非常爱那个男人,但对方没那么爱他。
更何况现在宴寻是先斩后奏,证都领了才跟家里说,态度也很坚决,林燃气得要死却不能插手他的人生选择。
所以三年后的现在,宴寻又来跟他说要离婚,林燃毫不意外,只是忍不住多骂了几句,并催促他:
“别拖拖拉拉的,要离赶紧离!”
“知道了……”
喝多之后,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签完字寄给他了,还有他的卡和还给他的钱。”
顿了顿,宴寻又跟林燃说,
“家里的钱我会尽快还的,我已经在找新的工作了,还有欠条……”
“什么家里的钱,那明明是你的钱,现在不过是还给你而已。”
林燃直接打断了他。
当初宴寻大学时参加比赛获奖,奖金分到了五十万,后来又做了几个小程序给了一家大公司,也有大几十万。这些钱他基本都拿去给林燃治腿了,因为他的腿不是简单的截肢,还有一些罕见的病变,安不了假肢,国内的治愈率不高,只能去国外。
出国以后,宴寻陆陆续续每个月也总是寄钱过来。
两年多过去,林燃痊愈回国,恰好碰上他们家的老房子拆迁,赔了三百多万,于是一分没留全给了宴寻。
至于离婚要还钱,宴寻的解释是结婚期间他花了那个人不少钱,还有之前林母也接受了楚停云不少东西和帮忙,现在总得还了才好离。
“还吧。”
这个林燃倒是很认同。
算清楚,还干净,然后才能彻底跟那个人断了所有联系然后开始新的人生。
宴寻今年才二十五岁,实在年轻,有学历又有能力,完全不愁将来。
林燃问他:“之后还打算留在首都吗?”
“不了,等离完婚我就换一个城市。”
因为首都有楚停云在。
“具体去哪儿还没想好,再看吧。”
“行。”
这时,宴寻忽然问:“——那学姐呢?”
“你回来之后见过她吗?听说她好像要结婚了。”
自从当初在俄罗斯被楚停云抓回来之后,宴寻就再也没见过静姝学姐,也没有联系。
楚停云不让他接触江家的人。只是最近贺家跟江家联姻的消息传出来,宴寻才听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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