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打不过。
小孩给余藻夹了一个鸡翅,“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和我太奶奶说,她会给你出头的。”
这家人明显气氛欢乐,很难想象孟煦洲居然还能长成高冷冰山款。
余藻好奇地问:“怎么出头?”
孟荳:“用羽毛扇抽小叔。”
余藻想了想,“那能抽出什么?”
孟荳也不知道,筷子戳着碗里的日本豆腐,“回头你问问太奶奶,她肯定会传授你打败小叔的秘诀。”
不知道为什么,余藻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方法。
很快孟煦洲就冲了澡下来,坐在余藻身边还泛着一股冷意。
最近天气多变,余藻问:“你洗的是冷水澡吗?”
男人头发都是囫囵吹的,完全没有去棋馆接老婆孩子的气势凌人,发胶洗了,吹干的发趴在额前,看上去温和好多。
孟煦洲:“这样比较快。”
他看香煎莺歌鱼没动过,问:“不想吃吗?”
余藻脖子还残留着孟煦洲啃咬舔舐的触感,孟煦洲给他倒热饮的时候手擦过,余藻都抖了抖。
他的敏感孟煦洲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现在余藻眼尾的红还没有褪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余藻:“等你来吃。”
他随口一句都让人回味,孟煦洲轻笑一声,筷子都夹走鱼的余藻手一顿,忽然脸色爆红,像是意识到什么,仓皇地扫了孟煦洲一眼。
孟煦洲:“我不想一天很多次澡。”
孟荳不明所以,接茬:“那会感冒的,小叔感冒一次住院半个月。”
孟煦洲来不及让大侄子闭嘴了,这小孩揭人老底孜孜不倦,“还讨厌吃药,偷偷丢掉。”
孟煦洲:……
余藻惊讶地看向孟煦洲,男人面无表情地用鸡翅堵住孟荳的嘴,不忘对余藻说:“我没有丢。”
孟煦洲的厨艺的确一流,满嘴蛋黄味的小孩意识到他的口腹都要仰仗小叔,这会倒是配合了,“嗯嗯,是我丢的,我是坏蛋。”
余藻又看向孟煦洲,咬人喉结的暗恋对象当时什么反应余藻来不及看,这会倒是清楚地看到孟煦洲耳朵红了。
孟煦洲催促余藻尝尝莺歌鱼,似乎也是为了避免余藻多问一句。
人多少都有包袱,孟煦洲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余藻眸光流转,眼底的笑意太明显了,未褪去的红色显得他眼神都湿润润的。
他很配合,尝了一口说好吃。
孟煦洲松了一口气,余藻又说:“下次不要偷偷丢药,好贵的。”
餐椅越靠越近,肢体障碍的人唯一可以触碰的人近在咫尺,余藻也不揭穿孟煦洲的蓄意靠近。
他在桌下握住孟煦洲的手,笑着说:“不生病就更好了。”
孟煦洲:“那万一生病呢?”
他的五官的确不利于他表露感情,但眼神是一个人灵魂的映照,余藻和孟煦洲对视,就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他看着和印象里一模一样的莺歌鱼,不再犹豫,“我会陪着你。”
孟煦洲听了很满意,又点开手机,示意余藻再说一遍。
余藻看见录音的界面,对上孟煦洲沉沉的双眸,笑了笑说:“孟煦洲要是生病,我会陪着他。”
孟煦洲:“陪多久?”
看纪录片的孟荳听不下去了,抱怨了一句:“小叔你好烦啊,你们都结婚了,当然要陪一辈子了。”
锅盖头小孩偶尔还有几分暴躁,“小叔真是的。”
余藻被逗笑了,孟煦洲也不生气,可见他们之前也一直是这么相处的。
刚见到孟荳那天,失联的小孩坐在地铁口,后面孟煦洲也没有训斥过孟荳,反而让他再选一门课。
今天孟荳说不喜欢围棋,关系再好的叔侄也有不好开口的时候,余藻这个时候提了一嘴,“小荳说他不喜欢围棋。”
孟荳没有想到余藻这么快就说了,他心虚地和孟煦洲对视。
正常人餐椅的距离也会空下半只手臂,孟煦洲已经完全坐到余藻身边了,给人一种如果可以,他可以抱着余藻吃的感觉。
孟荳只好把动物世界暂停,对孟煦洲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孟煦洲:“理由呢?”
“上次你给的理由是不喜欢同学,这次不是刚去上吗?”
余藻吃饭慢吞吞的,孟煦洲的厨艺完全不能用不错形容。
除去莺歌鱼,剩下的几道菜也都好吃,难怪孟荳这么心心念念。
就算和孟煦洲领证后关系和预设的不同,余藻在这里也没有完全放松,他甚至没伸手去碰离他最远的筒骨锅。
做家居行业多年的老板也在完善对家的概念,自己住的别墅也堆满他的落地想法,餐桌餐椅都很有设计感。
外面天亮着,但阴沉沉的,餐桌上面的飞碟灯洒下的光让事物都蒙上了暖烘烘的滤镜。
余藻打算拍一张照片给舅舅,证明自己不用他担心。
他才刚伸手,孟煦洲就给他盛了碗筒骨汤,长碟装着比孟荳刚嗦完那一根大好多的筒骨。
余藻的拍照变成了长按录制视频。
孟荳还在编理由,孟煦洲对余藻说:“是够不到吗?我看你完全没尝这道菜。”
余藻唔了一声,和孟荳思考的拖音重合,一大一小对视。
孟荳说:“小叔以为谁都是你,手一伸什么都拿得到。”
他的指责带着私人恩怨,孟煦洲看向余藻。
余藻:“不是我不吃,是我吃得很慢,你们继续说,我喜欢听你们说话。”
孟煦洲:“喜欢?”
小酷孩把筒骨的吸管递给余藻,似乎在体贴方面和孟煦洲一脉相承,可见都姓孟,也有天差地别。
余藻:“喜欢,毕业后很少在家里吃饭了,开店的家庭,更少有全家到齐吃饭的时候。”
学生时代在舅舅家,余藻都会自告奋勇先吃完下楼。
他吃饭不快,要快就吃三四口,“偶尔会和贺饮一起吃饭,我也喜欢听他说话。”
孟煦洲又想起了那天恰好坐在贺饮后面听到的电话。
他的问题都滚到嘴边了,最后还是换成了另一句,“那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像这样吃饭。”
孟荳:“才不要,我明年上小学了,有自己的社交圈。”
余藻笑了,孟煦洲:“那更好。”
“所以你不想上课理由是什么?”
小朋友道理一套套的:“不喜欢要什么理由,不是和喜欢一样没有理由吗?”
他还很擅长比喻:“小叔你喜欢余藻哥哥,有理由吗?”
余藻猝不及防又收获喜欢一句,他筷子戳烂了碗里的莺歌鱼,果不其然,听到孟煦洲说:“有。”
孟荳:“你说几个,我就给你几个我不喜欢的理由。”
孟煦洲:“喜欢余藻眼睛。”
孟荳:“讨厌围棋的玩法。”
孟煦洲:“喜欢余藻的声音。”
孟荳:“讨厌棋院的助教。”
孟煦洲:“喜欢余藻的嘴唇。”
孟荳刚要回答,坐在孟煦洲身边的青年涨红了脸,“不要再说了!”
叔侄俩纷纷看向他,余藻看向孟荳:“不喜欢就换一门课,勉强学也学不进去的。”
孟荳还没有说话,孟煦洲说也是答非所问——
“我不换,也是勉强,就是喜欢余藻。”
第27章
孟荳成功结束了他的围棋课程,但孟煦洲要求他要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并且想发展的兴趣。
吃完饭的小孩就去院子里把小鹅带上去思考人生了。
孟煦洲的鹅宠叫小鹅,长得和小毫无关系,大得第一眼就威风凛凛,总感觉能把人追出十里地。
余藻目送孟荳上楼,好奇地问孟煦洲:“小鹅多少岁了?”
孟煦洲:“和小荳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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