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藻不认为孟煦洲性格阴晴不定,至少孟煦洲在他面前格外温柔,没有任何压迫。
喜欢我的孟煦洲。
如果余藻此刻的心情是装水的木桶,孟煦洲填进去的喜欢让水位上涨了百分之五十。
余藻从小孤独惯了,也没什么零花钱,买考卷和文具都是能省则省。
想要什么无法得到,也没有条件允许得到,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昂贵的事物。
包括感情。
“他不高兴的时候什么样?”
孟煦洲不在,余藻和孟荳多聊了几句。
清晨外面下雨,室内的采光依然不错。一层落地窗外是院子,两只孔雀进了巢穴,早晨换了粉红色屁兜的小鹅也在外面吃饭。
客厅茶几上的木质闹钟声音滴答,似乎和外面的雨声混合了。
孟荳:“不高兴的时候会做手工,孔雀和小鹅不都会掉毛吗,不是做捕梦网就是做孔雀扇。”
他不忘指了指进门右侧的房间,“那是小叔的缝纫室,里面还有他嫌托运太麻烦,回国后再买的老缝纫机。”
余藻知道那有间缝纫室,因为孟煦洲说后续他的外婆出院会来这边住,他以为那是孟煦洲给长辈特地留的,没想到是他自己的。
那缝纫机不是很大,还是老款的,余藻想了想孟煦洲的身形,更想笑了。
孟荳懂他的笑点,“好笑吧,以前小叔这里……”
小孩指了指胳膊,“还有纹身,是鱼藻纹,我爸爸笑他把自己当成了盖碗,说那都是陶瓷上的图案。”
余藻昨天还见过孟煦洲脱衣服,愣了一会,“我记得他身上没有纹身啊。”
孟荳哦了一声,“忘记你们一起洗澡了。”
余藻:……
他没有戳穿小孩的故意,只是温和地看着孟荳,问牛奶要不要续杯。
小朋友识趣地摇头,说:“我爸爸说小叔后来把纹身洗掉了。”
第23章
孟荳:“那会我还没出生呢。”
六七年前,正好是余藻和孟潮东在一起的时候。
余藻又想起昨天孟煦洲的话,心里酸胀无比,像是开垦庄园,他才一铁锹下去,就挖到了黄金。
看余藻不说话,孟荳牛奶刚喝完,就有司机来接他去上课了。
万野集团名下子公司很多,来接孟荳的司机也是孟煦洲公司的司机之一。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忽然闪婚,不仅总部讨论,子公司在讨论。
孟荳背起书包,余藻送他出门,雨伞还带小熊耳朵,余藻想起家里的拖鞋,在孟荳上车后问:“家里的拖鞋不是你买的吗?”
孟荳点头,他对雨伞没有特别爱好,指了指手柄头还是木雕狐狸的儿童伞,上次补习班的同学告诉他这把伞好贵,但孟荳也不在意,“都是小叔喜欢的,花里胡哨。”
他哼哼两声:“他超幼稚,算啦,太奶说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让我宠宠他。”
孟荳有自己的手机和儿童手表,余藻都成了他的监护人。
孟荳:“小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余藻:“什么?”
孟荳:“算啦,围棋馆好远,陪着的都是小孩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去也很无聊。”
他实在太善解人意了,余藻周末没安排,本来打算和贺饮见面,对方又被带走相亲了。
舅妈出院后蛋糕店也不需要余藻周末过去,家里人似乎不想打扰他新婚,舅舅还特地发消息说不许过来。
手写还写错字,余藻只看懂了不字。
他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反正也没事,余藻问:“我和你一起去,会让你的同学们议论你吗?”
孟荳:“为什么要管别人?”
最后余藻和孟荳一起走了,路上他给孟煦洲发消息,对方没有回,又有些担心。
孟荳趁余藻去换衣服发的语音也给孟煦洲发了消息,一句小叔你的老婆我带走啦,还有刻意的哈哈哈,听得司机嘴角抽搐,开始担心业内待遇看成国企万野三代继承人不能可持续发展。
他们的车离开没多久,就有一辆车停在孟煦洲别墅门前。
也一夜没睡的孟潮东双目赤红,摁门铃无人作答又猛地敲门,惊起屋内鹅叫连连。
对面栋住着的也是条件不错的小开,估计昨夜轰趴回来太迟,没睡多久自家院子里的狗大叫,对面鹅也叫,到阳台一看,对面有个男的一直敲门,他直接给物业打了电话。
保安请走了刚从国外回来嚷嚷自己认识业主的孟潮东。
每栋别墅都有管家,消息传到孟煦洲这里的时候,他刚抵达万野集团总部做报告。
孟漫野出差,前几天就带着孟煦洲过眼了高层。
饭局应酬不断,很多人推测孟漫野真的打算退休了,以后万野会彻底交给她剩下的唯一儿子。
结合有人传出来的孟漫野与前夫孟氏集团老总见面的照片,机灵的人都清楚以后A市商会或许都会是孟煦洲主持。
孟煦洲不到三十岁,自己做的品牌在国外风生水起,这次转到国内没多久就出了事,不少人都不敢触霉头。
如果把领证当新婚,结婚当晚厂房出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孟煦洲来之前就入座等着开会的不少集团高层还聊过这个事。
认为董事长都能为了事业联姻,儿子也应该这样,反正感情久了也淡,不如一开始没感情的好维持。
这场到现在还被网友定义成古早霸总和网红的闪婚依然在社交软件话题度颇高,却已经被圈内人定义成孟煦洲的人生的败笔。
就算这两个人都喜欢的同性,对象是同一个人,听起来都上不了台面。
周六到场的临时会议还是孟漫野加的。
她倒不是想退休,是想要脱离自己前半生打下的江山,去新的行业从头开始。
有这样的妈妈,孟煦洲更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像是不知道他来之前这群高层在聊什么一样。
中场休息的时候秘书那边传达了他住所物业的消息,孟煦洲第一时间给生父孟袆打了电话。
对方也是一个小时前得到小儿子跑了的消息,在下属面前的雷霆大怒不敢在孟煦洲面前展现分毫。
他好不容易和孟漫野达成二次合作,孟潮东指望不了,只能指望孟煦洲带领走下坡路公司重回辉煌,口气不像爹,反而更像儿子:“对不住啊煦洲,爸爸也是刚知道不久,我会教育他的。”
孟煦洲:“我的地址是你告诉他的?”
会议中途休息,孟煦洲在漫野总部的总裁休息室打电话。
玻璃隔音很好,外面路过的工作人员听不见声音,却能看见孟煦洲的背影。
万野旗下商场也不少,不少人好奇这样大企业的继承人,也有之前某些名企继承人烂到家长得也歪瓜裂枣的缘故。
孟潮东的长相经过上一次婚闹广为流传,脸是能看的,起码比普通男模更有卖相。
孟煦洲的相貌和异母弟弟区分度明显,没人敢说他的卖相,只好奇他为什么和弟弟的前男友结婚。
大部分人不相信豪门为爱结婚,众说纷纭中还有认为余藻又是什么大企业的私生子。
余藻对这些不知情,他陪孟荳去了坐落某文化区的棋院,建筑坐落在山水之间,边上的景色也不错。和孟荳说得没什么区别,挺无聊的。
余藻只能在一层的大厅喝咖啡等小孩放学。
他频繁地点开和孟煦洲的聊天框。
半夜出门的孟煦洲一夜没回来,余藻出门前换衣服还看了眼二层的主卧。男人走得匆忙,睡衣还放在床上,睡衣是余藻弄湿的,他犹豫半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一起洗了,最后还是放弃了。
来这里培养爱好的小孩家里都非富即贵,余藻之前从事教育行业,听办公室的老师提过这里,说工薪家庭完全供不起,老师都是世界级的。
余藻担心孟荳因为他被嘲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坐下后就老有人看他。
这里要插进一个新学生都需要人脉,大多数家长都认识,就算换成管家或者其他亲戚,提一嘴也都知道。
余藻是个生面孔,自然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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