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了应羽泽多少年,这个生日愿望就用了多少年。
周筠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比现在要坦诚得多。
如果是现在,他绝对不会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些。
周筠本打算把日记放到抽屉最里面,最后却没有塞进去,而是放到了桌角。
也许,可以当做睡前读物来看。
他还蛮好奇初中时的自己。
初中时他和应羽泽不在一个学校,能见到应羽泽的机会几乎没有,除非对方回鹦鹉巷子。
初中的周筠也闷不爱说话,但做事要比现在肆意大胆一些。
每次听到汽车的声音,他都会跑到小院里去看是不是应羽泽家的车,是的话就偷偷躲起来,看应羽泽进隔壁。
等应羽泽在隔壁小院里玩,他就立马跑回房间爬上椅子,打开窗户用最佳视野看对面玩耍的应羽泽。
.
“向颜今天回来,你不跟着去吃顿饭?”
陈姨问着在家里打围巾的老太太。
老太太摇头,“向颜说晚上回来看我,他们聚餐少不了喝酒,劝也劝不住,去了遭心。”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看不得年轻人乱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有什么好,身上还难受。
眼不见为净。
向颜虽然和应衷离婚了,但老太太还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
当初离婚不光彩,两人都有错,除了为孩子骂他们两句,还能说些什么。
向颜也没少从过来往回寄东西,老太太和她也一直有联络。
老太太在那边打围巾,陈姨做好家务坐在一旁刷手机。
没一会儿笑着说,“现在年轻人真有意思,谈恋爱不说谈恋爱,说处大象。”
老太太也被逗乐“年轻人活得新颖。”
晚上六点多,一辆大G停靠在鹦鹉巷子口。
“羽泽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吧。”
应羽泽模样微醺,耳根通红地摇摇头,“不行,我还有补课。”
看起来微醺,其实已经醉了。
向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路上都在说要回鹦鹉巷子,说有补习。
她好几年没回来过,鹦鹉巷子里都有开补习班的了。
车门打开,应羽泽垮着长腿下车,羽绒服在手里拿着忘了穿。
向颜跟着下车,正好去看望下老太太。
冬日的六点天已经擦黑,周筠遛着大壮从外面回来,在巷口看见了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无疑是应羽泽。
另一位穿着深色的贵妇套装,皮草披肩,大波浪的卷发上扣着一顶羊绒帽,十根手指涂着火红的指甲。
明艳美丽。
应羽泽眉眼跟她有几分像。
陈姨听见外面汽车的动静出来查看,这一看看到了巷子口的应羽泽和向颜,连忙出来接。
“小颜!”
向颜手臂上挎着包包,扶着应羽泽,“陈姐,好久不见了。”
自然大方,谈笑间没有尴尬,仿佛两人上一次见面是在昨天。
而事实是已经过去了三年。
陈姨到面前,向颜就问,“巷子里开补习班里吗,羽泽念叨着一晚上要回来补课。”
左右看看,鹦鹉巷子还像以前一样老旧。
就算开补习班也不会选在这里。
陈姨:“羽泽说得应该是小筠。”
“小筠?”向颜回忆,有些记不起来。
“就隔壁家那孩子,从小到大学习就好,不用家长操心,省三好学生,羽泽在他哪补习。”
向颜只依稀记得隔壁家是有个小孩,不过好几年没见,已经记不起来样子了。
“这不就回来了。”陈姨一拍手,“小筠!”
向颜顺着声音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短款棉服的少年牵着一只狗站在巷口。
相比应羽泽的身材,周筠要瘦小一些,但身高也在一米八以上。
周筠牵着大壮过来打招呼,“向阿姨你好,我是周筠。”
向颜热情跟他握手,“你就是给羽泽补课的同学,真的太谢谢你了。”
应羽泽不愿意出国,那就只能参加国内高考。
她远在国外也时刻关注应羽泽的成绩,可谓一塌糊涂啊。
分能提一点是一点,向颜对周筠很热情。
原本还在大脑放空的应羽泽,听见周筠的名字,脑子像机器人一样的运转。
周筠。
向颜还想和周筠聊聊最近应羽泽成绩怎么样,跟你在一起气不气之类的。
下一秒就感觉被往后拉了几步,向颜后退,应羽泽上前,低头捧着周筠的脸吻了上去。
!
周筠大脑宕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已经给了应羽泽一拳。
嘭地一声闷响,应羽泽身形不稳,向颜瞠目结舌地扶住他。
什么情况。
她都看见了什么?!
周筠抬起袖子擦自己的嘴,神情窘迫,有些无所适从。
同样不自在的还有向颜和陈姨。
“真对不起啊,小筠,羽泽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向颜代替应羽泽给他道歉,心中还在为自己儿子亲了另一个男生表示震惊。
因为喝多了酒没有思考能力亲的,还是如何……
她刚回果就整这一出。
看周筠反应挺嫌弃的,拿袖子擦嘴擦了好几次,应该是应羽泽不小心的。
男孩子之间亲在一起,当事人心中会有不自在。
周筠:“没事,向阿姨陈姨我先走。”
“好。”
应羽泽见周筠走也要跟着走,向颜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你刚才怎么能不经人同意亲人家。”
应羽泽完全一个字也听不进。
向颜只以为是意外,没往别的地方想。
陈姨却发现不对劲。
小颜,孩子好像处大象了。
今晚的补习因为应羽泽的醉酒告吹,周筠匆匆回到家,整个人抽走了骨头一样坐在地板上。
完全不敢回忆刚刚在巷子里发生的一幕。
应羽泽亲了他,在向颜和陈姨的面前。
要不是他表现的嫌弃就露馅了。
精神上的刺激让他浑身颤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应羽泽喝醉酒后有乱亲人的习惯吗,希望向颜他们不要乱想。
拨弄头发,周筠觉得今天自己可能睡不着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向阿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没有父母会好端端的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周筠也不想向颜那么想应羽泽。
应羽泽第二天醒来是在老太太家的沙发上,宿醉让他头昏脑胀,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就睡了。
向颜从二楼下来。
“醒了?”
应羽泽点点头,回忆昨晚,只有聚餐后上车的记忆,再之后就像断片了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醒了就去隔壁给小筠道歉。”
应羽泽不明原因,“道什么歉?”
他根本没有昨天晚上遇见周筠的记忆,难道是他精神被酒精麻痹后做了什么。
“你昨天回来把人家嘴给啃了。”向颜用词委婉,没有直接说亲。
应羽泽站起来,不可置信,“我把周筠亲了?”
“啃。”
“……行,啃,我把周筠啃了,啃得嘴啃得脸。”
向颜无语,“嘴,赶紧去给人家道歉!”
嘴!
应羽泽痛苦扭曲一瞬,为什么接吻的记忆他一点没有,到底是谁盗取了他的记忆。
更坏菜的事,还是当着亲妈的面。
亲妈肯理他,周筠肯不肯就不一定了。
应羽泽出门前大有一副视死如归,他都不敢想,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周筠会有多尴尬。
会不会从此不再见他,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轻车熟路走进周筠家,此时对方正在二楼卧室写卷子。
应羽泽做好心里准备,敲了敲开着的房门。
周筠没说让他进,也没说不让他进,应羽泽就直接自己进去了,现在解释要紧,别等周筠跟他掰了。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喝醉后会情不自禁干出来这种混事,“周筠,我听我妈和陈姨说,昨天我把你给你咬了,过来给你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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