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跟岑嘉予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
见他们两个冤家碰头,周围人的视线也都聚焦过来。
熟悉的一幕。
岑近徽捏着手里的酒杯,不动声色的看着谢吟池。
岑嘉予颠了颠手里的东西,率先找碴道:“谢少爷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猜猜是什么东西。”
参加这场生日宴的人非富即贵,光是看一眼这个盒子,就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件,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岑近徽却并不了解这些东西。
这么小的盒子,能装的物件并不多,其实很好猜。
岑近徽唇线抿直,没有答岑嘉予的话,冷声反问道:“他送我的东西,为什么在你手里。”
岑嘉予嗤笑一声,又向前迈了半步,“谢少的礼物可没有这么好拿,你猜对了才是你的,不然......”
岑近徽懒得听他啰嗦,直接摊开了手,“给我。”
这是什么态度?
岑嘉予脸上嘲弄的笑意也骤然消失。
在这个家里,他的便宜弟弟一向是沉默寡言,任人欺凌的模样,就算是存心要他难堪,他也只会默默忍受。什么时候敢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疾言厉色?
就算是装的,也该一直装下去才对。
周围的看客似乎是感受到了硝烟的气息,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同步响起。
“不是吧,他敢这么跟他大哥说话?”
“上次岑董大寿的时候还不这样呢。”
“听说岑董最近力排众议,要让小儿子进公司实习。”
“也难怪,哪家不都是心疼小儿子吗,我家老头有多宝贝我那个弟弟你是没看见。”
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落进岑嘉予的耳朵里,加剧了他的妒火。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野种还敢翻了天吗。
岑嘉予神色怨毒的盯着他,将那只木盒子举到了他的眼前,见他的视线凝滞,眼底已有警惕之意,便直接抬手将木盒抛进了泳池里。
“你想要?下去捡吧。”
第71章
岑嘉予明目张胆的为难难免惹人非议,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眼见着外面带回来的少爷得势,众人也不会没有眼头见识到像上次那样毫无顾忌的为虎作伥。
况且,这场生日宴的主角是岑近徽。
偌大的花园,除了簌簌的风声再无其他杂音。
二少爷看着仪表堂堂,又怎么真的会为了一个礼物在大冬天跳下泳池去捞呢,如果不想跟哥哥争执,掉头离开就是了。
岑嘉予的靠近还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岑近徽的拳头握紧,手背上的脉络连接着凸起的骨节,隐而不发的力量感着实骇人。
要真是动起手来,岑嘉予这种肩不能挑食不能提的废物阔少只怕是要倒地不起。
岑嘉予确实欺人太甚,连谢吟池都对他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羞辱难以忍受。
“脑子有病才会跳下去。”谢吟池按捺住薄怒,也不好叫岑嘉予看出猫腻,只能闷声帮腔道:“他又不傻……”
“是,他一点也不傻,不然怎么能哄的老头子这么抬举他。”
岑嘉予瞥了眼他紧握的拳头,“怎么,开不起玩笑,还要跟我动手?老头子强调的兄友弟恭,我看你是一个字也记不得了?”
谢吟池不能再任由岑嘉予这么激岑近徽,不然今晚还真就没法收场了,他上前半步挡在了岑近徽的身前,冲岑嘉予笑道:“嘉予哥,你就别开玩笑了,就他......怎么敢跟你动手?”
“好歹今天他过生日,别闹得太难看了,内厅的长辈都往这看呢......”
岑嘉予也不是完全没有顾忌,谢吟池给他递来的台阶,他将就着也不是不能下。
“你倒比他要懂事。”岑嘉予面色稍缓,重新搂过谢吟池的肩膀,又小声嘀咕了两句,“要不是我爸盯着,我非一脚给他踹下去。”
谢吟池笑了笑没说话。
岑近徽抬头看了眼暗淡无光的夜空,看不得面前的这俩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想不通为什么谢吟池跟谁都能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他无比烦躁的闭了闭眼睛,伸手冲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找人来把泳池的水抽干,尽快。”
没想到岑近徽竟然真的还想要这个所谓的礼物。
“不许去。”岑嘉予不允许这个野种弟弟挑战他的权威,朝闻声凑近的服务生使了个眼神,“我说了,既然你想要,就自己去捡。”
刚刚快要消弭的战火在片刻间重燃。
得饶人处且饶人和见好就收这样浅显的道理,某些人显然不明白。
岑近徽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脚绕开身前的谢吟池,一把拽过岑嘉予的衣领,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将他逼到了泳池的边缘。
往后再退一步,就不再是平地了。
岑近徽眯着眼睛,耳边鼎沸的人声像刀子一样互相摩擦出四处飞溅的火星,他看了一眼干净蔚蓝的泳池,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他冷酷到几近残忍的盯着跟自己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兄长,看对方因为愤怒和震惊而跟晚风颤抖成相似的频率,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你真以为我怕你?”
“野种......畜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岑嘉予嘴里难听的词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显然这些话岑近徽已经从他嘴里听过千百遍,也并未因此而平添怒气,又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让岑嘉予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
……
这场闹剧以岑嘉予被岑近徽丢下水而告终。
谢吟池看傻了眼愣在原地,以至于兄弟俩最后的耳语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岑嘉予下水前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挣扎。
两米深的泳池,岑嘉予水性娴熟,随便蹬两下就飘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一个猛子重新扎回水里。
没过多久,就见他将那只木盒朝岸边的岑近徽抛了过去。
岑近徽稳稳地接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园。
谢吟池也顾不了水中狼狈不堪的发小,快步追了上去,一路跟着岑近徽上了三楼,来到他的房间门口。
岑近徽拿钥匙开门的功夫,谢吟池没话找话的闲聊道:“这么冷的天,你哥肯定冻死。”
也算是罪有因得。
“那泳池是恒温的,冻不着他。”岑近徽转动钥匙被卡住,索性扭头看向谢吟池,“你心疼他?”
“开什么玩笑......谁让他逼你跳水的,他活该。”谢吟池谄笑道:“还好你不傻,我真的担心你迫于他的淫威,直接就跳了。”
“我不会游泳。”岑近徽开了门,却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挡在了门口,“你跟着我干什么。”
“啊?”谢吟池语塞。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随便跟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你男朋友不介意?”
听出岑近徽华丽的讽刺之意,谢吟池也只能堆着笑脸从他身体和门缝的狭窄空隙里挤了进去,灵活的像一尾鱼。
“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你菜相信,我跟贺昀祯真的没有那种关系。”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相信?”岑近徽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脱掉鞋踩上床边的地毯,然后盘膝坐下。
谢吟池有样学样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有误会我总要解释吧,而且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之前都是在欺骗你,我一直都不喜欢男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改变性取向。”
“短时间内?”岑近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团纸巾,将那只湿漉漉的木盒子一点点的擦去水渍,打过蜡的木头就算外表沾了水也没关系,擦完就还是崭新鲜亮的模样。
谢吟池听他抠字眼,顿时有一种被职场HR询问近期没有结婚打算以及结婚之后会生几个孩子的感觉。
岑近徽问这些问题的用意跟那些HR并没什么区别,他也不想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只是想用这个问题来光明正大的将对方筛掉。
上一篇:游雾
下一篇:病美人在娃综里摆烂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